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韻沒想到自己方才不經意吐出的話會被人再度說出來,她的臉一陣紅。


    明莞上前,伸出一隻纖細柔軟的玉手,輕輕為田雨韻扶了扶簪子,她聲音柔和,輕聲說話的時候,頗讓人著迷沉醉,聲音清淺,哪怕是在場的閨秀,也都陷了進去:「這隻鑲嵌寶石的玉簪,是老夫人贈給表姐的,表姐可要好好戴著,若是簪子鬆了,就來扶一下,莫要丟棄了才好。」


    她的聲音柔和,唇畔帶著些笑,完完全全就是關心姐妹的溫婉形象。隻有田雨韻感覺到了,明莞在扶簪子的時候,刻意刺了她一下,並未出血,也是很疼的。


    田雨韻雙眸瞬間含了水,她頗為可憐的看著明莞,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雨韻,你頭上的簪子是明老夫人送的嗎?這般漂亮,你為何說自己過的很淒慘呀?老夫人對你那般好!」其中一名貴女故意裝作天真,盈盈笑道,「如果有人送我這樣貴重的東西,我肯定開心極了。」


    明莞看了那名貴女,是韋家二小姐,韋伶俐,人如其名,是個伶俐聰明的。


    田雨韻臉色一直蒼白著,也沒有理會韋伶俐。


    明莞坐了下來,道:「韋小姐手上的青玉戒指,樣式真好看,和你今日的衣服搭配得很。」


    韋伶俐衣服料子是上好的雲錦,最近有錢也買不到,她可盼著別人看她誇她,得了明莞的話,韋伶俐心中一喜,笑道:「這是我外祖母送的,外祖母對我極好,我很愛惜這枚戒指。」


    明莞接過侍女遞來的茶水,抿了一口:「薛老夫人嗎?她老人家若知道你這般誇讚她送的東西,肯定欣慰。」


    從頭到尾,明莞未指責田雨韻一句,可是,田雨韻的臉色卻難看至極。她忍著眼淚,隻想等下回到了明府,好好在老夫人的麵前告狀。


    眾人揣摩出了明莞和韋伶俐一唱一和的意思,也有些鄙視田雨韻了。


    人住在明家,吃明家的,住明家的,身上的貴重首飾是明老夫人送的,還要說人家的不好!這不白眼狼麽?


    明莞一邊喝茶,一邊時不時的和旁人說幾句話。田雨韻沒人搭理,一個人站在一旁,倒有些可憐巴巴的意味。


    過了不到兩刻鍾,幾名身著青色衣裙的婦人,像是王府中的仆婦,帶著笑走了過來。


    「王府中梨花開了,太妃說梨花甚美,聽說各位姑娘在這裏,讓奴婢給姑娘們折了梨花帶來欣賞。」為首的婦人道,「希望姑娘們喜歡。」


    說完這句話,為首的婦人不動聲色的抬眼打量了明莞一眼,心中暗暗稱許,垂眸笑道:「這位可是明家大小姐?方才太妃遠遠看到了您,說您人比花嬌,太妃年紀大了,最愛年輕姑娘作陪,不知明小姐可否有空來王府陪伴太妃幾日?」


    明莞放下手中茶盞。方才和穆王相遇一事,她還未忘記。明莞鍾靈毓秀,心思向來是敏銳的,憑著直覺,她覺得自己若在穆王府陪著太妃,定要和穆王接觸。


    明莞微微笑道:「我樂意至極,隻是家有祖母,需要在祖母膝下陪伴,可否讓我與家人商量之後,再給太妃答案?」


    為首的婦人在太妃麵前陪伴多年,一雙老眼厲害得很,她見明莞沒有立刻答應,想必定是性格沉穩經得住誘惑的。


    穆王府在穆州地位極高,尋常女子,別說伺候太妃,連見太妃一麵的機會都沒有。


    明莞不露出迫切之態,也不故意拿捏架子,語氣溫和柔軟,說話時微微帶著醉人的淺笑,簡直把人的心給勾去。


    為首的婦人笑道:「明小姐對祖母一片孝心,太妃自然會理解,那奴婢回去就告訴太妃,讓太妃等候佳音。」


    這時,田雨韻小聲道:「莞莞,你平時也沒有喜歡伺候外祖母啊,外祖母都是下人伺候的。」


    在場諸位小姐的臉色都變了一下。


    田雨韻突然白了臉,她癡癡傻傻的去看身邊一名小姐:「我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不會說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


    田雨韻身邊的恰好是明莞的閨中密友季雙凝,季雙凝是個脾氣好的,平時壓根不流露情緒,此時卻忍不住衝田雨韻小小的翻了個白眼。


    王府中的婦人自然曉得明莞方才那句是托辭,這裏的小姐們,哪個不是千金之軀,出自名門望族?大家族裏自然有數不清的仆人奴婢照顧,哪裏用得著大小姐?


    這位穿杏色衣服的姑娘也太不懂事了!


    這樣的場景下,突然來這麽一句話,不是蠢,就是壞!


    明莞也曉得這些,她衝那婦人一笑,略帶些歉意:「這是我遠方表姐,她見過這場合,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所以才會說出不恰當的話來,還望嬤嬤不要介意。」


    婦人在大宅子裏待久了,懂得裏麵的彎彎道道,隻是輕輕一笑,讓明莞放心,就不再說其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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