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二十二年,唯有等到明莞,他才露出色欲熏心的一麵。劉檀並不是不能愛人,隻是那些人,都不是明莞。


    穆太妃猶豫一下:「穆王妃的位置,並不是尋常女子能坐穩的,她這般年少稚嫩……」


    「有我給她撐腰,沒有人敢不服。」劉檀道,「況且——母妃,這名少女,並不像你想象的那般柔弱可欺。」


    明莞就如枝頭初綻的一朵玫瑰,純白無瑕,帶著誘人的香氣,惹人喜歡,讓人沉迷追捧。隻有在摘花時,才會發現,她帶著尖銳的毒刺,輕碰一下,手指就會流血。


    這血將她滋養,將她染紅,讓她更為明豔,摘花的人,卻會因為毒刺而離去。


    劉檀是明白她的。


    他看過各種各樣的明莞,看她脆弱過,堅強過。


    唯有他懂得她,唯有他,有足夠的能力去駕馭這個漂亮柔弱的小女人,讓她軟倒在他的懷裏。


    ☆☆☆


    花廳之中,侍女們倒了茶,諸位少女仿佛忘記了方才的嫌隙,姿態優雅的品茶說話。


    田雨韻得了敲打,終於安分了起來。


    方才說的都是氣話,她才不會離開明家呢,明家這麽富貴顯赫,她要讓老夫人給她一份嫁妝,嫁給一個出身高貴的人。


    不過,明莞的嫁妝可能比她的要豐盛,田雨韻有些生氣,老夫人都把自己當成了親孫女看待,為什麽舅舅不能把自己當成親女兒,像對待明莞那般對待自己呢?明明她也不比明莞差。


    明莞嚐了茶,穆王府果然豪奢,讓她們這些小姐用的茶,居然都是宮裏都難得到的貢茶。


    她輕輕抿了一口,放下了茶盞。


    不知為何,明莞總感到自己在被監視,仿佛有無形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讓她有些難堪。


    她素白纖細的手,輕輕捏了一方帕子,再次抬眼時,她終於注意到了不遠處的高台。


    那名男子是高大的,俊朗的,遠遠的麵對著她的方向。是穆王。


    明莞拿了放在桌上的梨花,對著穆王輕輕搖晃了一下花枝。


    她本是天真的向劉檀致謝,可落在劉檀的眼中,卻變了味道。


    劉檀突然得到心上人的示好,心口酥酥麻麻,說不清的甜美感覺席卷過他的心口。


    他開始懷疑明莞也對自己一見鍾情了。


    劉檀無疑是個自戀的男人,他出身高貴,人中龍鳳,又自以為自己仙姿佚貌,是枚難得的美男子,若他對明莞不行粗魯之事,明莞瞧上了他,倒也不是不可能。


    摸了摸下巴,劉檀看到明莞小美人放下了梨花,也移開了視線。


    八成是害羞了。劉檀如此想著。


    ☆☆☆


    等到傍晚時,明莞也該離開了,她的兄長明離已經等候良久了。


    明離和明莞有三分相似,明莞更像她明豔美麗的母親,明離更像她芝蘭玉樹的父親。


    田雨韻也看到了明離,在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表哥時,她就對明離一見鍾情了。


    明離生得實在好看,他身形頎長,一身白衣,生了斜飛入鬢的眉,深不見底的墨色長眸,天生冷淡且優雅,謫仙一般出塵,和明莞站在一起時,兩人無需解釋,別人便能猜出這是一對兄妹。


    可惜田雨韻百般示好,明離都對她視而不見。


    田雨韻前段時間想在明莞的水裏下藥,結果讓明離抓個正著,鬧到了老夫人那裏去。


    她做好了準備,袖子裏不僅藏了藥,還藏了一包荷花粉,等到了老夫人那裏,田雨韻提淚漣漣,掏出荷花粉,說隻是為明莞衝水喝,老夫人罵了明離一通。


    私下裏,明離卻一手掐了田雨韻的脖頸,明離向來俊美的麵容微微有些扭曲:「我妹妹若出了半點事情,我就讓你橫著出了明府,屍首扔到亂葬崗上去。」


    「明府仁善,願意對落魄的親戚施以援手,可你若敢動其他念頭,想要鳩占鵲巢,就休怪我不客氣。」明離道,「到時,哪怕老夫人護著你,對外宣揚我不仁不孝,我也要擰了你的腦袋。」


    當時,田雨韻被嚇得不輕。她恨明離太過粗魯,恨明離不懂她的一顆芳心。


    田雨韻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不就是給明莞下藥麽,反正也沒有下成,就算真的下成了,頂多起一身疹子毀了容貌而已,反正也死不了,用得著這般威脅她麽?


    自此,田雨韻也就打消了對明離的其他念頭,轉而懷恨在心。不過,因為明離的威脅,田雨韻暫時也不敢偷偷給明莞下藥了。


    看到了自己的妹妹,明離微微一笑,伸出手來:「莞莞,來這裏。」


    明莞扶著兄長的手上了馬車,她笑道:「大哥方才是喝了酒麽?怎麽帶了些酒香?」


    明離剛剛的確多喝了兩杯,穆王主動過來搭話,與他交好,明離年紀雖輕心氣卻極為高傲,言談間,明離隱隱覺出,穆王並非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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