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說有多關切便有多關切,說有多溫柔便有多溫柔,說有多教人火大便有多教人……


    啪嚓一聲,非常故意也非常用力的,「安瑛姿」提腳朝半敞的門板狠狠一踹,陳舊的木料應聲碎裂。


    喝?!「雲槐夏」倏地轉頭,驚嚇且手足無措的看著「安瑛姿」怒氣衝天的衝過來。


    「他」還來不及細想,「她」整個人已經擠入「他」與小滿之間,一屁股擠開小滿,嬌軀偎入「他」的懷裏,雙手朝「他」的頸子一扣,在「他」本能的低下頭時,將自己的小嘴貼過去,所有動作一氣嗬成,快得教人措手不及,更教其他旁觀者看傻了眼。


    至少小滿是看傻了雙眼,朱明則是在回過神來後故意重重咳了一聲。


    嘖!


    「安瑛姿」不甘願的結束這記充滿宣誓意味的親吻,整個人仍掛在「雲槐夏」身上,僅側過臉,狠狠的瞪著小滿,「這個人,是我的!你?休想!」


    被這番宣誓嚇到的,不隻是小滿,也包括總算從激 情中稍稍回過神來的「雲槐夏」。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啊?什麽我是你的?聽起來我好像是!件東西。」


    「你當然不是東西,是本公子此生最心愛的人。」


    「安瑛姿」還是狠狠的瞪著小滿。


    「你是我的人!其他人不許來搶!」


    「雲槐夏」因為「安瑛姿」的這番話而臉色大紅,腦門脹熱,舌頭打結似的再也說不出話。


    至於小滿,朱明趁她悵然若失時,將她悄悄的拉到屋外——很好,夠識相!


    「安瑛姿」再轉眼,審視「雲槐夏」,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放任心中的妒意發揮到淋漓盡致的極點,一古腦推倒毫無防備的男人。


    這是「他」自找的!誰教「他」方才與小滿那麽親密,把「她」氣炸了,所以「她」現下覺得必須做點什麽,安定自己的心,而「她」最想做的是——


    「喝!你怎麽把我的衣服……不,怎麽連你自己身上的衣裙都撕了?」


    在「雲槐夏」連連驚叫聲中,雙眼泛紅的「安瑛姿」直接跨騎在男人光裸的小腹上,臀下也立刻感受到對方生猛火熱的反應,不覺露出妖豔自信的一笑,自行動手掰開臀瓣坐下去。


    ……


    終於,他們同時達到高 潮,雙雙發出滿足的呻 吟——


    「我愛你!我愛你!我隻愛你……」


    既然彼此的心意已經相互表明,各種枝枝節節的心思疙瘩便無疾而終,而且心境改變,他們不再認為住在小木屋裏的日子是一種迫於無奈的等待,而是蜜裏調油的親密時光,卿卿我我複親親熱熱,更巴不得這段日子愈長愈好。


    情愛會讓人所有的感官知覺充滿甜美的況味,也會讓人的感官知覺很容易被撩撥,一旦被撩撥起來,便是一場接一場的激 情雲雨,教人貪歡得不知節製,直到兩人倦極,相擁而眠……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待「安瑛姿」再度睜開眼時,卻不是因為睡飽了覺,而是心中打了個哆嗦,教「她」莫名的醒來。


    不是隻有「她」,「雲槐夏」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睜開眼,慵懶的朝對方一笑,然後發現兩個人都是汗濕黏身的。


    「我去打點水來淨身好了。」


    「他」可受不了這情況,馬上起身做準備。


    「安瑛姿」倒是一副嬌懶的、不太在乎的模樣,隻是攏了攏前襟,看著「雲槐夏」不嫌麻煩的穿上一件件的衣物,驀地蹦出話,「嘻嘻……淨什麽身?那麽麻煩幹嘛?反正很快又會弄得汗水淋漓的……」語氣可是十足十的曖昧。


    「雲槐夏」臉一紅,「我不管,反正我要先淨身就是了。」然後提起水桶,走出屋外。


    都歡愛過這麽多回合了,「他」的臉皮還是那麽嫩呀?「安瑛姿」才欲吃吃笑出聲,就聽見屋外驀地響起一記憤怒的咆哮聲。


    來不及思索,「她」一骨碌跳下床,衝出屋外,看見「雲槐夏」把水桶扔到一邊,和某道人影扭成一團,再定睛一瞧,竟然還有另一道人影想從旁邊偷襲。


    「安瑛姿」朝偷襲的人影衝過去,腳下一彈,用力從背後撞倒那人。


    待「雲槐夏」好不容易將扭打的對方壓倒在地,抬起頭,朝「安瑛姿」揚起勝利的笑容時,後者亦回以會心一笑。


    「哼哼,古老夫婦,終於逮到你們了……」


    夜路走多了,終究會碰到鬼。這話用來形容古老夫婦的情況,再恰當也不過了。


    誠如「安瑛姿」所料,古老夫婦的確是往南方走水路,前往南海瀛島去依親,卻被奉了「安瑛姿」之令的朱明遣兵調將的追查行蹤,跟得極緊,甚至達到前腳邁、後腳就追上的地步。


    這教他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杵著不動更不是,萬般無奈下,隻折返他們原先所住的小木屋,至少這裏是他們住過的熟悉環境。


    隻是古老夫婦萬萬沒想到,當他們好不容易返抵小木屋門前時,門扉卻被人從裏頭開啟,他們就這麽措手不及的,和提著水桶的「雲槐夏」打照麵,接著便是那場短暫卻激烈萬分的肉搏戰了。


    現下,一切終將結束了。「雲槐夏」與「安瑛姿」互望一眼,再一齊望向古老夫婦,隻是他們尚未開口,對方倒是先發難了。


    「我說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令人發指的事,年輕人不懂得敬老尊賢,居然打劫老人來著?誰快來救命喲!」古老婆婆哭喊得好不淒厲。


    「可憐喲!我們年紀這麽一大把了,還得在外頭為生計奔波,好不容易回家,家業卻已經莫名其妙的被人強占!老太婆,你跟了我,還真沒享過一天的福……」古老公公假意安慰著老妻,卻是假借自艾自憐,實則狠狠的嘲罵著「雲槐夏」和「安瑛姿」。


    「雲槐夏」為之氣結,「安瑛姿」微微側著螓首,朝「他」張望,方才悻悻然哼了聲,將局麵交給「她」處理。


    「安瑛姿」從容的走到被捆綁成粽子模樣的古老夫婦麵前,對他們的哭聲號叫、破口大罵一概充耳不聞,耐心十足的杵在原地等待著,直到罵人罵得疲累的古老夫婦終於停下來,才輕輕慢慢的開口。


    「說完了嗎?」


    「她」的眼神同時變得狠戾異常。


    古老公公本來還想多罵幾句撈本,可是一對上「安瑛姿」的眼眸,舌尖乖乖的縮回去。


    「好久不見,兩位近來可安好?」牢牢的攫住對方的目光,「安瑛姿」故意放慢說話的速度,一字一句重重的敲撞著古老夫婦的心頭,教他們冷汗直流。


    「安好,安好,哈哈……承蒙安姑娘的關懷,我們夫婦倆一切都安好。」


    古老公公假意幹笑兩聲,「看來安姑娘氣色挺紅潤的,還和槐夏公子走在一塊了?」


    奇怪,明明之前這兩人是一對冤家死對頭,不是嗎?不然又何必不約而同的找上他們夫婦倆,互向對方施行「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咒術呢?可是現下又怎麽一副哥倆感情好的模樣在一起呢?


    不對,一男一女可不適用「哥倆感情好」這句話來形容,以「如膠似漆」、「隻羨鴛鴦不羨仙」的形容詞還比較恰當……但是套用在這兩個人的身上?有沒有搞錯?


    古老夫婦互看一眼,嘴上沒明說,一臉的納悶神情卻已經將種種疑惑表露無遺。


    「安瑛姿」笑了,大方的承認,「對,我們現下是走在一塊了。」


    一旁的「雲槐夏」聽了,臉皮熱辣辣一紅。


    「這其實還是托你們施行『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咒術的福,就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做的,將我變成她,而將她變成我?」


    緊接著,「安瑛姿」將兩人被交換了魂魄,附上彼此身上的事,對古老夫婦大致講了一遍,當然,這當中的兒女情長之事極端隱私,自行省略。


    古老夫婦聽著「她」說的話,雙眼愈瞠愈大,嘴巴愈張愈開,然後異口同聲,「居然會有這種事?」


    「什麽叫做『居然會有這種事』?」


    「雲槐夏」立刻追問。


    「我隻是在想,當初我們是同時為你們施行『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咒術,怎麽知道最後卻會成為換魂之術?覺得奇怪罷了。」古老婆婆解釋。


    「同時施行『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咒術?」「安瑛姿」亦注意到這個關鍵。


    「是的,因為你們是同時來委托我們,我們便同時辦理施咒。」古老公公頷首,「收下錢便要馬上辦好事,這種做生意的道理我們是懂得的。」


    重點好像不是這個吧?「雲槐夏」與「安瑛姿」也懶得糾正古老夫婦的想法。


    「你們當初施咒的經過是什麽樣子?說出來聽聽看。」


    「安瑛姿」提出要求。


    「當初施咒的經過啊?」古老夫婦不明白這有什麽好說的,但是既然對方想聽,他們就一五一十的陳述,「我們先行布置了兩座一模一樣的小型咒壇……」


    「雲槐夏」和「安瑛姿」一語不發,仔細的聆聽他們說的一字一句。


    「再說一次。」


    「她」毫不猶疑的開口。


    「啊?」


    「把你們剛剛說的經過,全部再說一次。」


    這樣的要求重複了三次,還打算提出第四次時,古老夫婦受不了了。


    「你們也行行好,讓我們喘口氣,喝杯水潤潤喉,我們好渴啊!」


    「不行。」


    「安瑛姿」毫不留情的拒絕。


    「再說一次。」


    哇的一聲,古老婆婆哭了,「我的命真的好苦……」


    「雲槐夏」狀似不忍,挨近「安瑛姿」的耳邊,「給他們一點水喝吧!他們是真的累了。」


    「婦人之仁!」


    「安瑛姿」駁回這項建議。「一點口渴算什麽?你也不想想,他們把我們害得有多慘?我本來可是堂堂男兒身,槐夏公子是也!而你原本是安瑛姿,安氏商號的負責人耶!他們現下可把我們的日子胡弄得天翻地覆,再也回不去……」


    「回得去!回得去!」古老公公雙眼一亮,連聲嚷嚷,「我們夫婦倆可以為兩位再施行一次一樣的咒術,將兩位的魂魄再交換回去,到時一切就能恢複原先正常的模樣,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沒錯,隻要你們願意放過我們夫婦倆,我們就可以馬上為兩位施行一次一樣的咒術,讓兩位恢複正常,之後我們會躲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出現在兩位的麵前。」古老婆婆也趕緊附和。


    古老夫婦一搭一唱之餘,神情亦隱含著教人難以察覺的狡猾。


    「本公子倒覺得我們不需要你們來施咒了,方才你們已經將整個施咒經過說得非常詳盡,我們隻需要按照你們所說的步驟,自行施咒,一樣可以讓我們恢複正常。」


    「安瑛姿」卻有著不同的打算。


    「所以你才要他們不斷的重複整個施咒的經過?也是,既然我們是在一堆『啊噫嗚欸噢』咒語下被交換魂魄,就再『啊噫嗚欸噢』」遍交換回來,這種事,我們自己就能辦得到……那麽,我們就不再需要他們了吧?又該如何處置他們?」說話的同時,「雲槐夏」有意無意的瞥視古老夫婦的眼神逐漸浮現殺機。


    「這個嘛……」


    「安瑛姿」的笑容變得更加冰冷,「反正連同這間小木屋及附近一帶的土地都被我們買下來了,也不會有人在意一對住在城外荒郊的古怪老夫婦怎麽突然失蹤了……就算是殺了或埋了,也都不會有人報官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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