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落!”雷霆聲音重了些,“外麵雨這麽大,阿力過去打獵太危險了。如果一會兒複打回來的獵物你不滿意,一會兒我出去給你找前肢獸。你再等一等。”“你說阿力過去太危險,是看不起阿力的能力嗎?”碧落怒意更深。一直沒找到機會說話的阿力往外看了一眼,遲疑道:“外麵雨太大了,我沒法發揮出速度。”“真的很為難嗎?出發前光音和我說過你一路都會照顧我的,他們也說你是部落裏最強的食草獸人……不過如果你真的覺得很為難,那就算了,沒事的。”碧落對著阿力,又變得溫柔可親。“沒有,我沒有!”阿力胸膛漸漸起伏,“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去,我現在就去給你打前肢獸。我答應小音的事兒,一定會做到的。”“阿力,別去。”雷霆大跨一步,拉住激動的阿力,“外麵太危險了,單槍匹馬很難全身而退。我們此行要完成祭祀大人交代的任務,不能出任何差錯。”他回過頭,看著碧落,“小落,你稍微等一下,等他倆回來,我和阿力再出去獵前肢獸可以嗎?”碧落不說話,一臉悲涼,神色戚戚,我見猶憐。雷霆拉著阿力的手臂一鬆。“小……”一句“小心”沒說完,阿力已跳入滂沱大雨之中。雷霆皺眉注視著洞穴外的水簾,一言不發。第46章 再起衝突氣氛徹底冷下來。不光是氣氛,氣溫也漸漸降低。風把濕冷的水汽吹進洞穴,雞皮疙瘩一個接一個往外冒,駱尋用雙手搓著自己的手臂。沒什麽作用,隻好把潮濕的布巾披在肩膀上,黏黏的不舒服,好歹擋住了一些風。沒有人說話。碧落和雷霆陷入冷戰,火翎對外界情況的變化從不關心,依舊忙著他帶的藥物。駱尋坐在石頭上,低頭望了一眼穿在竹笛上的草——已經有六根了。也就是說,這是他們出來的第六天。隊伍悶頭趕路,白天基本上都在行進,離屏障大概隔了很遠了。青嵐不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距離越遠,思念便越深刻。那傻乎乎一根筋的弟弟,現在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司加沒有得手,會卷土重來嗎?會不會傷害他?克裏對他上心,時時刻刻都能保護好他嗎?還有跟屁蟲善觀同學,現在會不會和其他人在玩著五子棋呢?駱尋思緒飄蕩。前方忽然傳來一點聲響,他循聲望去——原本也坐著的雷霆站了起來,背上的肌肉緊繃著,如臨大敵。“怎麽了?”駱尋迅速站起,走到雷霆身邊。“有東西從那邊飛過來。”雷霆看也沒看他,“霧太大了,看不清楚是什麽。”駱尋順著雷霆的視線往上看,雨幕中隱隱有兩個黑點往這邊移動著。能見度低,在他們發現這兩個不速之客的時候,對方已經離他們很近了。心中有了一個猜想。“我大概知道是什麽了。”駱尋往後退了一步。“什麽?”“鷹族。”這句話剛落地,外麵旋起一陣巨大的風,衝擊力極強的雨水砸進來,駱尋被雨水拍得摔倒在地,全身瞬間濕透。“啊——”碧落發出一聲尖叫。兩個鷹族把特殊的用來遮雨的巨大的葉子丟在外麵,抖落一身的水,駱尋被澆個正著。“咳咳……”他嗆了一大口水,正準備爬起身,一隻腳從天而降,重重踩在他的胸膛上。駱尋忍不住痛呼一聲,手掌上的利甲深深掐入對方的小腿。鷹族吃痛,踩得更重了。心髒都要爆開,五髒六腑擠到一起,苦不堪言。駱尋眼睛發紅,不斷掙紮卻又掙脫不開,如同瀕死的魚一般大張著嘴,脖子上的筋一條條突起。千漠不在、複不在,阿力也不在。雷霆一個獸人對上兩個鷹族沒有勝算,更別說他和碧落是同一條船上的,出不出手還很難說。碧落從開始叫了一聲到現在什麽動靜也沒有,如果不是操作上很難實現,他都要以為這一切是碧落設的局,故意支開阿力的了。我去他媽的,三番兩次受製於這個鷹族,次次都要置他於死地。媽的,老子和你拚個魚死網破!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這股氣直直衝上駱尋大腦,他猛然生出一股力氣,利甲抓住鷹族的膝蓋一掀。鷹族一時劇痛,大吼一聲,彎下腰用手扣住駱尋的脖子,僅用一隻手,直接把他從地上提起來。駱尋的呼吸隻解放了一秒,又落入他人掌心,被激怒的鷹族毫不留情,力氣大得仿佛能把駱尋的脖子折斷,呼吸之間,駱尋的臉變成豬肝色,眼前發黑,眼白不受控製地往外翻。“放開他!”頭昏眼花的駱尋已經聽不清其他的聲音了,耳朵裏都是雜音。一股大力突然從旁邊襲來,鷹族被迫放手,駱尋猶如脫線木偶外下跌,跌倒在一片柔軟的皮毛之中。“咳咳咳……”他肺癆鬼似的咳嗽,喉嚨裏濃烈的腥氣,缺氧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在被放到地上那一刻,他的思緒漸漸複蘇,逃過一劫的心髒終於重新鼓動。“雷霆!”碧落焦急的聲音在後方響起。駱尋給了自己兩耳光,強迫自己集中精神,意外地看見獸化的雷霆正站在他身前,和兩個鷹族對峙。火翎從後方走到他身邊,把咳嗽不止的駱尋攙扶起來。雷霆的口中不斷發出低低的吼聲,想要威懾對方。可兩個鷹族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不可一世地站著,和駱尋有仇的那個鷹族更是毫不掩飾地死死盯著駱尋,一臉嗜血。三個獸人才出去沒多久,他們首先得把自己的肚子填飽,再把獵物打回來。這樣的雨天,找獵物要花不少時間,短時間內他們回來的可能性很低。雷霆這邊,在洞穴裏鷹族無法伸展翅膀,大大減弱了他們的優勢,但洞穴空間有限,他們三個非獸人勢必會被波及。雷霆的注意力分散,結果隻能是兩敗俱傷。外麵大雨,他們又沒有逃的地方……冒險和他們交涉是唯一方法。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祈禱千漠和複能盡快趕回來。駱尋清了清火辣辣刺痛的嗓子,毫不退縮地直視鷹族,艱難地用鷹族語道:“我知道你想殺我。殺人一時痛快,誰都可以做。可是,殺了我你們的問題就能解決了嗎?”另外一個鷹族也看了過來。駱尋啐了一口血沫,“你猜為什麽我們的祭祀要選我?我隻是部落裏一個不起眼的非獸人。他們把希望寄托在我一個微不足道的非獸人身上,因為我就是那個不可或缺的、被選定的人。你可以殺了我,我們隻有一個獸人,攔不住你。可我敢保證,我死之後,你們永遠也別想找到解決你們問題的方法。”大難臨頭,先拿祭祀之前說過的話忽悠一下他們再說。寒冷潮濕的水汽和火翎充滿探究性的眼神一起撲在駱尋臉上,倒是站在前麵的雷霆,一動都沒有動,好像絲毫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依然擺著進攻的姿態。“駱尋,你說什麽!你再這樣激怒鷹族,他們肯定會把我們碎屍萬段!你自己想送死就算了,不要拖累我們!”碧落在後麵叫嚷,始終不敢往前一步。駱尋沒心思在意碧落給他潑的這些髒水,繼續對鷹族說:“你以為我想來這裏嗎?一路上困難重重,也許會死在半路。要不是為了報答生我養我的部落,就憑你屢次要殺我,這麽折辱我,我會苟活在這世上?”他隱忍又痛苦的說著,說道結尾處,甚至帶上淒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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