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畢竟是她的母族,肚裏孩兒的蔭庇,她不能撕破臉。


    那些日子,隻是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


    這也是她那幾年頻繁去往奉常寺禮佛的緣故。


    所以,這一次杜家有任何行動,她都不會插手。


    陛下對杜家不滿已久,必會借此機會敲打一二。杜家子侄不成氣候,沒有能襄助毓明之人。


    他孤軍奮戰了那麽久,才站穩到如今,經營了如今的勢力,皇後無論如何也不會擋了兒子的路。


    更不會讓其他人擋他的路。


    杜廣到底是杜家養子,不是真正的皇親國戚。沐猴而冠罷了。


    便是血濺斷頭台,也是他罪有應得。


    侍女還在詢問要不要傳喚太醫,皇後擺手:「本宮隻是欣慰,倦兒當真是長大了!」


    她喃喃道,「本宮還以為,他會顧念那個姓陸的,不肯狠下心腸。是本宮多慮了!」


    侍女伺候皇後多年,哪裏不知姓陸的意指何人。


    貴妃陸惜玉,那驚才絕豔、色藝雙絕的女子。深宮中多少詭譎妖豔的故事,都不會少的一抹身影。


    傳說,她與已經遁入空門的前魏武侯有過一段情緣……


    傳說,她的出身與太行皇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更有傳說,當今太子殿下,並非皇後親子,乃是陸惜玉所出……


    想到這裏她臉一白,端著茶杯的手都有點不穩。


    皇後卻未有察覺,畢竟這些流言流於低微,而隨著陸貴妃的死,更是幾乎銷聲匿跡,隻有年紀長些的還記得。


    皇後卻沉浸在未來的圖景之中,二皇子與杜廣,無論倒下哪一方,於太子都是有益無害,要麽是早早免除外戚之患,要麽是連根拔起皇位競爭者。


    她的倦兒,即將再無人能阻礙了!


    ☆☆☆


    當今皇後,所出除了毓明太子以外,還有一個女兒,因著年紀最小,又生得明麗可愛,最得陛下寵溺,四月所出,早早就有了封號,叫做槐序。


    槐序公主正在放紙鳶。豆,豆,網。


    這是宮苑的一塊草地,占地相當於一座宮殿,非常寬闊,陛下還特地為她在旁邊開辟了一個果園,種滿各種鮮果樹。


    槐序喜愛毛絨動物,幾乎全養在其中。


    她豆蔻之年,最是活潑開朗,拉扯著紙鳶的長線,侍女們在後麵追她,生怕磕著碰著,


    而她呢,肆意奔跑,天上放著風箏,地麵也拖了長長一串,遠遠看去,鮮紅翠綠,好不醒目。


    她跑得太急,線斷了,紙鳶被風卷走,鮮豔的花蝴蝶卡在了屋簷之上。


    槐序看了半天,讓婢女去找幾個會功夫的侍衛,她們個個驚慌地咬手絹:「公主千金之軀,怎可接近外男,若是讓娘娘知道了,奴婢們的命就沒了!」


    槐序很生氣,臉蛋都鼓成了小倉鼠。


    「你們不去?好,那我自己來。」


    說著就要爬那棵最近的歪脖子樹,小婢女們死命地攔。


    她們哭唧唧地:「不可以啊!摔下來可怎麽是好?公主,讓奴婢們來吧。」


    「好啊,誰來?」槐序幹脆利落地扭頭。


    她們也是一個比一個年幼,一個比一個瘦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張張苦瓜臉。


    「我來吧。」忽然有人說,聲音溫柔若春風。


    那邊走過來一個婢女,看起來不比她們大多少,細胳膊細腿,人走到跟前,槐序才發現這個人瘦歸瘦,卻比她高了一個頭!


    雖然,雖然太子哥哥也比她高,而且高了兩個頭,但那是兒郎家家呀,這是個女子,怎麽可以生得比她堂堂公主還要高!


    其實宮裏大部分婢女都比她高點的,隻是卑躬屈膝,自然不會讓公主注意。


    白妗並無尊卑意識,與她說話不過低頭,脊背都不彎一寸,更別說跪了,


    但槐序十分鬼靈精,她眼珠子一轉,說:「好,你要是拿下來,本公主重重有賞。」


    心想,等你拿下來,本公主就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小小年紀,就懂得榨取別人的利用價值,再一腳踹開。


    槐序那點心思都寫在臉上,白妗不禁想,這對兄妹還真是有意思,一個明著蠻橫,一個暗裏蔫壞。


    白妗爬上了歪脖子樹,顫巍巍苟上屋簷。


    伸手去夠那花裏胡哨的紙鳶。


    她今日一身尤其鮮麗的杏黃衫裙,這個姿勢又塌腰,又翹臀,曲線畢露。


    衣袖滑落,露出白皙修長的手臂,公主叉腰仰望,愈發不滿,這個人生得比她高便罷了,那些地方如何還比她豐滿?


    早熟的公主瞧得很不愉快,下定決心一會要好好整一整這個婢女,弄哭她,最好哭花她的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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