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嫿完全沒了分寸,她根本不敢相信信中的內容,心裏的期待和開心也早就化為烏有,隻剩下恐懼和驚怒。


    她抖著腿,竟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沒了力氣,一下跌倒在地上。


    掌心觸及到冰冷的地麵,瞬間讓林嫿打了個機靈清醒過來。


    林嫿胡亂把信從手裏拽出來展平,卻發現自己手心溢出的汗漬已經把信浸濕,墨水沾染些許汗漬,暈染開了不好,可信中的內容依舊,一字一句讓人看得清楚。


    在那一瞬間,林嫿就跟瘋了似的撕扯手裏脆弱的信紙,不過三兩下的功夫,好端端一封信便被她撕的七零八落,根本看不出來原本寫了什麽,就算是拚湊沒花上一定時間也拚不出來。


    把信撕光了,林嫿似乎覺得還不保險,她又瘋了似的把散落在地上的信紙撿起來,一張又一張往嘴裏送。


    沒了!沒了!


    隻要她把這些信都吃掉,就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她才是爹娘的親生女兒,她才是!


    從出生就沒受過苦的林嫿不管是吃的還是用的都無一精細,什麽時候把掉到地上的東西送進嘴裏過?


    平時連糕點做的不精致都不吃的她丁點兒不覺得這些沾了墨水又掉到地上的信紙髒汙,直到把最後一張紙吞下,她才像沙灘上被擱淺了的遊魚忽然得到水,大口大口靠在門上喘氣。


    林嫿腦中一片空白,可空白之後湧上來的害怕又讓她死死捏住拳頭,染了蔻丹精心保養的指甲陷入肉裏她也好像一點沒有察覺。


    ☆☆☆


    李醜送完信後快馬加鞭到了京城外一處莊子,見李子正抱著劍倚在門邊看他,提嘴笑了一下:「幸不辱命。」


    他特意找了林嫿回府林瀚不在的檔口上門,就是為了把那封信送到他手中。


    他雖不知殿下為何這樣吩咐,卻也謹守本分,完成任務。


    李子聽此,點了點頭,雙手成環在嘴邊,一陣哨聲吹出,過了一會兒天邊一隻雄鷹直直俯衝而下。


    李子從懷中取出紙和炭筆寫下一個成字,放到雄鷹腿上綁著的信筒裏,隨後放它高飛。


    為了傳訊方便,蕭靳曾派人訓了一隊鷹,葉縣就算距離京城不遠,可快馬加鞭也要走上三天三夜才能到,用信鴿傳訊太慢,還不安全。


    李醜見此,忍不住上前一步問道:「理王突然離開京城的事可告知了殿下?」


    理王是皇帝最小的兒子,也是他最小的嫡子,比蕭靳不過大了三歲。


    兩人年幼時,天下的角逐正到了緊要關頭,皇後無暇顧及小兒子,就把他抱到太子妃膝下養著,兩人自小一起長大,說是叔侄,其實更像兄弟。


    蕭靳受傷那次,正是受了理王之邀外出和皇族貴勳子弟一起狩獵。


    蕭靳斷了雙腿,理王同樣斷了一隻手,蕭靳斷腿後脾氣反複無常,也就隻有理王敢出現在他麵前勸慰他。


    此前殿下離京,還是理王親自送行。


    隻是不知道為何在幾個月前殿下忽然傳訊回京,告訴他們這些留守在京城的侍衛,悄悄盯著理王。


    李子朝他點點頭。


    ☆☆☆


    柳柳扶著手肘,這兒有點被擦傷。


    剛剛她下馬準備買了小玩意兒去看小外甥,街上忽然驚馬,高壯的馬匹四處亂撞,柳柳一下沒反應過來險些被撞到。


    她放下手,對著身邊的白衣公子屈了屈膝:「多謝公子相救。」


    男人麵容帶笑,抱拳對她拱了拱手:「不過是舉手之勞,姑娘不用言謝,姑娘的手臂是不是擦傷了?正巧一旁有家醫館,要不要進去瞧瞧?」


    柳柳還未說話,她身後的李寅已經先一步站了出來:「十爺,您怎麽突然來了?少爺若是知曉您來了,定然十分開心。」


    李寅態度十分恭敬,心頭卻很是警惕。


    他跟在公子身邊最久,有些事知道的也比別人多,他更知道公子在數月前就對理王殿下有了防備。


    剛剛突然驚馬,他本要救下柳柳,卻被理王殿下快了一步,那速度就像是提前準備好了似的。


    蕭逸見到李寅臉上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驚訝,他看看柳柳再看看李寅,眼中帶了幾分好奇:「這位姑娘是?」


    李寅恭敬回答道:「柳柳姑娘是神醫的女兒,如今和神醫一起住在公子府中。」


    蕭逸聽他這麽說眼中異彩連連:「阿靳找到神醫給他治腿了?」他的話驚訝又驚喜,不過驚喜要偏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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