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動物攻擊淩厲的爪子卻停住了。它重量不輕,撲過來力氣更大,沙土承受不住這股壓力,陷落下去。剛曲起雙腿的駱尋避無可避的被連累,瞬間失去重心。他重重摔在要撕開他的猛獸身上,雙雙往下。“啊!”猛獸痛苦地叫喚一聲。駱尋一顫,在灰塵四起的洞穴中,聞到了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氣味。他心中一凜,已然猜到些什麽,左手爪子大張,深深插|入沙土之中,右手一撈,抓住對方的手臂。可是兩個人的力氣太重,根本止不住下落的趨勢,駱尋的手掌刺入沙土,也隻給他們增加了一點阻力。拉著人在洞穴中滑行,駱尋手掌生疼,指甲都要被掀開,掌心也不知被什麽割破了,又痛又麻,一隻手似乎要燒起來。再這樣下去,就算他們最後停了下來,他的一隻手也非廢掉不可。駱尋氣急攻心,呼吸之間的盡是塵土和血腥味,拉著身下人的右手也越來越疲軟。就在此時,一股微風從左吹來。很輕很淡的風,如同說話時噴出的氣息。“快,往左去!”駱尋大喝一聲。身下人立刻反應過來,掙脫他的手,往左邊一躍。筋疲力盡的駱尋蓄著最後一絲力氣,也往左邊跳去。落在左邊的洞穴裏,停住了。他驚魂未定,胸膛劇烈起伏,胡亂吐了兩口嘴裏的土,抹了把臉。被他撈到的人沒說話,呼吸聲很大——不是劇烈運動後的呼吸,而是在隱忍痛苦的屏息。“你怎麽樣?”駱尋用鷹族語道。“……”對方沒回答。駱尋也不願多廢話,開門見山地問:“哪裏受傷了?”他先前在摸到的血腥味,應該從鷹族身上流下的。“……翅膀。”是寒業。“是不是骨頭折斷了?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此刻也顧不得鷹族和獸人的嫌隙,駱尋湊近了些,認真詢問。“還有腿。”“是被沙土裏突出的石塊劃傷的,還是有其他野獸攻擊?”“都有。”寒業簡短地回答。難怪寒業貿貿然發動攻擊,是把他當成了野獸了嗎?“大型野獸?”“嗯。”和他遇到的磨牙動物不一樣。看來在這洞穴之中,有無數動物在嗷嗷待哺。駱尋忌憚地看了一眼四通八達的洞穴,黑暗之中,總感覺有無數雙充血的眼睛。狹小的洞穴之中,鷹族受傷嚴重是可以預料的事。在藍天中起大作用的翅膀在地下便成了負擔——太占地方,磕碰之中太容易受傷。“南迪呢?”想了想,駱尋還是問了。“也掉落下來,不知道在哪。”明白二人的處境,寒業暫時沒有擺出敵對的姿態。“沒事,不用擔心。我們有獸人沒有掉下來,他們會放藤蔓下來吊我們上去的。等等吧,咱們不會那麽容易死的。”寒業沒應答。一個人時一點風吹草動就讓他如驚弓之鳥,兩個人在一起,好歹沒那麽害怕。再說,寒業現在是病患,他的情況好一些,出什麽事他得頂著。駱尋安慰了一下自己,又想,剛剛千漠讓他在原地等,他現下離那地方不知道多遠,不知道千漠能不能找來。“你坐著不要動,我來看一下有沒有突出的石頭什麽的,看能不能爬上去。”坐以待斃不是駱尋的風格,他不是火翎,寒業的傷他幫不上忙,盡快出去才是解決問題之根本。駱尋撐起上半身,眯著眼睛。他們所在的位置似乎正是幾條洞穴的交匯處,前後左右上下斜麵都黑洞洞的,有風從中穿行而來,混合著難聞的動物排泄物氣味。上方的洞穴也沒有一絲光亮,看來洞穴上方還有洞穴。被窺伺的感覺更強烈了。駱尋心驚肉跳,衝著視線的方向,低聲道:“身體彎下來點,有不速之客。”寒業低下頭,忽然道:“我肩膀處綁著一袋東西,把它灑在我們周圍,或許可以抵擋一下。”駱尋貓著腰過去,“在哪?”寒業側了側身體。駱尋注意到他這側的手臂不自然下垂,看來是骨折了。難怪寒業之前攻擊時會摔倒——一隻手臂不能用,單用一隻手臂,能維持平衡才怪。費了點力氣把寒業肩膀上的東西解下來,袋子很糙,應該是某種獸皮。弄不開綁著的繩索,黑夜中獵殺者蠢蠢欲動,駱尋又急又燥,幹脆用嘴咬。好不容易咬開,立刻把粉末狀的東西灑在他們前麵。一股惡臭撲鼻而來。毫無防備的駱尋差點被熏暈,趕緊捂住鼻子,又在身後撒了點。“這是什麽?”“凶獸糞便。”“駱尋!”寒業的回答和遙遠的呼喚同時響起。駱尋眼前一亮,喜悅之情直衝大腦,立刻回聲道:“我在這裏!”“駱尋?”聲音頓時拉近不少,仿佛就在他正上方。“我在這裏!”“駱尋,我是雷霆,阿力正趕過來,我一會兒讓他放藤蔓下去,你抓著藤蔓上來。”雷霆頓了下,聲音遠了點:“碧落,沒事的,你這個洞穴太繞,我這裏不好用力拉你,你試著自己拉著藤蔓爬上來,好不好?“雷霆,我害怕……”“別害怕,沒關係的。你聽見沒?駱尋就在你旁邊不遠的洞穴,我們都在這裏,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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