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日日都會去那靜室,對著那些畫像冥想,而畫像背後,被他用刀一筆一劃地刻出名姓,痕跡之深,之淩亂,可見仇恨之巨!


    靜室通往水牢,機關就在畫像之後。


    白妗踹開水牢的門。


    卻見薑與倦仰倒在地麵,一人握著一把刀,就要往他心口刺下。


    是那獨眼老人!


    白妗飛身上前,一掌將他擊開,北院長老匍匐在地,用僅剩的一隻眼,怨毒地將白妗望著:「你這賤人,竟然如此害我們!」


    白妗不言,將虛脫的薑與倦扶了起來,用從玉空見身上摸來的鑰匙打開了鐐銬,攙著他走出牢房。


    而老人捶著地麵,涕淚橫流。


    一個黑衣人悄然而至,指尖挾著利刃,在他喉間刮過,頓時血液噴濺、他死不瞑目。


    穿過密道,重新回到靜室之中。白妗終是體力不支,抱著薑與倦摔倒在地,顧及他身體還很虛弱,便暫時在這裏躲藏一會兒。


    他們麵對麵躺在地上,他是清醒的,隻是始終不發一語。


    白妗咳了一聲:「殿下,妾至今所為,都是權宜之計……」


    他忽然說:「你要嫁給他。」


    白妗立刻否認:「我隻想嫁給你。」


    他又不說話了,合眼,眉宇間掠過一絲痛楚。


    他重傷在身……白妗也沉默了下來。


    「那個玉空見到底跟你是什麽關係,為什麽會想要抓你。」


    「玉空見?」


    「就是抓了我們的人。他是巫醫教的祭司。」


    良久,薑與倦才啞聲答:「一樁舊事了。」


    「二十年前,母後前往奉覺寺禮佛。陸娘娘同往,那夜不知發生了什麽,帝妃同時待產。


    然而陸娘娘誕下的卻是一隻怪物。有人從中做了手腳,我懷疑,他就是貴妃被換掉的那個兒子。卻沒有死,活了下來。」


    其中還有一些複雜,他並不打算同她說。


    「玉空見是皇子?!」白妗愕然。


    薑與倦蹙眉。皇子?恐不見得。


    不過這是上一輩人的恩怨,他也不想深究,淡淡道:「做手腳的是母後這邊的人。」


    「可母後並不知情。」


    所以,真實情況是此人與皇後有仇,或許被人刻意引導,才如此仇恨毓明太子?


    白妗還在思索,他忽然湊上前來親她。舔咬啃吮輪番上陣,親得她氣喘籲籲。


    「你……」她躲著,他卻來撕扯她的衣服,白妗有點暈,傷得那麽重?還想?


    「別穿這件,我不喜歡。」他力氣不足,隻能扯到肩膀,抱著她悶悶地說。


    因為一件嫁衣吃醋……所以剛剛是在恢複體力,一有了點力氣就來撕她衣服?


    白妗想笑,顧及他的麵子,硬生生忍住了。


    「……你來過對吧?」薑與倦忽然問。


    「嗯。」


    「妗妗……謝謝你。」


    他很肉麻地說。


    「別謝了,想想怎麽脫身吧。」白妗還是忍不住一笑,又立刻繃住。


    他卻蹭了蹭她的脖頸,不肯動。


    此時入夜,聽著外麵的響動,白妗漸漸聽出了不對,外間突然大亮,是有人點起了火把,將此處圍住了。


    直到一道熟悉的女聲響起,白妗的麵色猝然大變。


    什麽也顧不得了,她起身要走,手卻被人握住。


    「放手!」她怒道。


    「別去。」他眼底有著微微的乞求。


    手指被他捏得很緊,她心急如焚,一掌擊來,他沒有防備,吐出一口血摔倒在地。頓時間臉色更加蒼白難看。


    可她一步也不回頭,心心念念隻想要到那人的身邊去——


    師父!是師父!


    師父怎麽來了?


    ☆☆☆


    「把人放下!」


    女人的背影染血,以傘為劍,擋住圍攻,肩上靠著昏迷的紅衣男子。


    利箭破空而來,就要穿入女人的肩膀,白妗目眥欲裂:「師父——!」


    卻有人擋在了她身前,「噗呲」一聲利箭入體,是楚化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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