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跨出最艱難的一步,剩下的事情順理成章變得簡單。最後這幾天,駱尋不再去千漠那裏,而是和青嵐一起睡,晚上聊到很晚。白天一起找珠冷學習馴鳥,這裏文字不成係統,駱尋幹脆教青嵐簡單的畫圖,用圖來表達意思。解決了通信的難題,又找了個機會和青嵐一塊去屏障外,看他是怎麽捕獵的。無論時間過得多麽慢,離別的日子總有到來的一天。青嵐本來說不送他,在家裏道別完,又偷偷跟在他後麵,惹得駱尋頻頻回頭。駱尋歎了口氣,回去拉住他,攀住他的肩膀。也許是過去幾天晚上兩人說了太多的話,臨別時竟然誰都沒有開口,沉默地到了屏障邊。“我們走啦,青嵐,多保重。”最後一刻,青嵐緊緊攥著駱尋的手不願放開,淚眼婆娑道:“千萬小心。”駱尋抱了抱他:“我會的,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又對青嵐身邊的克裏道:“青嵐就交給你了。”克裏鄭重點頭。駱尋對他揮揮手,這一瞬間,青嵐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朝他揮了揮手。駱尋頓時淚崩。不敢回頭,踏入叢林。來這裏的時間不過短短幾個月,經曆的事情卻比上一世幾年經曆的都多。剛來之時身體重創,食物吞咽困難,現在他行動自如,身體大為改善。以前人人喊打的他,如今得到了族人該有的尊敬;精神、人際關係都往好的方向發展。一路走來的辛苦和心酸不足為外人道也,這些事沒有人能替他扛過去,隻有自己。深夜無法安眠,焦慮痛苦,不單單因為外界,也因為自身。自己的獸爪和獸腳所帶來的衝擊,文明二字仿佛隻是個笑話。再回首,心態平和,覺得凡事有兩麵,他的獸爪可以更好的保護自己。可駱尋也無比慶幸,在孤獨無依的時候,他沒有一念之差選擇放棄。經曆過絕望、迷惘、生命都得不到保障的時候,站在森林河流旁,感受到大自然呼吸的脈搏,才更有重獲新生的真實感。最重要的是,現在有你。駱尋抬頭看著千漠。千漠一顆心都在他身上,立刻問:“怎麽了?要不要休息一下?”“不用了。挺好的。”駱尋知道千漠擔心他,笑道:“這一路過去海邊,你不要背我啦,我們一起趕路。”“好。”千漠看他意氣風發,嘴角也忍不住上揚。重走一遍老路,這次隻有他們兩人。踩過的坑都能避開,兩人的速度比之前隻快不慢。經過地下滿是洞穴的山之後,微涼的夜裏,駱尋蜷縮在千漠的懷裏,仍舊後怕:“還好你找回了我。”一向怕熱的千漠緊緊抱住他,心情難以平靜:“還好我找回了你。”美麗的月光下,駱尋凝視千漠的眼睛,在他專注的眼眸中發現了自己的倒影。感情在山川之間流淌,把人的心變得暖暖的。“千漠。”“嗯?”“不知道阿力怎麽樣了。”“馬上就能見到他了。”幾天之後他們抵達海邊,正往耳獅人的洞穴走,突然有人在後麵叫他們。駱尋回頭,阿力從樹上跳下。他愣住了——阿力沒有住在耳獅人那裏嗎?而是這樣一直在樹上,眺望著森林的那一頭,等他的族人過來把他接走?但大家心知肚明,這是不可能的。阿力淪為了部落的犧牲品。“千漠,駱尋,你們來啦!他們人呢,怎麽沒見到其他人?”阿力興高采烈。看到他的駱尋心疼得不行,這才多久時間,阿力怎麽瘦成這樣了?精神也很萎靡。“我和阿尋獨自出來,去大海那邊曆練。”“啊?真的嗎?這樣很危險的。”“沒關係,我會保護他。”駱尋想問一句:“你最近過得怎麽樣?”,實在說不出口。答案很明顯,阿力這幅模樣,和“好”字沾不上一點邊。隻好拍了拍阿力肩膀:“沒事的,都會過去的。”阿力眼神頓時黯淡,好一會兒悶悶道:“你們是不是要過海?我去找耳獅人。”駱尋聞到阿力身上的海腥氣,想來人魚的發情期已經過了。這種情況阿力首先想到找耳獅人,他都懷疑,平時阿力有和倫說過話嗎?人魚和獸人語言不通,兩人又要如何交流?前路漫漫。獅人打著哈欠從洞穴出來,皮膚一如既往的黑。瞅了瞅千漠和駱尋,自言自語道:“就兩個人啊?”說完跳進海裏,不一會兒帶來一隻“水母”。千漠首先上去,駱尋看著海岸上孤獨無助的身影,重重歎了一口氣,轉身回去抱了抱阿力:“阿力,好好活著聽到沒有!我會再回來看你的。”阿力一言不發。駱尋無力地搖搖頭,走到耳獅人身邊:“耳獅人,麻煩幫我帶一句話給倫大人。”耳獅人略顯驚訝。“如果不想阿力死,那就對阿力溫柔,隻是唯一能得到阿力真心的辦法。”耳獅人微微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有機會我會和他說的。”“謝謝。”倫的眼神裏都沒有感情,碰到總是以男性保護角色自居的阿力,硬碰硬,不會有什麽好結果。駱尋進了“水母”。千漠化成半獸形,固定駱尋的身形,他看駱尋擔憂,勸慰道:“隻有他自己想通才好,我們也幫不上忙。”“對啊,那個倫不是善茬,隻怕他會吃盡了苦頭。”駱尋看千漠的蛇尾在他腰部位置晃蕩,疑惑道:“怎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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