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白,你喜歡我嗎?”墨唯一脫口而出。


    男人看著她,斯文的平麵鏡片後,那一雙深墨色的瞳眸驟然一縮。


    墨唯一不說話。


    屏住呼吸的,等著他的回答。


    可是……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始終沉默不語,而她心底的緊張和期盼,也慢慢冷卻了下來。


    最終歸於死水般的平靜。


    其實答案早就在預料之中了。


    十年前,從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她就中了魔似的一見鍾情,瘋狂地喜歡上了他。


    而當時他的回答就是,“我不喜歡你。”


    隻不過她是一個死心眼。


    真的是一個死心眼。


    他不喜歡她?


    無所謂啊,她喜歡他不就好了?


    她自動忽略了他的所有情緒,每天就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他的身後。


    反正有爺爺的幫忙,就算他臉再臭,再不情願,不還是得每天被迫陪著她,照顧她?


    隻要她一句話,他就得牽著她,抱著她,甚至是背著她……不停的在老宅子裏來回轉悠。


    隨著慢慢長大,她對他的喜歡也越來越深,深至骨髓,直至根深蒂固。


    她甚至覺得,隻要能霸占了他的身體,他就是她的人了!這一輩子,他蕭夜白都隻能是她墨唯一的男人!


    所以就算他不喜歡自己又怎麽樣?


    精誠所致,金石為開,隻要他們兩人能永遠這樣綁在一起,就算他蕭夜白真的是一個冰塊,也總有被她捂熱,融化的一天吧?


    可是現在殘酷的事實證明,她錯了。


    真的是大錯特錯。


    原來在這十年裏,都是她自己在一廂情願,在自欺欺人,自我催眠。


    如果一個男人不喜歡你,哪怕你再主動,再熱情,對他來說,可能頂多也就是習慣。


    墨唯一轉過身,不想再看那一張冷漠的臉孔。


    書包一直背在身上,裏麵裝著厚厚的英文書。


    說實話,有點重。


    重的她有些直不起腰。


    墨唯一徐徐地吐出一口悶氣,走到書桌旁,將書包放下。


    視線掃到了一旁椅背上的黑色大衣,領口翻開,露出了裏麵的商標。


    正是她前陣子和蘇婠婠在精品店給他買的禮物。


    除了這件大衣,當時她還買了一堆的襯衫,毛衣,褲子,以及……那一條被她當場丟掉的圍巾。


    細長的睫毛動了動,她收回視線,將課本一本一本的從書包裏拿出來。


    靜默片刻,她忍不住再度開口,“你可以回去了嗎?我有點累,想睡覺了。”


    男人還是沒有說話。


    房間裏很安靜,所以當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的時候,墨唯一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她迅速找出手機,看了一眼就接聽了,“淩之洲,有事嗎?”


    聽到這個名字,身後男人的黑眸動了動。


    “吃飯嗎?現在?”


    墨唯一看了看時間,已經六點多了。


    等會陳錦就要來上課了,時間來不及,本來她也是不想答應的,可是當身後傳來似有若無的男性氣息,讓她話到嘴邊又改了口,“好啊,吃什麽,你在哪,我去找你吧……啊!”


    話沒說完,眼前突然襲來一隻男人的手,抓過她手中的手機,掐斷通話再隨手一丟。


    手機精準無誤的砸在了牆壁上,發出“啪嗒”地一聲。


    墨唯一驚魂未定,她看著地上已然黑屏的新手機,轉過身,氣的聲音都在發抖,“這是我剛買的手機!你憑什麽又摔我的手機!”


    男人答非所問,薄唇冷譏,“我有沒有說過,讓你離那個淩之洲遠一點。”


    “你憑什麽管我?”


    “我是你的丈夫。”


    “你有盡過丈夫的責任嗎?如果不是我當初主動爬上你的床,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會跟我結婚?因為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我現在說的是,離淩之洲遠一點。”


    “我就不!”


    男人淩厲又霸道的態度,讓墨唯一瞬間起了逆反的心理。


    畢竟在骨子裏,她本來就不是一個順從的女人。


    “蕭夜白,淩之洲是我的朋友,我和他在一起很開心,你憑什麽讓我離開他?”


    “很開心?”複述著這三個字,男人俊美的臉龐恍若陰鬱到極致。


    “沒錯!”墨唯一高高的抬起下巴。


    隻不過很快的,下巴被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了。


    “墨唯一。”蕭夜白就這麽捏著她驕傲的小下巴,手指關節不停的用力,“所以你最近冷戰,對我有那麽多的埋怨,都是因為你找到新目標了?”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墨唯一覺得下巴好痛,抓著他遒勁的手腕,疼的眼淚忍不住地在眼圈裏打轉,“放開,你弄疼我了!”


    蕭夜白眯著黑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年輕女孩白皙精致的臉蛋上,因為生氣染了一層薄薄的紅暈,睫毛根根細長,不知道是因為委屈,還是因為疼,那雙漂亮的貓眼裏沾染著太多的水意。


    楚楚可憐到極致。


    他猛地眯緊了雙眸,隻覺得身體有些燥意在不停的叫囂著。


    “你想要幹嗎?”墨唯一被他的盯視看的一陣陣心慌。


    “我想要幹嗎,你不知道?”蕭夜白說著,直接低頭,薄唇覆蓋在她柔軟的唇瓣上。


    短暫的驚訝過後,她開始掙紮。


    可是他另一隻手迅速托住了她的後腦勺,鞏固著她根本無法掙脫。


    舌尖一挑,唇舌已經直直地探入進她的口腔。


    後麵就是床鋪。


    被他放在床上的時候,男人溫熱的唇舌短暫離開,墨唯一終於可以說話,“你瘋了,這裏是女生宿舍。”


    “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尋求刺激?”


    蕭夜白修長漂亮的手指放在西裝褲的皮帶上,清脆的金屬聲響後,他將皮帶抽出,丟在一旁的床褥上,動作利落又優雅到近乎邪氣,“怎麽,現在不喜歡了?”


    墨唯一被他說的臉蛋一陣通紅。


    她以前是有想過在宿舍裏做那什麽,還不止一次地暗示過他,可他連來學校接她的機會都少之又少。


    “唯一,你現在開始喜歡撒謊了。”蕭夜白的手指很快又回到她嬌豔漂亮的小臉蛋上。


    手指輕撫著她滑膩的臉頰,最後落在她被親吻的腫脹的唇瓣,聲音低迷,近乎魅惑,“你和以前不一樣了,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因為那個淩之洲嗎?”


    不等墨唯一回話,他再度低下頭親吻住她的嘴唇。


    這一次的親吻更加的纏綿悱惻,像是在品嚐著什麽上等佳肴美食,深深淺淺,細細密密的廝磨吮吸著。


    當那薄唇往下不斷地蔓延,一陣陣酥麻的刺激讓她止不住的發出喘息。


    墨唯一惱怒自己對他極其誠實的身體反應,可是卻根本控製不住。


    她忍不住喊道,“你不要碰我,你放開我……”


    可是不行,身體很快被翻轉過來,男人的手指穿過厚重的裙擺伸了進去,往下脫她的打底褲……


    墨唯一半眯著貓眼,紅豔的臉蛋幾乎都埋在柔軟的枕頭裏,雙手緊抓著床單,聲音變得柔媚無力,“你……你把窗簾拉上。”


    她的宿舍樓層不高,對麵不遠處就是一排低年級的女生宿舍樓,如果有心的話,很容易直接從窗戶看進來這裏在做什麽。


    她還不想讓自己成為被偷窺的對象。


    男人發出低低的一聲嗬笑,然後他起身,作勢要去拉窗簾。


    就在這個時候,墨唯一從床上跳了起來,直接衝過去想要打開房門。


    當男人的腳步也緊跟著在身後傳來,手臂突然被拉住,墨唯一轉過身,二話不說直接揚起了手。


    “啪”的一聲。


    一個巴掌就這麽打在了男人的臉上。


    清脆而又響亮。


    房間裏原先還有些曖昧的氣氛瞬間冷卻凝結。


    因為完全沒有防備,蕭夜白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個巴掌。


    墨唯一呆住了。


    這是她第一次打他巴掌。


    哪怕以前兩人他的態度再惡劣,她也不曾打過他巴掌。


    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可能就是心裏太氣憤他做那種事情的理所當然,剛才被他抓住的時候,心裏一慌,就……


    蕭夜白緩緩將臉轉了回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抬起,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那一側臉頰。


    他眯著黑眸,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眉眼間的陰沉晦暗分明透露著危險。


    墨唯一吞了吞口水,有些緊張又語無倫次的說道,“我……我說了,不準你碰我……誰讓你……碰我的?”


    蕭夜白勾起薄唇,淺淺的近乎嘲諷,聲音更是譏誚冷寒,“現在連我碰你都不願意了?”


    墨唯一捏緊手指,然後猛地抬起下巴,“對,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正是晚餐時間,走廊上突然響起了一陣喧嘩,透過薄薄的門板傳了進來。


    鏡片下,男人的雙眸漆黑而又冷漠。


    然後,他握住門把,拉開門走了出去。


    ------題外話------


    **


    正式開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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