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見柳柳臉色僵住,也覺得自家公子著實厚臉皮的些,可公子的命令在那,蘭兒一個小丫鬟也隻好奉命行事。


    蘭兒示意小丫鬟把布匹繡樓都送進柳柳屋子裏,還說道:「公子說,既要你給他做衣裳,日日呆在這小破屋子也不行,明日就搬到大丫環的屋子裏去。」


    給個甜棗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柳柳險些要被公子這一翻安排給氣笑了。


    她前世怎麽不知道公子是這麽個沒皮沒臉的人,還是因為公子的壞脾氣在她心中固化,這才讓她沒注意到公子本質上就是個潑皮無賴。


    如今她人在屋簷下,沒有公子的準許更是連府門都出不了,隻好點頭應是。


    柳柳不是前世的柳柳,也算是知曉了公子壓根兒就不可怕。


    那頭有張良計,她這邊也有過牆梯。


    柳柳送走蘭兒,回屋裏瞧著月白色的布匹,真想做成成衣後在裏頭藏幾根針,叫公子知道她的厲害。


    蘭兒第二日一早就來柳柳屋裏,幫著她搬去大丫環的院子住,蘭兒野豬在這院落裏,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個丫鬟。


    另外兩個丫鬟,對柳柳來說是生麵孔,她猜著這兩個丫鬟估摸著是前世她公子院子裏伺候之前被打發走的。


    不過,她到公子身邊伺候之前,公子身邊兩個大丫鬟,一個杖斃了,另外一個送出府去,也不知兩人分別是哪個?


    前世公子杖斃大丫鬟的事,可叫府中一眾丫


    鬟駭然,府中人對這事都諱莫如深,沒人敢提起,柳柳也沒想到自己會被汪嬤嬤調到公子院落,更是不探聽這事。


    兩個大丫環,一個叫春和一個叫秋明,十七八歲的年紀,比蘭兒要穩重許多,見柳柳住到這院子裏來,雖有些許驚訝,卻又很快掩飾住了。


    柳柳一早就知道伺候在公子身邊的人都不簡單,她作為後來者,很禮貌的給兩個大丫鬟問好。


    春和性子熱絡,這才相互認識就拉著柳柳的手,像是對待多年的好朋友一般,勤快的說起話。


    秋明性子沉靜,朝柳柳淡漠的點頭後,說是要給公子去廚房取早膳,很快就離開了。


    公子院子裏有大丫鬟,卻沒誰能夠近公子身,公子的起居都是李卯照顧著。


    春和今早沒有活,柳柳也要稍晚一些再去洗衣房,她幹脆拉著柳柳打探起來。


    「柳柳,你是公子親自帶回府中來的,怎麽跑洗衣房去了?」春和這麽直白的問,也不知該讓人說她沒心機,還是說她心機深沉。


    柳柳到府裏來才一天,已經反反複複被許多人打量過,春和對她好奇,卻沒有隱晦的打量,而是坦然的問。


    柳柳迎上她探究的眼神,不偏不移說道:「那日我遭難,正巧被公子遇上了,公子是好人,這才把我帶回府裏。」


    「我做這個不行,做那個不行,也就隻會洗兩件衣裳,當然去洗衣房裏當丫鬟。」


    丫鬟與丫鬟之間的競爭,柳柳前世就見識過,在這府裏人人都想往上爬,雖然不至於使那些髒汙的手段,但麵上那一套和她心底想的怕是能相去很遠。


    柳柳知道自己突然進府肯定會惹旁人猜測,與其最後在丫鬟小廝口中和公子傳出些什麽來,還不如一開始就把話說明明白白了。


    柳柳這般大方說話,春和反倒是不知該怎麽接話了,她訕訕笑一笑:「自然,公子是個好人。」


    才怪!


    春和雖沒有到公子身邊近身伺候過,卻深刻領會過公子陰晴不定的脾氣,稍有不得他滿意之處,便會領一頓罰。


    春和三月前剛到公子院子裏伺候,犯了許多錯,沒少被汪嬤嬤罰不許吃飯,如今倒是好些,當初被餓肚子的經曆卻還讓她記憶猶深。


    春和想著


    心頭有些不高興,府中丫鬟就沒哪個得公子另眼相待,如今柳柳一來,明明是洗衣房粗使丫鬟,卻住到大丫鬟的院子裏來,丁點規矩也沒有。


    說了幾句話,柳柳好像也瞧出了春和有心事,果斷說要回洗衣房。


    一連好幾日,柳柳都隻在洗衣房和住處來回,公子也不是沒派人尋她去做過吃食,都被她推脫了。


    反正她現在是知曉公子不可能真罰的她去,不過是礙著在她麵前丟了臉麵,這才一個勁兒為難她。


    跟孩子似的。


    再說,她如今又沒賣身給公子,不過是因他救了自己,而自己又需要一個避風港,這才在蕭府住下來。


    若是公子真惱了她,也不過是把她趕出府。


    柳柳想開了,公子是不可能把她趕出府的,至於這自信哪裏來,柳柳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想恃寵而驕一回。


    今兒一早,蘭兒沒有送公子的衣裳來,反倒是催問她給公子做的衣裳做好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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