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走了,杜若也連忙走回屋裏脫衣服睡覺。


    許是白天經曆的事情太多了,她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窗欞外天色微微發亮,杜若睡得早醒的也早,睜開眼睛看到身邊躺著的那個男人的時候差點叫出聲來。


    她盯著看到宋居安那張好看的側臉,有些愣神,默默掀開被子一角,發現他穿著層裏衣,才鬆了一口氣,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繼續睡。


    過了一會兒,宋居安也醒了,下床穿好了衣服便打開門出去了。


    杜若睡得淺,早就聽到了他起床的動靜,怕尷尬,才裝作一動不動的在睡覺。


    他起了,她也隻好穿衣下床,否則等一會兒蔡婆婆就要來罵她了。


    她和宋居安吃了前天烙的薄餅,喝了幾口水,便扛著鋤頭下地了。


    趁著晨起清涼可以多幹點活,否則等毒日頭出來了,非曬死人不可!村裏的人大都早早下地。


    到了北山田裏,杜若看著稀稀疏疏的豆苗以及田裏一尺多高的雜草,有些驚訝,在杜如蘭的印象中幾乎沒什麽印象,看來她果然不勤快不怎麽往地裏跑。


    宋居安默不作聲的拿起鋤頭除草,見她站在田埂上往四處瞧,便對她道:「這些雜草要快些除掉,再過幾天生了蟲,田就廢了,你去那邊,那邊草少,手下輕些,別碰到豆苗。」


    杜若‘哦’了一聲,往旁邊走了幾步,也開始幹活。


    太陽慢慢的升起來,越來越熱,杜若不住的擦汗,擦完沒過一會兒,臉上的汗水又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算是真正體會到了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首古詩飽含的勞動人民的偉大與艱辛!


    這一上午宋居安再沒和她說過半句話,看來對她不是一般的厭惡。


    不過杜若自己也心事重重的,一直在思考事情。


    等大日頭掛在頭頂上了,杜若才跟著宋居安從北山回來。


    走到村口,涼風襲來,村頭種的幾棵大槐樹葉子被風吹的呼啦啦響,讓人一陣愜意。


    大槐樹下盤腿坐著一個人,手裏頭在忙活,杜若認出了她是村裏魏老頭的女兒魏巧兒,從小死了娘,又是個啞巴。


    魏巧兒仰頭看到她和宋居安,對他們笑了一笑,又低下頭去。


    杜若走到她跟前看了一眼,發現她在縫衣裳,旁邊放著一個針線筐。


    魏巧兒見她過來,緊張的看她一眼,將身子轉向另一邊,背對她坐,看樣子是怕杜氏。


    杜若額頭的碎劉海被吹的飛起來,整個人舒暢極了,扭頭見宋居安臉上露出不耐之色,她擺擺手道:「安郎,你先回吧!我涼快會兒就回去!」


    宋居安什麽也沒說,抬腳走了。


    杜若在旁邊坐下來,瞧著她做活,又伸手翻了翻她針線筐裏的東西,魏巧兒轉身緊張的看了她一眼,將針線筐往自己旁邊挪了挪,不想讓她碰。


    杜若無奈一笑,閉目靠在了樹上,心道,這村子裏還有不煩杜如蘭的人嗎?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動靜睜開眼睛,發現魏巧兒手拿剪子在剪東西,杜若又湊上去看,見她正在剪繡樣,隻是手太笨,剪子轉來轉去,怕剪壞,不太敢下手。


    杜若朝她伸出手,「給我,我幫你剪!」


    在現代時,她所在的那家福利院裏有個徐阿姨,手就很巧,剪刀哢嚓哢嚓,不一會兒手中就能變出栩栩如生各樣的小玩意兒!


    徐阿姨說她年輕時在一個女工作坊上班,紡織、刺繡、描花兒等等,隨著時代的發展,大家的穿衣打扮也發生了變化,不再需要那些‘老樣式’、‘舊元素’,作坊支撐不下去,女工們都走了。


    杜若總是聽她念叨起年輕時候的事兒,欣賞她拿出來壓箱底的東西,有時候徐阿姨還教她怎麽裁紙,怎麽描畫,大概是受了些影響,所以杜若大學時學的是繪畫專業。


    魏巧兒手一縮,不給她,隻是兩隻眼睛盯著她瞧。


    「我又不吃人!怕什麽!來!我給你剪!」


    魏巧兒把手中的東西遞過來。


    杜若接過來,看了幾眼,才發現她要剪的是對兒鴛鴦,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兩隻肥胖的水鴨子!


    她略一思索,決定不按著上麵描畫的剪,修修改改,心裏在紙上想象描繪出個更細致的樣子來。


    魏巧兒見她不按照描的來剪,急了,連忙伸手去奪。


    杜若笑著站起來,繞到大槐樹另一邊,魏巧兒生氣的站在那兒,一臉著急,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等她剪完了,走過來遞給魏巧兒,魏巧兒接過去一看,眼睛瞪得有些大,看看她,又看看繡樣,來回好幾次。


    杜若又坐下來,她不想回宋家,回去免不了挨罵,蔡婆婆罵人太厲害了,就算右耳進左耳出,她也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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