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為什麽夜白會和田野做朋友嗎?”戰堯又問。


    然後他說道,“起初我以為是因為大二那年,有一次夜白被幾個洋人學生圍毆的時候,田野剛好路過救了他……”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當年是田野的母親在無意中救下了被賣給人販子的夜白,這也是夜白一直會幫助田野和她母親的原因。但就算如此,夜白對田野也隻是普通朋友的關係,一直以來都是田野在單相思。”


    “她可能覺得是因為自己救了夜白的原因,所以在學校裏,她是唯一一個可以出現在他身邊的異性……”


    “當時並不知道你的存在,而且這女人吧,一旦鑽進了牛角尖,就會隻相信自己的感覺,總認為自己才是最特殊的那一個。所以她才會有意無意的接近夜白,對他獻殷勤……但是現在經過這麽多的事,我相信,她對夜白是徹底死心了。”


    “原來如此。”墨唯一的臉上已經恢複冰霜一般的冷漠,“你說完了嗎?說完可以走了。”


    戰堯看著她的臉,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後來夜白從人販子的手裏被獲救後,就繼續回到了叔叔家裏,也是因緣巧合吧,那次的事情讓他遇見了墨耀雄。”


    “當時你爸爸可能是想培養一批自己人,所以那幾年,他在全國各地領養和收買了十幾個十幾歲左右的男孩。夜白被作為其中之一買回墨家後,其實本來他應該做的是保鏢,司機,或者是傭人……但是為什麽他一個都沒有做成,反而是做了墨家的養子,小公主你應該清楚原因吧?”


    墨唯一沒有說話。


    但是握緊的手指,卻泄露了她的情緒。


    是的。


    都是因為她。


    當初蕭夜白15歲來到墨家的時候,被當時隻有10歲的她一眼看中,還讓他做自己的男朋友……


    墨老爺子從來對她有求必應,何況隻是一個買來的下人?


    在他的眼裏,這可能隻是給寶貝孫女的一個玩具而已,隻要她開心,答應了便是。


    可連他都沒有預料到的是,蕭夜白會如此的出色,而墨唯一對他也是如此的專一深情,這個玩具,她一旦喜歡上了,就是10年……


    “小公主。”戰堯說道,“做人是要負責任的,本來以夜白這樣的出生,他在底層生活過的好好的,是你強行讓他從底層,一躍成為了你們上流社會的豪門少爺,讓他從一無所有的平凡男人,成為了墨家的入贅女婿,讓他從保鏢,司機,傭人……成為了如今墨氏集團掌控大權的蕭總。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當初的那一句‘你喜歡’。現在你不喜歡了,你說離婚就離婚,你覺得這樣對他公平嗎?”


    “他是人,是一個活生生的男人,他不是玩具。哪怕是小動物,在一起待了10多年,也會是有感情的,更何況是人,你不能對他這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懂嗎?”


    “我上次跟你說過,墨氏集團雖然是因為他做到如今這樣的地步,但墨老爺子並沒有給他任何的股份,也就是說,如果你真的要離婚,他可能真的就會瞬間變得一無所有。”


    “是,你可能會覺得,正因如此,他才會選擇背叛你,利用你,他選擇了在墨家的權勢和地位,但是你不能因為如此,就覺得他心裏麵沒有你……


    “他不是沒有掙紮過,一直到事情發生當天,他都沒有決定要這麽做。都是我,我一直在幫他定主意,催他定奪。”


    “而且你那個小姨……”戰堯咽了下口水,還是決定和盤托出,“她真的也不是什麽善茬,因為她肚子裏懷的孩子,其實根本就不是你父親的骨肉。”


    墨唯一看著他,“你說什麽?”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我在事發當晚就讓人搞到了你小姨肚子裏的死胎,醫院的檢驗證明,這個死去的胎兒,跟你父親墨耀雄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所以現在,你都明白了嗎?”


    戰堯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小姨明明是跟別的男人發生關係,懷上了身孕,卻跟你爺爺還有你父親說是墨家的骨血,她為什麽這麽做?你還記得曲雲瑤是因為什麽才被送去國外的嗎?”


    墨唯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她想要……”


    “是,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把這件事情栽贓到夜白的身上。這也是我後來才推測出來的,畢竟她女兒在墨氏周年慶那天當眾出醜,這件事,夜白多少也脫不了幹係。而唯一的女兒被送去國外,你小姨心裏有怨恨,所以才處心積慮,利用了你的父親。”


    病房裏安靜了好一會兒。


    然後,墨唯一輕輕地聲音響起,“可是,他還是選擇利用我了不是嗎?”


    “他是利用了你,但是如果不利用你,你有想過事情的後果嗎?”


    墨唯一低下頭,沒有聲音。


    “如果是夜白把墨家的骨血弄沒了,你爺爺會有多麽生氣?他在墨家的日子本來就不好過,何況那天還是你的生日,如果這件事情被鬧上了報紙,可能會比現在的情況還要糟糕。”


    “你可能覺得,在他的心裏,你不如其他的東西重要,但是……就算如此又怎樣,我說過夜白心裏是有你的,不然他不會糾結,遲疑,一直不肯答應我做這件事情。這就說明他心裏是有你的,他是想到了你的感受,所以才會這麽掙紮……”


    “在我認識他之前,夜白的生命裏除了有血緣關係的那幾個所謂親人,他沒有任何的朋友,你覺得是因為他交不到朋友嗎?不是,是因為他不需要朋友,他也不想要朋友,他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朋友……除了你。”


    “在他心裏,除了你就沒有別的女人了,你為什麽不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可能你會覺得,你暫時比不上別的東西重要,但是……真的是這樣嗎?有時候,可能作為當事人是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愛不愛一個人,尤其是夜白這樣的男人,他從小到大生活在沒有愛的世界,他孤僻慣了,也習慣了隱藏自己真正的情緒。”


    “尤其在進入墨家後,能在墨氏集團做到如今這樣的位置,他不戴上麵具,怎麽偽裝自己去和那些人鬥?”


    “麵具戴的久了,就會長在臉上了,如果你想要再把它揭下來,就要傷筋,動骨,剝皮……”


    戰堯長長的歎了口氣,“反正,我把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我也說了,小公主你好好想想吧,對夜白多寬容一些,他真的挺不容易的。而且我剛才聽醫生說,你好像已經懷……”


    “嘭”的一聲,房門被推開。


    戰堯被嚇了一大跳,話全梗在了嘴邊。


    看著進門來的男人,他心虛的忙站了起來,“臥槽,你怎麽都不敲門的?”


    蕭夜白穿著筆挺熨帖的黑色西服走了進來。


    英俊的五官立體深刻,領帶係的一絲不苟,一看就是剛開完會回來的。


    “你怎麽過來了?”他將公文包放在茶幾上,目光幽深的看向病床上的女人。


    雖然墨唯一早就將臉轉了過去,他隻看到她冷清的側臉。


    戰堯笑嘻嘻的解釋,“你不是說小公主住院了嘛,我就過來探望探望……”


    蕭夜白收回視線,眼尾瞥到茶幾上那一大束的百合花,伸手拿起,“她現在不能聞這味道。”


    戰堯忙衝過來把花搶了回來,“別丟別丟,好幾百塊錢呢,我拿回去送給大壯總行了吧?”


    “沒事你可以離開了。”蕭夜白說著,解開西服的紐扣。


    戰堯看了眼墨唯一,說道,“我有話跟你說,你跟我出來。”


    蕭夜白語氣平淡,“在這裏說就行。”


    戰堯看了墨唯一一眼,還是有些猶豫。


    “我想休息了。”墨唯一這時說話,“要說話,你們出去說。”


    蕭夜白卻直接說道,“先別休息。”


    他叫來傭人,“周嬸,你把行李收拾一下,馬上出院回家。”


    傭人還沒說話……


    “我不回家!”墨唯一語氣很衝。


    戰堯忙拉了一下蕭夜白。


    靠,這個臭小子到底怎麽回事?


    剛才他說了半天的話,也勸了半天,口幹舌燥的一滴水都沒有喝,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的見效,怎麽他一來就這幅口氣?


    鋼鐵直男實錘了吧?


    就不會委婉一些?溫柔一點?


    “不回家也可以。”蕭夜白再度下令,“那就收拾下,轉去南宮醫院。我都已經安排好了,病房就在爺爺的樓下。”


    墨唯一氣的直接把枕頭砸了過來,“我不去!”


    戰堯忙說道,“你看,小公主在這兒住的好好的,為什麽……”


    “由不得你。”蕭夜白說著,將地上的枕頭撿起,放在沙發上,“周嬸,麻煩你了。”


    周嬸忙點頭,然後還勸墨唯一,“公主,既然蕭少爺都安排好了,就聽他的話轉院吧,肚子裏的孩子要緊啊……”


    “我說了我哪都不去!”


    病房裏陷入一陣死寂。


    墨唯一坐在病床上,雖然穿著很弱勢的病號服,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一點都不弱,分明帶著忤逆和倔強。


    她是病人,她不想轉院,作為傭人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強行……


    周嬸表情尷尬,“蕭少爺,要不就……”


    “你去收拾行李。”蕭夜白說著,人已經走到了病床邊上,語氣壓迫,“你是要自己走,還是我抱你下樓。”


    墨唯一沒說話,直接將身子躺了下去,然後轉過臉。


    戰堯咳咳兩聲,剛想要再勸勸……


    他眼睛猛地瞪大。


    隻見蕭夜白居然彎下腰,就這麽親了上去……


    “啪”的一聲。


    果然,墨唯一抬手就給了他一個巴掌。


    戰堯更是傻眼:“……”


    臥槽,這都什麽情況?


    嬌滴滴的小公主居然打了蕭夜白一巴掌?


    至於被打的男人……


    剛才的那一個巴掌,他明明可以躲開的,可他居然就這麽挨下了?


    而且他臉上的表情依然冷漠又淡然,語氣更是平鋪直敘,“是要我繼續親你,還是抱你下樓。”


    墨唯一氣的整個人都在發抖,她微微的喘著氣,嘴唇腫脹,甚至眼睛都有些紅了。


    蕭夜白又說道,“親你一下就委屈成這樣?以前哪一次不是你主動?”


    戰堯:“……”


    下一秒。


    蕭夜白直接伸手,將病床上的女人輕鬆的攔腰抱起。


    墨唯一已經懶得再掙紮了。


    反正也掙紮不過,還要被他欺負……


    她也沒有當著這麽多人表演親吻的習慣……


    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到最後,她幹脆閉上眼,就這麽一路被他抱著離開了病房,進入電梯,最後再抱到車上。


    **


    半路上,蕭夜白的手機響了。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是戰堯發來的微信消息:


    【反正剛才我把能說的都全說了,既然小公主已經懷孕了,我覺得你還是別太強硬了,你得慢一點,耐心溫柔的對待她。】


    【女人都是心軟的動物,加上現在她肚子裏又有了你的孩子,隻要你對她好,她遲早會軟下來的。】


    【徐靜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了,現在小公主肚子裏的才是墨家未來的繼承人,你懂的。】


    蕭夜白沒有說話,將手機放了回去。


    到了一個十字路口,車子剛拐,墨唯一的聲音響起,“不是去醫院嗎?”


    “我覺得還是家裏比較方便,有傭人照顧,飲食起居都很放心。”蕭夜白似乎在解釋,“醫生會定期來家裏幫你檢查。”


    墨唯一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半小時後,車子在車庫停下。


    蕭夜白照樣是抱著她走進別墅,最後將她放在臥室的床上。


    “休息會,需要什麽就跟周嬸說。”說完,男人補充道,“我從老宅調派了幾個人手過來,這陣子你好好在家休養身體,不要胡思亂想,嗯?”


    墨唯一抬頭看著他,“蕭夜白,你這是要軟禁我嗎?”


    剛才進門的時候就看到有兩個保鏢在那守著了,別墅裏的傭人也變多了。


    “你知道什麽叫軟禁嗎?”蕭夜白說話時,身子還沒有離開,他雙手撐在大床兩側,說話時,淡漠好聞的幹淨氣息直逼她的臉。


    墨唯一忍不住還是將臉轉了過去,然後身子往下躺進被窩,“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蕭夜白說,“嗯,我正好要去一趟公司。”


    墨唯一沒說話。


    空氣安靜。


    過了會,她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一睜開眼,果然,男人低下頭來,像是要親她。


    可是薄唇還沒碰到的時候,墨唯一就迅速躲開了。


    也沒有什麽話,但就是躲開了。


    深邃平靜的眼底乍然起了一絲情緒。


    但很快的便消失不見。


    蕭夜白沒有再堅持,他說道,“我下午辦完事回來陪你。”


    墨唯一還是沒有說話。


    或者說,是根本就沒打算理他。


    男人靜默了好幾秒鍾,然後,他起身,轉身離開了。


    **


    戰堯抱著一大束百合花回到局裏,想了想,給顧娉婷打了個電話。


    “老大?”


    “下樓,來接一下花,咳咳。”戰堯是躲在門外的柱子後麵打的電話。


    這要被他那幫手下看到他這麽娘們兮兮的捧著花,太尷尬了!太沒麵子!


    顧娉婷問,“什麽花呀?”


    “送小公主的,結果她不要,好幾百塊錢丟了太可惜了,我就認識你這麽一個女的,所以,咳咳……”


    “可是我不在局裏呀。”


    一句話把戰堯的話給噎住了,“都十點多了,你特麽的不在局裏你去幹嘛了?”


    “我在禹銳律師所。”


    “你去那幹嘛?”


    “小公主不是在這裏上班嗎?今天局裏沒什麽事,我想來請她吃午飯,順便跟她賠禮道歉。”


    “豬!”戰堯罵,“她已經離職了!”


    顧娉婷:“……”


    **


    禹銳律師所。


    一樓大堂,顧娉婷掛斷電話,轉身就往外衝,誰知……


    “哎呦!”


    與此同時,一聲悶哼傳了出來。


    顧娉婷穩住身子,等發現自己居然把人撞倒在地上,忙伸手扶他,“你沒事吧?”


    男人穿的一身西裝革履,應該是這裏的律師,隻不過此刻坐在了大堂門口的紅地毯上,一隻手還提著公文包,另一隻手空著……


    不遠處丟著一個老古董諾基亞。


    屏幕還亮著……


    顧娉婷忙伸手把諾基亞拿起來,“先生,您的……手機。”


    囧。


    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有人用這種手機?


    要不是看他長得挺年輕的,她還以為是哪兒來的小老頭故意碰瓷呢,居然被她一撞就摔到地上了……


    “天哪陸律師,您沒事吧?”一陣高跟鞋瘋狂踩地的聲音傳來,前台小姐穿著緊窄的a字裙,緊張的跑到跟前。


    陸諶禹擺擺手,接過手機,然後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位小姐,你走路都不看人的嘛?你看把我們陸律師撞的!”前台小姐怒斥。


    顧娉婷忙解釋,“我哪兒知道他走路都不發出聲音的,再說了,誰知道他這麽弱不禁風的,居然被我一個女的撞到摔地上了。”


    “你……”前台小姐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你撞倒了我們陸律師,你非但不道歉,還怪我們陸律師身嬌體弱嗎?”


    身嬌體弱的某人臉上一排黑線。


    他到底是有多弱?


    被女人撞倒……


    還要被前台小姐說?


    大堂好幾個客戶都看過了,草!


    “對不起,行了吧?”顧娉婷不想多事。


    再說了,她是人民警察,得維持警察的光輝形象。


    於是。


    “你叫陸律師對吧?”顧娉婷放軟聲音,“不好意思啊,你沒事兒吧?要不……你先走兩步,看看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別真的被我撞出了什麽內傷,那我就是罪魁禍首了。”


    “唉,你這小姑娘怎麽說話這麽不中聽啊?”前台小姐努力想要維護陸律師的形象,“你知道我們陸律師多金貴嗎?他的時間有多寶貴嗎?你……”


    “夠了!”陸諶禹推了推眼鏡,“我沒事,讓她走吧。”


    顧娉婷立刻鬆了口氣,“謝謝啊,既然你沒事,那我就走了。”


    她轉過身,剛走了兩步,卻聽到那個前台小姐的聲音再度響起。


    “對了陸律師,這是墨唯一的包裹,但是她好像已經離職了,你看……”


    陸諶禹伸出手,“給我吧。”


    “等一下。”剛剛離開的顧娉婷火箭一般又衝了回來。


    帶起一股飛速旋轉的氣流。


    陸諶禹下意識就往旁邊避了一下。


    顧娉婷衝到跟前,刹住腳步,“墨小姐的包裹對嗎?太巧了,我是她的朋友,你把包裹給我吧,我剛好要去看她,順便把包裹帶給她就行了。”


    前台小姐懷疑的看著她。


    顯然不相信。


    顧娉婷:“我今天就是為了找她才過來的,誰知道她居然離職了。”


    生怕她不相信,還把自己的警員證拿了出來,“哪,這是我的證件,警察同誌辦事,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你就是那位女警察?”突然,旁邊響起陸諶禹陰惻惻的聲音。


    顧娉婷一愣,轉過臉看著陸諶禹。


    “你叫……”陸諶禹仔細回想,“顧娉婷是不是?”


    顧娉婷眼睛一亮,“陸律師,墨小姐跟你提過我嗎?”


    陸諶禹卻瞬間冷下臉,“墨唯一已經離職了,請你馬上拿著她的包裹離開律師所,以後不準再來我的律師所。”


    說完,轉身就走。


    顧娉婷:“……”


    我靠,做律師的都是什麽怪裏怪氣的性格?


    身體弱就算了,脾氣還這麽不好……


    算了。


    顧娉婷抱著快遞盒轉身。


    去見墨小姐咯。


    **


    麗水灣別墅。


    顧娉婷被保鏢帶領著進入客廳,然後在沙發上坐下。


    她一邊打量著別墅,一邊想著等會見麵的台詞。


    沒多久,周嬸下樓。


    “不好意思,顧小姐,公主身體不太舒服,已經睡著了,你看……”


    顧娉婷臉上失落,隻好說道,“這是她的包裹,麻煩你幫我轉交一下。”


    “好的,沒問題。”


    顧娉婷起身,“墨小姐她身體都還好吧?”


    周嬸說,“她現在有了身孕,身子嬌弱,昨天還流血了,醫生說了得臥床好好休息。”


    “我明白了,那我先回去了。”


    等顧娉婷離開後,周嬸抱著包裹上樓。


    敲了敲臥室的房門,她推門進去,“公主,這是顧小姐給你帶的包裹,說是從律師行帶過來的。”


    病床上,墨唯一正在看著窗外,聽到這話,她將臉轉了過來。


    眼睛看著快遞盒,卻沒有說話。


    周嬸試探的問,“公主,需要我幫你打開嗎?”


    “不用了。”墨唯一說完,將臉又轉了過去,“你幫我把它丟了吧,不需要了。”


    “可是,你都沒拆……”


    “我說丟了!”


    “……好。”周嬸不敢惹墨唯一不開心。


    畢竟醫生說了,這段時間要保持心情愉悅,不能動怒,不然萬一影響到肚子裏的小寶寶,那就罪過大了。


    “把門關上,我沒叫你不要進來。”


    “……知道了。”


    **


    到了樓下。


    周嬸看著快遞盒,心裏奇怪。


    這麽大個包裹,還挺沉的,也不知道裏麵裝了什麽東西,真的要就這麽丟了?


    想了想,她還是去拿了剪刀,將快遞盒拆開了。


    **


    墨唯一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


    等她醒來,整個臥室裏依然隻有她一個人。


    窗外春光明媚,但是被厚重的窗簾重重的遮掩著,隻有一縷光從縫隙裏穿透過來,一直勾勒到地毯上。


    她看著地毯上的那一縷陽光,發呆了很久,直到手機突然響起一陣震動的聲音。


    她伸手將床頭櫃上的手機拿了過來。


    屏幕上顯示了無數條未接來電,無數個微信消息……


    墨唯一全部忽略,最後隻給蘇婠婠回了一條消息。


    很快,蘇婠婠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唯一,你怎麽才回我消息?你人還在醫院嗎?不會是剛睡醒吧?身體怎麽樣?”


    墨唯一說,“我已經出院了,現在家裏。”


    “是嗎,那你跟蕭總是都談好了嗎?”


    “什麽意思?”


    “我剛剛看到新聞,蕭總中午出席了一個新聞發布會,有記者問他老爺子的身體情況,結果他說老爺子一切都很好,還把你懷孕的消息透露出去了,現在都在說墨家好事將近呢。”


    墨唯一一愣。


    “所以你們是已經談好了吧?”蘇婠婠問,“不離婚了是嗎?”


    墨唯一說,“我不知道這件事。”


    “啊?”


    墨唯一掛斷電話後,立刻打開網頁搜索新聞。


    幾分鍾後,她放下手機。


    怪不得那麽多人給她打電話,發消息……


    全世界都在問她懷孕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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