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宇看著手裏抽到的這張“黑魔導女孩”,不由陷入了良久而詭異的沉默。


    你要說跟卡組的羈絆不夠吧......好像也不對。


    畢竟卡組真的“回應”他了,整個卡組唯一一張寄宿有精靈的卡無比靈性地來到了他的手裏。


    然而他想要的是一張旋風啊......


    “主人對不起!”


    黑魔導女孩的精靈出現在了他的身邊,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道歉,小手不安地握著法杖。


    遊宇輕輕一歎,倒也沒法怪她什麽。


    畢竟在這種不巧的時機出現也不是她自己的意思,洗牌的時候被洗到了這個位置的黑魔導女孩自己也很無奈。


    要怪可能也隻能怪她的主人不是“真正的決鬥者”,並不能在關鍵時候抽到自己想要的卡。


    而且就算隻看在她道歉這麽誠懇,彎下腰後衣服領口那麽大那麽白的份上,遊宇肯定也不能責怪她......


    ......實在不行回去打一下屁股意思一下好了。(劃掉)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用最簡單粗暴的辦法了——管他是什麽坑直接踩掉。


    “戰鬥!”遊宇選擇直接進入戰鬥階段,“用黑魔術師,攻擊青眼白龍!”


    攻擊力高達5300的黑魔術師舉起了法杖,魔力的微粒仿佛從空氣中的各個角落匯聚了過來,就像受到磁石牽引的鐵屑。


    漆黑的電流簇擁著肉眼可見的深黑光波在黑魔術師的法杖上凝聚成了球體,魔力的波動像旋風般環繞著魔術師的身體,有如一層深色虹膜。


    而海馬後場的卡片果不其然在這個瞬間發動了。


    “打開蓋卡!”海馬大喝,“陷阱卡-和睦的使者!”


    陷阱卡翻轉,場地上出現了三位慈祥的女性。她們用羸弱的身軀擋在了青眼白龍的前方,閉著眼睛輕聲祈禱,身上釋放出的魔力連結在一起幻化成了透明的球形屏障,護住了海馬這邊的整個半場。


    黑暗魔術的衝擊撞上透明的屏障,宛如衝擊石塊的水流般被擊散了開來。


    海馬露出了輕笑:“和睦的使者發動的回合,該回合內己方受到的戰鬥傷害都是0,怪獸也不會被戰鬥破壞。”


    遊宇了然,居然是和睦的使者。


    這張陷阱也是遊戲王dm裏出產的苟場神器,發動的回合約等於無敵。而且和攻擊的無力化不同,這張卡甚至不需要對方攻擊宣言,整個回合內任意時點都可以自由發動。


    這麽看來就算剛剛抽到了旋風也沒有意義,就算遊宇使用旋風破壞海馬的後場,海馬還是可以提前連鎖發動這張蓋牌,無論如何遊宇這回合內都打不死海馬。


    除非是用魔法卡-夜攝,否則就沒有意義。而遊宇現在的庫存裏顯然是沒有夜攝的。


    (魔法卡-夜攝,破壞對方場上蓋放的一張魔法陷阱卡,並且這時被選擇的卡不能發動。)


    所以貌似他的黑魔導女孩還真不能背鍋......


    “回合結束了。”


    沒什麽可幹的,遊宇直接結束宣言。


    “我的回合。”


    操作權再次來到海馬手中,但他卻並未急著抽卡,而是緊盯著自己的卡組,目光開始愈發灼熱了起來。


    打到這一步他已經徹底拋下了之前的輕視態度,真真正正全力對待起了眼前這個對手。


    他發現自己搭在卡組上的手指正在微微顫抖,身體每一個細胞都仿佛被調動了起來,一股對戰鬥的狂熱感正從心底裏不受控製地湧起,隨著血管裏沸騰起來的血液一起衝上了大腦。


    海馬瀨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上一次有這種熱血沸騰、全身每一個細胞的戰意都被最大限度調動起來,這種渾身燥熱難耐、充滿饑渴的快感,好像還是在跟武藤遊戲對戰的時候。


    之前跟貝卡斯對戰雖然也曾讓他陷入苦戰,但畢竟貝卡斯利用千年眼的力量作了弊,而且還以海馬的弟弟圭平的靈魂作為要挾,因此也完全沒有讓他有這種感觸。


    海馬曾以為世界上隻有武藤遊戲能帶給他這種被逼迫到極限、全身潛力被最大限度開發的快感。現在他發現自己好像錯了。


    而且這一次,對手甚至同樣是“黑魔術師”的駕馭者,這讓他甚至有那麽一個瞬間以為看到了宿敵的影子。


    海馬目光逐漸灼熱了起來。


    這一次,他要拚上全力,一定要將眼前這隻怪獸擊潰!


    ......他要抽到“那張卡!”


    “......抽卡!”


    海馬提高了音調,同一瞬間從卡組裏抽出了最上方的卡牌。


    然後他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了絲毫不加掩飾的得意笑容,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我發動魔法卡-沉默的死者!”海馬開始了操作,“從墓地中守備表示複活一隻通常怪獸,但因這個效果複活的怪獸不能攻擊......來吧!我複活另一隻‘青眼白龍’!”


    一道光柱衝天而起,另一條有著青藍眼眸的白龍從地底飛出,翅膀像盾牌一樣護在了身前。


    【青眼白龍,守備力2500】


    遊宇眯起了眼睛:“第二張青眼......是之前發動‘代價降低’時從手牌丟下去的麽?”


    但就算青眼多出第二張場上形勢也不會有任何變化,靠青眼白龍打不倒攻擊力5300的黑魔術師。


    海馬自己應該也清楚這一點才對。


    “接下來是另一張魔法卡......愚蠢的埋葬!”


    海馬打出了又一張在遊戲王玩家間大名鼎鼎的神卡。


    “由於這張卡的效果,我可以從卡組裏任選一隻怪獸送去墓地。我要選擇的是......‘暗道化師-彼得’!”


    海馬從卡組中選出了一張卡圖畫著小醜模樣的怪獸卡,直接送去了墓地。


    “接著這一瞬間再發動彼得的效果!這張卡被送去墓地時,把它從墓地中除外,從手卡或者卡組裏再特殊召喚一隻‘暗道化師-彼得’!我把第二隻彼得從卡組特殊召喚!”


    【暗道化師-彼得,攻擊力500】


    此時海馬的場上已經有了暗道化師-彼得和兩隻青眼白龍,總計三隻怪獸。


    遊宇突然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海馬眼睛突然瞪大,露出了近乎有些猙獰的笑容。


    “瞪大眼睛好好見識一下好了......這就是神!”


    他高舉起了手中的卡牌。


    “把場上的暗道化師-彼得、兩隻青眼白龍作為祭品......降臨吧!破壞神,歐貝裏斯克的巨神兵!!!”


    滾滾的黑雲不知何時覆蓋了天際,蒼藍色的雷撕開雲層轟落了下來。


    天邊浮現了漆黑的虛影,就好似巨大的手掌撥開了雲層。猩紅色的眼睛在雲層之後亮起,宛如神明在俯瞰人間。


    一道龐大到無以複加的巨影從雲層之後現出了身形,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霆。


    劃破天際的蒼白閃電照亮了那藍色巨碩的身軀,掌握破壞之力的巨人沉重地出現在了海馬身後那半邊的場地上。


    有那麽短暫的瞬間,遊宇感到自己身體仿佛被鎖定了。


    那是宛如靈魂都被揪住般的錯覺,從身體的最深處升起的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他手腳仿佛麻木了,大腦也拒絕思考。


    直到精靈狀態的黑魔導女孩用身體擋在了遊宇身前、揮舞著小法杖發動了某種能力,遊宇才感到心頭壓力輕鬆了一截。


    “主人你沒事吧?”她急忙問。


    “沒關係,謝了。”遊宇鬆了口氣。


    果然不愧是幻神,普通決鬥者的話要頂著這種神的威壓決鬥恐怕都是巨大的負擔。


    遊宇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決鬥上。


    不過就算是歐貝裏斯克的巨神兵,麵板攻擊力也就是4000,按照遊戲規則還是沒法打倒遊宇這邊的黑魔術師。


    除非海馬還有下一手。比如說再想辦法湊齊兩隻祭品,發動巨神兵那動畫版變態的特殊效果——破壞對方場上全部怪獸,給予對方玩家4000點傷害。


    要是社長還有這一手,那遊宇心服口服,這招他是真的接不住了。


    二話不說就炸全場扣4000血,這特喵的除了強行口胡用栗子球擋效果傷害的王樣之外,誰能頂得住啊?


    然而這樣的情形下要湊齊兩隻祭品,應該......不太可能吧?


    除非社長能給他現場再印張卡出來......


    不過可惜他好像見識不到社長的下一招了。


    因為就在破壞神明歐貝裏斯克現身後的幾秒鍾內,海馬社長手上的決鬥盤便“滋滋”地跳出了電流。


    全場的立體影像都仿佛飄忽的火焰般抖了一抖,隨即倏地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就連那遮天蔽日的巨神兵也閃爍了一下,隨即便化作虛影消失了。


    海馬社長手裏的決鬥盤冒出了黑煙,同時伴隨著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這味道遊宇可就熟悉了。


    ......那是顯卡的香味。


    海馬社長新開發的決鬥盤,貌似是承受不住幻神影像具象化的壓力......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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