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雲冬天覺得豁然開朗。雖然未來如何沒有人可以預料,但是相信父母會越來越好,她再也用不著為他們擔心了。


    她握住母親的手,難得很有感情的說:「媽,一定要幸福喔!」


    「我們會好好過日子,你不要再擔心了,找個對象好好交往……對了,我都忘了問你,相親的事到底怎麽樣了?」


    「沒了。」


    「沒了?」


    「對方沒有跟我連絡,當然是沒戲唱了啊。」原本想若有機會當麵道歉也好,可是顯然她漏了幾次不明來電後,對方也懶得再打了。


    雲母正想再追問下去,雲冬天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將蜷縮在懷裏的小懶兒放在地上,取出手機一看——查爾斯!她趕緊按下接通鍵,同時走出主臥室。


    「喂!」


    「雲小姐嗎?我是李莫爾,老板想見你,十點整,請你在社區外麵等我。」這個請求太奇怪了,她忍不住問:「為什麽要等到十點?」


    「過去接雲小姐之前,我還要處理一些事情。」


    「十點出門太晚了,我父母會擔心。」


    「我相信雲小姐一定找得到理由,現在老板真的很需要你待在身邊。」


    「我們簽了合約,他支付我薪水,當他需要我跟在身邊,我自然不能拒絕,可是他要見我,為什麽不親口告訴我?」


    「老板現在不方便說話。」


    「不方便說話?」


    「雲小姐見到老板之後就知道原因了,不好意思,麻煩你了。」生怕她又丟出問題,李莫爾隨即切斷通話。


    雲冬天有種不祥的預感。為什麽那麽神秘?查爾斯要見她,卻不方便親自打電話,難道是出了什麽意外嗎?


    她越想越不安,滿腦子都是不好的念頭,看了眼手表,還要等上七八個小時,索性回到父母房間,帶著小懶兒出門散步。


    看著躺在床上的查爾斯,臉色慘白,可是最教人觸目驚心的是他纏著繃帶的胸前所透出來的鮮血,雲冬天感覺整個心都揪在一起,身體微微顫抖……深呼吸,努力保持平靜的聲音。


    「這是怎麽回事?」


    「老板出了一點意外。」李莫爾顯然不願意說明詳情。


    「這是出了一點意外嗎?」她的聲音激動的上揚。說他無意間卷入人家的槍擊戰,她都不相信了,竟然還可以睜眼說瞎話。


    「這真的隻是一點意外。」李莫爾很堅持。


    他們相處一個多月了,她知道他是個不愛說話的人……不,正確的說法是,在她麵前不愛說話,隻怕她問不出什麽,還是省點力氣。


    「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兩天了,今天早上才完全恢複意識,因為老板不太安分,必須麻煩雲小姐留下來照顧老板幾天。」


    因為早就預料到這個時候來見查爾斯,今晚回家的可能性很低,不得已向母親謊稱今晚要跟國外開視訊會議,結束會議之後應該會直接住在飯店,因此在這兒留一夜倒是沒問題,可是幾天……


    「我沒有準備衣服。」她沒拒絕,是因為在查爾斯恢複健康之前,她也放心不下他。


    「雲小姐將衣服的尺寸告訴喬妮,她會幫你準備。」


    「不必了,我回家一趟拿就好。」


    略微一頓,李莫爾百般不願的道來,「這恐怕不太方便。」


    「這是什麽意思?」


    「不小心一點就會被人家盯上,這幾天還是盡可能減少外出。」


    臉上微微一變,雲冬天猜到怎麽一回事了。


    「有人想殺害查爾斯嗎?」


    「呃……這件事等老板醒過來,雲小姐再向老板詢問。」


    「你說或者他說,有什麽不一樣?」


    李莫爾開始冒冷汗了,轉而哀求,「雲小姐就別為難我了,若非老板身體不適的時候特別愛鬧別扭,不肯乖乖配合醫生的指示,當個安分的病人,我也不會找上雲小姐,請你待在這裏照顧他。」


    眉一挑,她難掩一絲的不悅。


    「並不是查爾斯要見我?」


    「這兩天老板一直作惡夢,不時叫著你的名字,想必很想見你。」


    聞言,她的心微微抽痛。


    「他一直作惡夢嗎?」


    「老板生病的時候,總是會作惡夢。」


    她根本不相信查爾斯作惡夢跟生病有關,若不是心裏承受極大的壓力,怎麽會作惡夢?不過,繼續追問下去也沒用,李莫爾不會為她解答的。


    他有禮的欠個身。


    「還是先請喬妮帶雲小姐去客房,順便熟悉環境。」


    她這才想起一件事,這裏並非天饗溫泉會館,而是一間別墅。


    「請跟我來。」始終默默站在床尾的喬妮走過來,行個禮後,帶頭轉身走出房間。


    雲冬天一路跟在後麵,眼睛東張西望的同時,腦子也忙著轉動。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因為查爾斯受傷,他們才臨時找到這個地方住宿嗎?還是說,他們早在他受傷之前就入住這裏了?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她還以為自己夠了解他了,如今發現,這個男人根本還蒙著一層紗,她從來沒有真正看清楚他的真麵目。


    隔天一早,雲冬天就見識到查爾斯是多不安分的病人。


    他不肯乖乖待在床上,這沒關係,她不踏出房門一步,他也沒興趣到處亂跑,可是說到吃藥這件事,他就完全無法溝通,罵他求他都起不了作用,不得已,她隻能采取交易政策,吃一次藥,他就可以得到一次獎賞,他立刻笑得無比燦爛,二話不說點頭答應,這一刻,她感覺自己掉入人家設下的陷阱。


    總之,這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但她找不到更好的方法。


    果然,她的預感立刻得到證實,當她聽到他提出來的獎賞內容,差一點暈倒。


    「你確定要吃我煮的食物?」她相信自己的臉一定變形了。


    「對啊,你要為我下廚。」


    「我母親是家庭主婦,我對廚房裏的事一向不擅長。」她不是不會下廚,至少她習慣自己弄早餐,可是除了知道放油熱鍋才可以煎蛋、炒菜,其他的完全不通,而人對於不通的地方,很難產生熱情。


    「我知道。」征信社對她的調査很詳盡。


    「你知道?」


    「……我是說,在履曆表上麵看到你母親是個家庭主婦,我就猜到你的廚藝應該不怎麽樣。」他實在太不小心,差點露餡了。


    「既然已經猜到了,幹麽還要我下廚?」


    「你母親總有不在家的時候,還有,你去國外遊學時,難道就沒有自己下過蔚嗎?」在國外生活,若想吃家鄉的料理,通常必須自己動手,所以即便在家鄉不進廚房的留學生,多多少少會學習如何滿足自己的胃,除非像他一樣,有個專屬的廚師跟在身邊。


    「當然有,隻是就是那幾樣,難登大雅之堂。」不要說難登大雅之堂了,根本是見不得人。她真的很討厭廚房,因為不想成為母親那樣的女人,更不想被傳統框架住。她一直覺得廚房是框架女人的地方,在那裏,女人終究會被柴米油鹽醬醋茶磨去了自我,變成斤斤計較的婆婆媽媽。


    「沒關係,我不挑食,你隻要把最擅長的端出來。」


    「最擅長的嗎?」雲冬天唇角抽動了一下。她要不要先提出警告?


    「對,你做什麽,我就吃什麽,而且是歡歡喜喜的吃。好啦,將你要采買的食材列一張清單給麥斯,他會負責把所有的食材準備好。」


    他都這麽說了,她還能說什麽,隻好做了,結果——


    「……這就是你為我準備的午餐?」查爾斯差點說不出話來。


    「你不是要我端出最擅長的嗎?」


    「對啊,這就是你最擅長的?」他自知眼光獨特,看上的女人很特別,可是,這會不會太誇張了?


    雖然很難為情,可是也很理直氣壯,她並沒有藏私。


    「我都是這樣子吃的啊,想吃什麽,全部丟進鍋子裏麵,再配上一碗白飯,這一餐還可以抵上兩餐。」


    「這是火鍋。」換言之,這根本連一道料理都稱不上。


    「我知道,而我最擅長的就是火鍋。」


    查爾斯真的是瞠目結舌。這可以稱之為擅長嗎?「你不是說,我做什麽,你就吃什麽,而且是歡歡喜喜的吃嗎?」


    「我當然會歡歡喜喜的吃,隻是……」


    「不想吃就算了,不要說我失約就好了。」


    「我可沒有說不吃,我喜歡跟你一起吃飯,可是根據我的常識,吃火鍋的樂趣在於想吃什麽再放什麽,沒有人一下子全部放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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