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輩子沒嫁人,心腸壞的人自然嫉妒唾棄她,可佩服她的人也不少。


    柳柳給劉娘子送了份鹵豬耳朵,可把人笑得不行,直喊她閨女。


    劉娘子在柳柳選針線時,你和她拉扯起來:「柳柳,前些時候你來嬸子這兒買針線,還有人打聽你。」


    「是縣令家的表小姐,你賣到我這兒來的荷包帕子都被她買走了,還說很喜歡,想再買,問我打聽你,想知道你想不想到她身邊當丫鬟。」


    柳柳現在一聽當丫鬟三個字,就渾身上下不自在,她立刻搖了搖頭道:「不了,給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當丫鬟多半都要賣身,柳柳想自由些,如今也找著了工作掙得銀子,不想那些。」


    劉娘子就猜到柳柳會這麽說。


    上次見這小姑娘,她就發現她身上變化極大,比起以往有主見,身上也沒了膽怯。


    這樣一個小姑娘若不是走投無路又怎麽會去給人當丫鬟?


    柳柳聽了劉娘子的話起初沒怎麽放在心上,後來才想到猛然想起外頭傳著救了公子的人正是這縣令家的表小姐。


    柳柳離開鋪子前,試探了幾句,劉娘子口中的限令表小姐果然就是外頭盛傳救了公子的縣令表小姐。


    劉娘子八卦道:「這蕭府也不知打哪兒來的,出手很是闊綽,聽聞昨日給方小姐送去南海鮫紗,那可是頂頂的稀罕物!」


    劉娘子開成衣鋪,知曉南海鮫紗是何等珍貴,也正是如此,才格外驚歎。


    柳柳忽然攥緊了手裏的絲線,她魂不守舍離開成衣鋪,想到已經一個月沒在她麵前晃悠的公子,心頭忽然空落落的。


    公子性子偏執,認定了一件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固然脾氣暴躁,可待他好的人他都記在心上,出手也大方,那位方小姐有救命之恩在身,得公子如此對待實屬正常。


    柳柳想著是自己不要這救命之恩的,可聽著這事兒,心頭又酸的厲害。


    她揪著衣角,用力搖了搖頭,試圖把這股酸楚搖走,卻越想越難過。


    公子如今有了那位方小姐,不會再來糾纏她了,她該高興才對,這般做派,可是矯情。


    柳柳壓著心頭酸澀,快步回了鋪子。


    低著頭的柳柳完全注意到,成衣店側對麵的酒樓之上,蕭靳坐著輪椅,從她進成衣店就一直瞧著她,直到她出來,目光隨了她一路,直到她消失。


    李卯跟個木頭人似的站在自家公子身後,眼瞧著他像個圖謀不軌的地痞流氓,一路跟著小姑娘來了這兒,又上了酒樓,定盯了她小半時辰。


    這當然下屬的,便覺得自家主子圖謀不軌也不敢多言。


    蕭靳放下茶盞,正要說話,李寅輕手輕腳進了雅間。


    李寅道:「公子,那頭有動靜了。」


    蕭靳聽此,也不急著再去盯著那小東西,而是轉了轉拇指上的玉扳指,道:「讓人繼續盯著,瞧瞧她想做什麽。」


    李寅點頭應是,忽然猶豫道:「公子,林夫人那……」


    提到這三字,蕭靳眼中掠過一抹微光,食指輕扣桌麵:「無礙。」


    李卯在一旁聽的雲裏霧裏,卻也知道李寅現在去辦的事多少和公子那日在桃花林被刺有關。


    緊接著,他就看著自家苟不言笑的公子望著窗外柳柳離開的方向,輕輕提起了嘴角:「想跑?能跑哪兒去?」


    含笑的聲線並著公子一向發冷的臉龐,李卯從心底裏升起一股怪異之感,又替剛剛那小姑娘打了個寒顫。


    自家公子生來尊貴,一路順風順水,若不是出了意外,也壓根兒不會跑到這小地方來。


    這天底下能拒絕敢拒絕公子的人屈指可數,那小姑娘百般拒絕,怕是恰恰激起了公子的性子。


    ☆☆☆


    柳鶴考試結果就出來了,他果真考上了童生。


    柳柳一點也不意外。


    她這兄長同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讀書卻頗有運道,三年後,他還考上了秀才。


    柳鶴考上童生是大喜事,王鳳春難得大方一回,要請村裏人吃一頓。


    說來她肯這樣,也是因為考中同生的人是柳鶴,而柳柳這些日子的工錢又全被她拿了去。


    李娘子和王鳳春說好給柳柳一兩銀子工錢,柳柳每月回一趟家,王鳳春對她半點不客氣,一兩銀子全拿走,連個子兒都不留給柳柳,還暗示柳柳拿鋪子裏的東西給柳鶴吃。


    柳柳對她如此貪婪的行為很是無奈,她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麽,隻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沒把王鳳春的話放心上。


    這回,王鳳春要請村裏人吃飯,還叫上李娘子,不過李娘子早早改嫁,不能說是柳家村的人,她也不願把春哥兒和柳葉兩人放在城裏,就推說鋪子裏忙走不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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