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杜若記得他卻和宋家關係不錯,尤其是宋居安,倆人是朋友。


    一個粗人與一個半文人有什麽共同話題呢?杜若覺得他們之間的友情很耐人尋味。


    「嫂子做什麽去?」韓良見了她問,語氣像平常一樣,冷冰冰的。


    「我娘……她腿被砸斷了,我去田裏叫安郎回來!」杜若解釋。


    韓良聽了,思索一下道:「北山有些遠……這樣,我先去你家送蔡婆婆看郎中,你別慌,見了宋相公慢慢說。」


    說完,他扛著豬肉朝宋家方向快步走去。


    杜若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心道,她沒慌……又繼續朝前麵走。


    「如蘭!你看宋家都這樣了,你不如和宋居安和離跟了我?」趙進寶仍舊跟在她後麵道。


    「滾!」杜若吼了他一聲。


    那趙進寶仍舊笑嘻嘻的跟著她,他腦子本來就不怎麽靈光,又一直想娶媳婦兒,家裏拿不出錢,又沒女人看上他,憋悶的很。


    「你要是跟了我,我保證對你好!蔡婆婆對你又打又罵,我看宋居安也不怎麽搭理你,有什麽盼頭!你願意跟我,我跟我爹娘說,咱們和他們分家,就咱倆住一塊兒!沒人欺負你!」


    杜若轉念一想,忽然發生這樣的事兒,又得銀子給蔡婆婆看病了,家裏一窮二白,這往後的日子該怎麽過?


    古人最看重氣節,她若這時候和宋居安和離,人們肯定罵她隻能同甘不能共苦,嫌貧愛富,無情無義。


    看來她是走不了了,否則引起公憤,逃到哪兒都得被捉回來浸豬籠!


    這快到了正午,太陽火辣辣的讓人睜不開眼,天上沒一點風,兩邊的草木都蔫了。


    走著走著,跟在杜若後麵的趙進寶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在她腰上捏了兩下,忍不住流哈喇子,「如蘭!我喜歡你很久了!你就從了我吧!」


    趙進寶抱著她就要往旁邊的草叢裏拖。


    杜若一個用力轉腰,雙手拚命的扒開他的手,又朝他臉上吐了一口唾沫,罵道:「王八蛋!你給我放開!你如果敢對我做什麽,我讓你這輩子都不會對女人有想法!」


    正好旁邊是個小土坡,趙進寶腳下沒站穩,踉蹌了一下,杜若連忙抓住旁邊的樹,抬腳在他身上又踢又踹。


    「流氓!撒泡尿瞧瞧你那樣子!也敢打本姑奶奶的主意!想死我成全你!」杜若一邊手腳並用的朝他身上打一邊罵。


    趙進寶沒想到她這麽瘋,雖然被打的坐在地上,但還想去拽杜若的腳,杜若將腳上的鞋子脫掉死勁兒往他頭上敲。


    這時候前麵有說話的聲音,幾個村民正朝這邊走過來。


    那趙進寶聽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嚇得一溜煙跑了。


    那幾個說話的村民從高粱地一角繞過來,杜若看到了扛著鋤頭的宋居安與其他人,後頭跟著宋銀花。


    見杜若發絲散亂一腦門的汗,喘著粗氣,手裏頭提著隻繡花鞋,衣衫有些不整,上氣不接下氣的叉腰站在那兒,宋居安的臉色立刻變了,雙眸冷寒的盯著她。


    這婦人平日在家裏發瘋也就算了,沒想到還跑出來丟人現眼!傷風敗俗!前兩日以為她變好了,誰知不出三天她又是老樣子!


    「你在這幹什麽?!」他怒聲問。


    杜若見到他,心下鬆了一口氣。


    杜若一抹汗,也不管他什麽態度,對宋居安道:「家裏東牆倒了,娘被砸到了,你快回家看看去吧!」


    聽了她的話,宋居安和宋銀花都是大吃一驚,倆人慌忙朝家趕。


    回到家裏,蔡婆婆已經被屠夫韓良背著找郎中去了,宋老爹身體虛弱,扶著床沿靠在那兒,一把鼻子一把淚的難過不已。


    他們又去了專治跌打損傷接骨的崔郎中家裏。到了郎中家裏,蔡婆婆的腿已經被固定包紮好了,韓良正掏銀子付錢。


    見了他們,韓良道:「宋兄!婆婆已經沒事了!」


    「多謝韓兄!為我娘治病的費用……」宋居安有些為難的在身上摸了摸,一文錢都沒有。


    「不打緊!我也用不到錢,什麽時候手頭寬裕了什麽時候還就成!」韓良爽快道。


    宋居安將蔡氏從郎中家背回家裏,宋銀花哭哭啼啼的跟在後麵,杜若與她並排走著,聽蔡婆婆跟兒子講述東牆倒下的情形,說的很是誇大其詞。


    到了家裏,蔡氏也不能動彈了,與宋老爹一人躺一張床上,養病的養病,養傷的養傷。


    宋居安又去村長家借糧食去了。


    蔡氏口中依舊不消停,說她當時去東牆的木架旁摘菜時,叫了在屋裏的杜若幾聲,杜若不搭理她,她才親自爬上爬下摘菜的。


    杜若心裏憋著一股子怒火,她耳朵又不聾!如果她喊了自己,她怎麽會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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