二爺小時候,老太君見他可憐,帶過他一陣子。若不是有這一段,他的日子比之估計要更加難。整個喬家,怕是隻有老太君對他是真心疼愛過。


    他話一說完,廳裏安靜了片刻。


    黃氏臉上連一絲惱色都不顯:「我也是擔心你娘子,有了身孕,身邊也沒個長輩照應著,你們年輕,不知這生孩子啊,對女子來說是道生死關!」


    老太君點了點頭:「你母親說得是,這有了身孕,萬不可馬虎。」


    二爺扶著蘇婉入了末座,低著頭,看不出神色。


    「是啊,母親你說這兩孩子也真是的,有了孕,竟然也跟家裏報一聲。」黃氏慈愛的責怪一聲。


    二爺坐定:「我記得我離家守祖宅時,母親曾說過我既已成婚,便是大人了,家裏看似花團錦簇,實則虛浮,養我多年已是不易,望我日後要自強些,我想著娘子有孕,所需花銷更盛以往,實乃不敢叨擾家中。」


    他話音一落,喬仁平將筷子一摔,席上所有人都靜了下來,連原本有些不安分的孩子都嚇得噤了聲。


    「說得是什麽胡話,你姓喬便是喬家兒郎,就算死也是入得我喬家墳!」


    祖父這話,若是很早以前,他定是感動的落淚,可在他和大太太幾次的爭鬥中,祖父不曾站在他這邊,讓他早已對喬家失望透頂。祖父不是看不穿大太太,隻是他不及大太太罷了。


    「愚婦,你說得什麽話!」大老爺頓時嗬斥大太太,「讓二郎去祖宅乃是因他頑劣,想要治治他的秉性,何時說要斷了他的花銷!」


    「主君冤枉啊,二郎的月銀我從未斷過啊,家中的賬,母親也是知道的,我隻是想著這般說法,讓二哥兒斷了之前奢靡之氣,也是為他好啊!」黃氏說著,眼淚含在眼眶裏,就是不落,恪守著她的大婦之風。


    大老爺的氣一下子消了,神色略尷尬的抬手輕拍了她兩下,以示安撫。


    蘇婉心生佩服,二爺這位嫡母著實厲害。


    「那母親可要查查賬了,我可有數月沒收到過家中月例了。」二爺輕聲道。


    黃氏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隨後是氣憤,立即喚了她的貼身嬤嬤進來,讓人立即去查賬,儼然是信了二爺的話。


    二爺在心中諷刺一笑,看了祖父祖母、父親一眼。黃氏這般不問青紅皂白,就信了他的樣子,看來是取悅了他們。


    他們不會覺得她是心虛,隻會覺得是在幫著他掩蓋。


    嗬。


    「好了,先用飯。」老太君再次打斷黃氏要召人來問責的舉動,想著給孫兒留些麵子。


    但是,二爺不是來吃鈑的,他也不怕丟麵子。


    「祖母,還是查清楚的好,母親的人可是說我和娘子所有的東西都是母親的呢,」二爺說到這裏,夾了塊肉放到蘇婉的碗裏,「當初讓我離家時,家裏可是一樣物件都不曾給過我,如今我現在這點家當,可全靠我家娘子持家有道,一點一點攢下的,怎麽到了那刁奴的嘴裏都成了是母親的?」


    二爺說得無辜又迷茫。


    饒是淡定如黃氏聽到這話,心裏也是吃了一驚,她又不是傻子,怎得會讓人說出這種話。


    「二郎這話可是誅了我的心啊,我待你和大郎從來都是一樣的,你出府那也是你父親和祖父望你成才,我雖是不忍,卻也是想著你能收收心,走回正途。」黃氏含在眼眶裏的淚終於落了下來,她痛心疾首的看著二爺。


    二爺微哂:「哦?那母親的身邊人怎麽會說出這種話,我原還以為喬家是不是真的家底空浮,以至於母親記掛上了我那點薄產。」


    黃氏淒然:「怎麽會?二郎你定是誤會了,我身邊的人定不可能會這種話!」


    蘇婉一直都未出聲,她知道一會定是有一場硬仗要打,她默默地埋頭吃著飯。而喬家人,注定因為二爺和蘇婉的到來,這場家宴要吃不下去。


    「好了!」喬仁平視線在在座的每個人臉上掃了一遍後,放下碗筷,「喬來!」他又喚了聲喬管家。


    從前頭二爺發難後,喬來帶了廳裏的下人早早退了出去,他一直守在門口。這會聽到喬仁平的叫喚,立即走了進來。


    「撤下去!」喬仁平指著桌子上的席麵道。


    喬平立即領命,帶了人撤席,這之間,所有人都沒有出聲。


    二爺摸了摸蘇婉的手,安撫她道:「等說完了我給你叫鴻望樓的席麵。」


    蘇婉點點頭,也回握了他的手。


    老太君一直注意著他們小兩口,這會見兩人交頭接耳恩愛的模樣,不由鬆了口氣,這次見這孩子,他身上的戾氣看著少了不少,一時欣慰。


    「猛哥兒,讓你媳婦下去休息吧,她畢竟是有身子的人,受不得累。」她叫了聲喬二爺,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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