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陣箭雨再次襲來,男人索性點了她的穴道,如今她不僅是動彈不得,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她難以置信的瞪向他,隻是一身夜行農又蒙麵的他,讓她看不到他的神情。


    男人動作加快,抬起一把刀劍幾次與侍衛們打鬥,一邊還能抽空丟出被他拿來當暗器的小石頭,致使更多燈火熄滅,並且內力深厚、能在黑暗中視物無礙的他,身形流轉間更令其他人不斷響起慘嚎聲,沒多久,四周倒下的人已不少。


    被迫身為累贅的蘇妍恩功夫不弱,因此更能清楚感受到他的身手高深莫測,已到她難以想象的地步。


    隻是,他們終究隻有兩人,而京親王府內的侍衛們早因這場騷動全包圍過來,人數愈來愈多。


    男人不再戀戰,大手丟出一個煙霧彈,“砰”一聲立即煙霧你慢。


    而當煙霧散去,哪裏還有他們這兩名黑衣人的身影?


    “飯俑!全是飯捅”


    躲在重重人牆保護下觀戰的京親王怒不可遇,尤其是看到傷亡一地的侍衛更是氣得要吐血。他究竟要耗費多少財力才能求得帝位?氣死他了!


    除了眼中釘杜恒外,第三個擋他路的就是擁護源峻的太子黨,不過太子黨在各地從事情資搜集行動的秘密堂口,已被他的人二揪出並銷毀多處,他們也從中找尋蛛絲馬跡,懷疑蘇妍恩極可能就是替源峻送信息到宮內的人。


    所以為了證實這一點,他們刻意製造蘇妍恩是吃裏扒外內奸的消息,要讓其他尚未曝光的堂口派人去殺她,可是時間都過了三個多月,她進出皇宮內外仍然毫發無傷。


    這讓薑重弘不得不懷疑是有人在近身保護她,再不然,就是她確實不是替源峻送信息的人,那些堂口才未被煽動而行動。


    此事要求證不難,這也是他要兒子邀約她到府賞花時,刻意讓她看到齊仲現身的主因。


    如果她是源峻的人,肯定會有行動,因此他才要弓箭手埋伏,順利的話,也能逼出在她身邊保護她的人,來個一箭雙雕,結果一切都如他所想,但瞧瞧這群飯捅做了什麽?!


    沒逮著人,更沒有看到兩個黑衣人的容貌,全部都是白做工不說,還折損大批人力,真是可惡至極!


    漆黑的夜色中,男人連袂飛掠,一次一次的在屋詹疾走,在左拐右彎許久後,竟然來到一處幽然寂靜的院落,幾名小廝、丫鬢一見到男主人擄了名女子回來,卻隻是靜靜恭立,目送主子擁看女子進到內苑。


    也是到此時,一路被對方以手蒙住眼睛的蘇妍恩才得以重見光明,在進到這間寬敞明亮的房間後,她隨意一瞥,房裏的裝飾格局都相當豪奢,可以看出主人非富即貴,絕非泛泛之輩。


    而這個主人應該就是……她沒好氣的瞪著站在眼前仍蒙麵的男人,示意他該為她解穴,是時候也該算算他親吻她的帳了。


    蒙麵男子從善如流,倏地拉下黑巾,飛揚的劍眉、深邃魅惑的黑眸、微勾的嘴角,這是一張俊美無侍的臉孔,且他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懾人的尊貴霸氣,隻是怎麽她看著看著,又覺得有點兒熟悉?尤其是他饒富興味的笑意更令她不解,像在等待著什麽有趣的事發生……


    這感覺太奇怪,一向敏銳的她也突然怯懦了。


    “謝謝你救了我,但我得走了。”好奇隻會惹來更多麻煩,她轉身想走。


    沒想到,他一個箭步上前檔住了她,“你不認識我?”


    蘇妍恩柳眉一皺,再次仰頭瞪著高她許多的男人,細細打量後,再次搖頭。


    驀地,他身子微彎、目光收斂,雙眉往下拉,神情一變成為畏縮忸怩!哪裏還看得到半絲侵略霸氣?此刻,站在她麵前的不過是膽小又怕事,說話老是結結巴巴的小豆子!


    她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這不是戴上人皮麵具,而是高超的易容術,一前一後的改變僅在瞬間,卻是判若兩人,若非親眼所見,打死她也無法相信。


    接著,伺樓著身子的他又站直了身軀,整個人看來竟如此高大,那雙其侵略性又冷峻的深邃黑眸,豈是懦弱的小豆子會有的?


    室內氣氛凝結,充斤著一股令她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死寂,她隻能震懾的呆望著他。


    “還是不認得我?”深藏不露的龍隕奇很自然的將睦目結舌的她擁在懷裏。說真的,他一直很喜歡她在他懷裏的感覺,這種契合度仿佛她是為他而生。


    在呆楞了好一會兒後,她才意識到兩人的過度親密,大為光火的一把推開他怒叫著,“你到底是誰?而且你明明被杖責了,痛到走路都一拐一拐的,我也明明看到你的褲子都染血了……”


    他慢條斯理的一笑,“我隻能告訴你,有時候事情是無法眼見為憑的,事實是有人代我挨了打。”


    她瞪著他,“聽來你在宮裏也有不少內應,你到底是誰?”


    龍隕奇搖頭,“你暫時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不過你得離開皇宮。”


    “不可能!我有責任要保護一個人。”


    “是太子。”他直接點明。


    蘇妍恩倒抽了口涼氣。


    “與你站在敵對一方的有心人己經查到你是太子的人,負責為他傳送消息,所以在他們的眼裏,你是他們必須除去的頭號人選,你得離開。”他走到桌前,為她倒了杯茶水。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她鎮定地否認,但卻接過他遞來的茶杯,大口的喝了一口茶水,想讓紊亂的心跳平定下來。


    “聽不懂?那我就慢慢說吧。”他也不急,氣定神閑的坐下來喝了口茶,這才娓娓道來。


    她之所以願意替淫 蕩的太後找男寵,其實是為了方便進出皇宮,送出消息給太子在外的擁護者,而這些所謂的太子幫,就是看不慣太後淫 亂、皇帝濫權的江湖人以及退休的朝臣。他們私下結黨,自詡是一個沒有被外界發現的第三勢力,想等待時機成熟再發動政變,但是天底下沒有永遠的秘密,時日一久,還是被京親王的探子發覺了,因此他們要做的,就是斷了太子對外的路。


    說到這裏,他優雅的拿起茶杯再喝一口茶,這才定眼看著她,“他們必須斷的太子後路,就是指對外聯係的你。上一回你在海棠閣遭到襲擊,就是京親王的人下的手。”


    她震驚的瞪著他,不敢相信自己已被他查得如此透澈,甚至連京親王……


    “不對則她很快的恢複冷靜,又道:“京親王若真確定我是太子的人,他沒有必要籠絡我,甚至要小王爺不擇手段的得到我。”


    龍隕奇眉一挑,不得不讚賞她,“你說的沒錯,他隻是懷疑,這就是我為什麽喜歡你的地方。身處在危機四伏的皇宮內院,你仍能理性思考、小心行事,更能照顧小豆子……其實要傷你的是社丞相的人,我隻能說,要保護你可也得有三頭六臂才行。”


    “杜丞相?”


    “是,毒你毒不成,又籠絡不了你,那麽幹脆殺了你,也不要讓你成了死對頭的人。”


    他竟然什麽都知道?!那是一年前發生的事了,可是一“你扮豬吃老虎,欺騙了我還敢說喜歡我?”此刻的她,真的非常討厭他臉上的笑意。


    他滿臉興味的笑看著她,“相信我,我這一輩子從沒讓一個女人這麽真心照顧過,吃得少絨沒得吃都會有人備妥飯菜,就連被杖責,也有女人要脫我褲子——”


    “夠了!”她臉色緋紅,“我沒有失憶,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我在這幾個月裏做了多少蠢事,但既然你什麽都知道了,就更明白我為什麽不能走。”


    絕口不提他吻她的事,還要言歸正傳?唉,不能說自己沒有失望,可他還是決定先不談風花雪月,正事要緊。“你不走,就是跟自己的命過不去,有個消息是你永遠得不到的。”


    他將那些太子黨的秘密堂口一個又一個的被揪出,造成死傷卻又刻意營造出她就是叛徒、內奸的事簡述給她聽。


    另外,除了觀寧寺及幾個較近京城的堂口對她的忠誠仍有信心外,不少被毀的堂口已有一些人被挑動,將矛頭指向她,近一個月已有行動,隻是被他的人甚至是他暗中解決了。


    聞言,蘇妍恩是震驚的,不管京親王有沒有確定她是太子的人,但他計畫要他們自相殘殺的目的也已算成功了一半。


    “皇宮裏,埋伏隱蔽在暗處的刺客絕對多得超乎你想象,而且你已暴露身分,又在明處,我認為你還是先找個借口離開的好。”他由衷說著。


    她堅定的搖頭,“這代表太子的處境更危險,那麽我就更不能走了。”


    龍隕奇黑眸倏地一眯,“我衷心希望你在乎的隻是日後百姓的太平,而不是對太子有特殊的情感。”


    “我沒有,我一直當他是哥哥……”她脫口而出,但一開口就後悔了,眼前的男人立即咧嘴而笑,那模樣也太過得意了。


    “你繼續這麽想就對了,隻可惜看來你是不會走了。”


    她點頭,“不過,既然知道你也是有目的而來,我便不能讓你繼續留下。”


    他挑起濃眉,“這話不對,我也更有必須留下的理由。”


    “要留下可以,除非你告訴我你的真實身分、確切的目的,我相信保護我絕對不是你的主要目你。”她定定的看看他。


    這麽多個疑問,他卻無法如她的願誠實回答,“我隻能說,我是友非敵,肯定是少數你可以信任的人,像我剛剛才救了你,不是嗎?目前時機未到,暫時,你知道的愈少對你愈好。”


    “那很抱歉,我不願意讓一個我連個身分都不知道的人天天出現在我周遭,所以我會用我的權勢或方式逼你離開。”她冷冷的威脅。


    龍隕奇突然勾起嘴角一笑,“那我也隻能用我最擅長的讓你改變主意了。”


    她不解地擰眉,他卻猛地一把拉過她,將她鎖在懷裏,俯身與她的唇舌糾纏,並讓她整個人密貼在他的身上,一如上回他對她的輕薄奪吻。


    她憤怒的要掙紮,雙手抵著他的胸膛卻動不了他半分,而光由手心所感受到猶如鋼鐵般的強硬體魄,她就覺得自己笨死了。


    她怎麽會錯得這麽離譜?上回被小豆子抱住時,她就該有所警覺才是,況且她還要慶幸他是發非敵,不然,他多得是機會可以對她不利。


    “嗯……唔……”


    即使蘇妍恩仍不願示弱,可是他的專製和陽剛的氣息、堅硬的薄唇一再誘哄勾纏看,令她的意識逐漸薄弱,接著還忘情沉醉,連他的手開始上下其手,她都無力抵抗,嚶嚀。無措,全身飄飄然的隻能臣服在他的懷抱裏。


    龍隕奇也沒想到自己會失控撈過界,他原本隻是想稍微滿足一下自己這段日子看著她卻又不能碰觸她的渴望煎熬,然而他也明白,若真在此刻要了她,後麵的一些事可能會更棘手、難以進行,於是,他強迫自己放開了她。


    她微微喘氣,迷蒙困惑的眼眸直視看他,在驚見他黑眸裏盡是炙燙的情欲之火後,她驀地回魂,一把推開了他。


    夭啊!若非他自製的主動結束,她可能就這麽糊裏糊塗的把自己交出去了!


    “你給我摸了也親了,這一輩子,你隻能當我的娘子。”他邪魅一笑。


    她氣憤地否定,“不可能,我這輩子誰也不會嫁,因為誰都不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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