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合著他們這位小姑父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啊,溫阮倒是有些意外。


    對上齊磊殷切略帶些討好的目光,溫浩然仍是剛剛那副甩手掌櫃的做派,「今日之事,我說了全由阮阮做主,自是要作數的。」


    齊磊又看向溫阮,溫阮聳聳肩,聽一聽又何妨,便做出了個請便的姿勢。


    齊磊略一沉思,說道:「今日我過來本是要教訓孩子,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令衡和令羽是我齊家子孫,我自是要嚴厲些,這也不為過吧,至於傷了你們姑母,純屬意料之外的事,她是替令羽擋鞭子才誤傷的。」


    誤傷?那和家暴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溫阮扭頭看向溫嵐,溫嵐頓了頓,點頭。


    「再說了,我與你姑母夫妻多年,怎麽會下如此毒手。」齊磊看到溫阮臉色有所緩和,遂又找補了這一句。


    不過,齊磊也是料定了溫嵐愛麵子,自不會主動在晚輩麵前提起他上次動手打她的事,這才敢這般顛倒黑白,但他顯然忘了,此時在場的人並非溫嵐一人知曉此事。


    「爹,你撒謊,上次那個壞女人攛掇爹,爹就用這鞭子打了娘,還把娘趕到了這靜蘭苑,娘現在胳膊上還有很多道疤痕呢。」齊令羽握著小拳頭,怒氣衝衝地喊道。


    這竟然不是齊磊第一次動手打溫嵐!


    「你這個畜生!」


    溫阮突然麵色森寒地怒喝,「啪」的一聲,鞭子劃破空氣,甩在了齊磊身上。


    齊磊挨了鞭子,臉色蒼白,他自知今日躲不過去了,於是目露凶狠,陰惻惻地說:「我齊磊發誓,就算拚上我後半輩子的仕途,也要親自去告禦狀,屆時,也讓全天下的人看看,溫寧侯府的後輩是怎樣的目無尊長!」


    說完,齊磊又看向溫阮身後的溫家三兄弟,「你們真以為讓這個小丫頭出手,你們幾兄弟就能擺脫幹係了,休想,我若一口咬定你們,看看你們日後如何為官,又如何自處?」


    其實,溫阮自是也考慮過這一點的,古人為官者,最注重的是名聲,她之所以敢這般明目張膽地發作,也是篤定像齊磊這種利益熏心的小人,自是愛惜羽毛,哪敢讓此事傳出去,畢竟,寵妾滅妻、暴虐毆打結發妻子的惡名,他自是擔不起。


    但若齊磊真起了魚死網破之心,不管不顧把今日之事捅出去,屆時就算說清楚緣由,怕是對她三位哥哥仕途有礙。


    既然知曉這些事,她溫阮又怎麽可能做留人把柄之事。


    隻見,溫阮突然把鞭子遞給冷一,一臉無辜地說道:「呦,小姑父,您可別想冤枉我們啊,是我家祖父母聽說了你做的荒唐事,這才派了身邊親信之人,來給您些教訓,好讓您早日迷途知返,不要一錯再錯才是,是吧,冷一?」


    冷一先是一愣,隨後很快反應過來,「是,屬下是老侯爺身邊的近衛,此次奉老侯爺之命,前來勸導姑爺一二。」


    齊磊一愣,這臭丫頭竟然連後路都想好,若是此事說是他那嶽丈所指示的,再加上他也確實有錯在先,此事屆時說不大天去,他也討不了好。


    「你以為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了,你先前的所作所為,可還有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呢。」齊磊越說越憤怒,眼裏似淬了毒般瞪著溫阮。


    溫阮指著院子裏那些被冷七製服在地的齊府侍衛,譏諷道:「你說的這麽多雙眼睛是指他們嗎,勸你還是別費這個心思了,你的人為你證明,那我們的人也可以為我們作證啊,這年頭,誰身邊還沒點人呢。」


    「而且,我們還可以反過來說,這是你為自己背信棄義找的推脫之詞,故意倒打一耙,誣陷我們溫寧侯府呢,畢竟,背信棄義的人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啊。」溫阮悠悠地說道。


    「你……」齊磊顯然被溫阮顛倒是非的能力氣得不輕,這就叫做,無賴還要無賴來治啊。


    齊磊還在做最後的掙紮,「你就不怕得罪程貴妃?得罪程家嗎?」


    聽到齊磊提程家,溫阮笑了,看樣子齊磊是黔驢技窮了,這麽快就把底牌攤了出來,不過,這齊家已經暗地裏投了程家的事,也算是被親口證實了。


    「小姑父,是說你天真好呢,還是說你蠢好呢,我們溫寧侯府什麽都不做,難道他們程家就會放過我們嗎,既然要魚死網破,被動挨打,倒不如主動出擊來得自在。」


    聞言,溫浩然一愣,有些意外地看向溫阮,沒想到妹妹的想法竟和祖父不謀而合。


    溫阮自是沒錯過溫浩然臉上的那抹驚訝之色,遂不解地問道,「大哥,怎麽了嗎?」


    溫浩然搖搖頭,眼裏閃過一絲笑意,「沒什麽,就是覺得阮阮很聰明,此言甚是有理。」


    溫阮一怔,額……怎麽突然就誇上了呢,搞得她還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溫阮突然想起一事,「哦,對了,你們程家之前對我大哥下毒的事,小姑父和這位程姨娘,怕也是有所耳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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