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有藥必有解


    悻悻的摸摸鼻子,幹笑兩聲兒,一臉的獻媚討好,開口,算是向慕宥宸解釋了:


    “藥呢就下在烤魚裏,每一根都有,每一根都隻放了一點點,是師祖的獨門秘方,無色無味。


    魚腹中塞了野花,去腥味,藥混著野花的香氣,就算是這怪老頭,也是難以察覺的,看他方才吃的多香啊。


    他不是喜歡借著野花捉弄我們嗎,那就讓他也嚐嚐中招的滋味,保證他以後看見野花啊,都沒有害人的念頭了!


    這藥物也沒有什麽其他作用,就是服下之後,會渾身僵硬,就如同被點穴了一般,藥效也就頂多能維持兩個時辰。


    不過…與這老頭給我們下的藥相比,還是遜色了不少,無法通過呼吸生效,需得從口而入。”


    一邊聽著沐千尋說的頭頭是道,一邊,慕宥宸已經將躺在地上的怪神醫拖起來,五花大綁在了椅子上。


    緊了緊繩子,滿意的輕笑,任憑怪神醫有天大的力氣,都沒可能掙脫了。


    “藥在烤魚裏?我們也吃了,我們為何會無事?”


    雖說慕宥宸已經知曉,沐千尋肯定有能讓他們避免的法子,可還是忍不住好奇,心中好笑,原來他也是一個喜歡追根究底的人。


    想想當年莫雪盡心教他們醫術,他硬是不學,就萬分懊惱,不然現在也不會像個門外漢似得。


    在怪神醫麵前,他偶爾會生出一種濃濃的挫敗感,怪神醫隻要一動手,他這些年的功夫就好像白學了一般,使不上用場。


    “那是因為,單單服了這種藥,是無恙的,隻有混合其他藥草,才會起作用。


    怪神醫整日都在擺弄他的藥草,恰好今日又采摘了新鮮的藥草,出於醫者的天性,他定會多多少少的品嚐。”


    沐千尋眨巴眨巴眼睛,眼神中盡是高深莫測,得意的笑笑,說來還是怪神醫全程都配合的緣故。


    “那尋兒可是已經想好了應對他的法子了?也總不能一直綁著他。”


    慕宥宸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幾分少有的認真,單一根細小的繩子,想要控製怪神醫,簡直是癡人說夢,這一點,沐千尋必然也懂。


    “倒是沒想太多,等他醒來照實說就是了,讓他看到我們的反擊,未必不是件好事。


    他自己一個人在這深山野穀中待了這麽久,必然也不喜歡我們逆來順受的樣子,不如給他來點意想不到的。”


    沐千尋淡然一笑,做事,她不喜歡瞻前顧後,隻要是她認定的事,她就一定會做,她一直都不知道她骨子裏的這股倔強勁兒是哪兒來的。


    伸出手指,衝著怪神醫的眉心一點,看慣了這怪老頭嘻嘻哈哈的樣子,如今看他皺眉的樣子,一時之間反倒有些不適應了。


    微微的涼意與溫熱的手指接觸,沐千尋的眉心也隨之一皺,抿了唇,轉身,柔柔的目光落在慕宥宸身上:


    “給老頭拿件披風吧,他好似臉色不怎麽好。”


    慕宥宸一怔,照著沐千尋的吩咐進了裏屋,轉身的一瞬間,嘴角揚起的弧度晃的眼暈。


    從何時起,沐千尋居然使喚起他來了,從何時起,沐千尋居然變得這般體貼入微了。


    她將怪神醫迷倒,不就是為了午時之事嗎,又為何要管他的冷暖,真是好生矛盾的一個人。


    沐千尋站在怪神醫麵前,輕輕的歎氣,看著怪神醫失了平日裏張牙舞爪的模樣,一瞬間,腦海中思緒翻湧。


    這藥,如同被點了穴,那獻血在筋脈中的流動也就慢了吧,眼看著子時都要過去了,屋門還敞著,老頭子年紀也著實大了,怪不得會發冷。


    這老頭性子那麽古怪,連個親近之人都沒有,獨來獨往,也沒有人關心他的冷暖溫飽,縱使名揚天下,也終歸是個可憐之人。


    看見怪神醫,沐千尋就仿佛又看到了莫雪,初見時,莫雪那偏執,不可理喻,不允許他們有絲毫違逆的樣子,還刻在心上。


    莫雪是這世上,少有的,待她好之人,什麽都不求,隻一心待她好,為救她,甘心粉身碎骨,現在想想,她欠她的,又豈止是一條命那麽簡單的。


    恍惚間,沐千尋突然堅定了起來,說服怪神醫,也並非什麽難事,隻要有心,何愁做不到。


    他們能讓莫雪放下對男子的成見,抹去從兒時灌入的宮規,也能等到怪神醫與他們坦誠相待的一天。


    沐千尋始終相信,人與人之間有種特別的感應,一眼,無法看透一個人,起碼能有所領悟,她從不覺得怪神醫是一個窮凶極惡之人。


    二人就這麽百無聊賴的守著昏睡不醒的怪神醫,兩個時辰,乍一看很短,可若真的一心盼著它過去,簡直是度日如年。


    慕宥宸環起手臂,慵懶的靠在桌邊,無奈的盯著沐千尋:


    “這藥可有解藥?”


    沐千尋神色之間,已經染上了迷離,迷迷糊糊的搖搖頭,又隨之重重的點點頭:


    “有!凡是稱之為藥的,就必定有解,世間,有善即有惡,有因即有果,有藥必有解!


    隻不過…都說了這是師祖自製的了,我哪裏會有解藥,或許就連師祖自己,都未曾研製出解藥呢!”


    沐千尋比劃了兩下手指,繼續縮在桌子上打盹兒,怎麽聽,怎麽都像是夢話。


    昨夜本就折騰的晚了,一大早又被那幻藥折騰的死去活來的,早就困得沒有精氣神兒了,可惜,他們偏偏還不能入睡!


    慕宥宸扶著額頭,幽幽的望了沐千尋一眼,這丫頭,若不是困極了,怎麽會…開始胡言亂語。


    遂,說到底,就是沒有解藥,他們還是得苦等怪神醫醒來,怪神醫今日的食量,足足超過了他們二人,還指不定要睡到什麽時候呢。


    不找些事情來打發這閑餘的時間,實在是難熬,門外花開滿地,屋中燭火搖曳,這良辰美景,豈能辜負?


    眸光微閃,俯身貼住沐千尋的背,修長的大手,從身後繞過去,揉捏著沐千尋柔嫩的臉頰。


    摩挲著她的下巴,將腦袋輕輕的轉過來,毫無征兆的吻下去。


    唇上的濕熱,與那張近在咫尺的麵龐,使得沐千尋終於拎清,慕宥宸是在吻她,沒錯,是在吻她!


    好看的手指撫上她的睫毛,輕輕合上她的眸,一如這個輕輕柔柔的吻,讓人不經意的淪陷。


    不知不覺,已經落到了他懷中,跨坐在他腿上,攀著他的脖子,唇齒相依,好生纏綿。


    慕宥宸緩緩的鬆手,攬著沐千尋幾欲跌倒的身形,眸子裏盡是魅惑,薄唇上閃爍著亮晶晶的口水,活脫脫一隻妖孽。


    經過慕宥宸這麽一鬧,沐千尋反倒清醒了不少,睡意全無,目光瞥見地上掉落的藥草,心中一頓。


    推開慕宥宸,彎腰拾揀,一根一葉,仔仔細細的放到籃子裏,端端正正的放在桌上,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一個舞女,會格外愛惜她的舞衣,一個畫師,會格外珍愛他的畫筆,同樣,一個醫者,亦是會視藥如命。


    怪神醫似乎對什麽都不感興趣,除了好吃,隻鍾情於他的藥草,倘若他醒來,看到他的心尖兒被別人踩在腳底,肆意的踐踏,那他們算是活到頭了。


    俗話說得好,士可殺不可辱,隻要是觸及底線,誰都不會樂意,更何況是怪神醫這樣苛刻的人。


    沐千尋呼了口氣,吐吐舌頭,一副劫後餘生的神情。


    看看依舊沒有醒意的怪神醫,沐千尋拉了慕宥宸,端坐在門前,感受著微風拂麵的舒心。


    青葛部落,一年四季都涼快不了幾天,這剛剛入春,就覺著盛夏已經華麗麗的降臨了,成天頂著太陽,隻能與汗水為伍。


    這夜裏,正是舒服的時候,從前,一直是坐在屋頂賞月,為了避開人群,暫時的遠離喧鬧,不被打擾。


    今夜難得置身幽穀,坐在這平地上,聞著花香,望著夜空,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沐千尋側爬在慕宥宸肩上,仰著腦袋,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在尋找什麽,帶著些許的迷茫與祈盼。


    “尋兒?”


    慕宥宸摸摸沐千尋毛茸茸的腦袋,輕聲呼喚,這夜空與往日並沒有什麽區別,她在看什麽,那一瞬間,他覺著他的心離她很遠。


    “我在找代表我的星辰,南山先生說,每一個人,都有對應他的星辰,可以以此看出他的命格,根據它的明亮,運轉軌程,這就是所謂的道破天機。


    可是…南山先生唯獨找不到代表我的星辰,而隻有死人的星辰,才會墜落,消失在天地之間。


    有時候,我總是很害怕,害怕我的重生本就是一場夢,一場虛無縹緲,從來就不曾發生的夢。


    我早就死在了前世,這世上,從來就沒有沐千尋這個人,而這一世的慕宥宸,其實是娶了別的女子的。”


    沐千尋將腦袋埋進慕宥宸的懷中,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變得多愁善感,或許是因為白日的幻藥吧,幻想出的前世的場景,她至此心有餘悸。


    “別傻了,單顧就是個神棍,他若是真的無所不知,那怎麽會連草兒是他的女兒,他都辨認不出來,天上的星辰沒有告訴他嗎?


    如果你非得覺著這一切不真實的話,不如想想前世才是夢一場,隻是一場噩夢,現在夢醒了,有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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