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牙輕咬,麵上是視死如歸的堅定,叫黑衣人看得呆愣幾分。


    黑衣人半晌才說」我倒沒想到還有你這樣的女子,竟是不怕死!」


    馮清歌冷冷地別過頭,天色已漸透白,他們身處的環境也跟著清晰起來。原來是一處山洞內,洞裏有雜草鋪就的床,取暖的火堆,想來便是這人棲身之處。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朝廷裏做官的視我們如毒蟲野獸,欲除之而後快。卻不知真正陰險狡詐的是你們。我們打的是富官,劫的是商舍,救濟著窮苦人家。你們官家不管,我們來管。何錯之有!「黑衣人說著臉上便帶著怒氣,但他始終端坐著,行為舉止不僅不顯粗鄙,還有幾分教養。


    「你說你們沒有錯!那麽你們可知道此次劫得官銀是用來救濟受水患的百姓,你們奪了銀子,叫百姓一等再等,叫他們怎麽活下去!說得冠冕堂皇,實際上做的卻是泯滅人性的事!」馮清歌一想到因為他們劫銀差點便叫平洲百姓空等,叫父親受責,而這會子還要聽他狡辯,便覺得十分惱怒,聲音不禁大得吼出來。


    黑衣人顯然被她嚇住,愣神片刻眉頭緊皺起來。一時無人說話,馮清歌緊緊拉著錦被,她隻著了中衣,若是眼前這人欲行不軌,她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好在這個黑衣人一直坐得離她一些距離,此時隻見他眼神裏露出幾分迷茫神色。


    「你說得都是真的?那官銀是救災用的?」黑衣人緩緩說道,聲音跟著低沉幾分。


    「本小姐現在在你手上,還有什麽必要欺騙你,況且你從平洲過來的匆忙,怕是根本沒有再打探的時間吧。」馮清歌嘴上說著,心下卻犯起猶疑,據她前生所知官銀的確是被宵風寨劫的,當時的破案人是大皇子趙承澤,而非現在的三皇子。可是如今遇到這宵風寨的人,她不由想這當中是否還有她所不知的隱情。


    「怎麽會這樣,我們收到的消息是這批官銀乃是皇子的私庫轉移到封地,都是各地官員平日裏的獻禮。如果真的是救濟銀兩,我們根本不會去碰!」黑衣人不確信的眼神在觸碰到馮清歌純淨堅定的目光後,漸漸敗下陣來,透出幾分悲傷。


    「那我的那些兄弟被抓走,豈不是冤枉!」眼見這男子眼裏的悲傷,馮清歌倒是沒想到宵風寨的人有幾分義氣。豆*豆*網。


    「我父親不是會濫殺無辜的人,況且你們遇到的可是以仁義治民的三皇子,也算是幸運。應該會將他們充入軍營裏的,畢竟也是有些身手的。」馮清歌倒不是刻意勸他,而是她了解這位三皇子,此時他一心要樹立仁義的形象,自然不會直接將寨中的人殺個幹淨。


    「到底是誰,拿我們當靶子使!實在太可惡!」黑衣人緊握著拳頭,一拳捶在身側的泥地上。


    「平洲是怡和王的封地,你可知道?本來押銀的該是怡和王,而他卻向皇上請旨派的三皇子和我父親,這其中的含義你還不懂嗎?本小姐很好奇,你如何得知我閨房的位置,找得如此準確。」馮清歌一字一句地緩緩道來,直說得他啞口無言。


    黑衣人從袖中掏出一張小紙,上麵儼然畫著馮府的格局,標明著她的閨閣之處。那紙上還殘留著一絲香氣,馮清歌放在鼻尖細細一聞,冷然一笑「我當是誰,原來是她!」這味道她再熟悉不過,正是林慈恩慣常用的水蓮香,裏麵夾雜著幾分桃花味道,這兩人這麽快便狼狽為奸起來。


    「魏子淵不知真相,冒犯了馮小姐,這就送小姐回去,是殺是罰我都認了!」


    原來這黑衣男子名叫魏子淵,馮清歌似乎熟悉這名字,眉頭一皺問道:「魏子淵?你是平洲前縣令魏周家的?」她曾聽龍南靖提過此人,魏家原是官宦人家,魏周治理平洲很有一套,因他治理平洲的百姓安居樂業,政績較其他洲要突出許多。原本是魏周是要升遷到京中的,突然一夜之間被流寇滅門,唯有魏家獨子魏子淵失蹤不察。


    魏子淵仰天一笑「想不到一閨房女子還能記得我父親,記得我們魏家,我以為我們魏家滅門後便再無人知曉!」魏子淵站起身來向馮清歌深深地行了一禮,一臉地抱歉。


    突然見他麵色一變,衝著馮清歌伸出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她不要說話。周遭靜下來,便聽有一連串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向這邊搜過來,有刀劍劃在地上的聲音。


    魏子淵以口型問道是不是馮府的人找過來了。馮清歌皺著眉搖了搖頭,這麽快就能找到這裏,就算華瑤稟告了母親,也不該這麽快。


    「你怕是被人盯上了!」馮清歌低聲回他。


    魏子淵咬了咬牙將馮清歌往洞內一推「你在裏麵待著,我去會會他們,若是馮府的人自然叫他們來接你,若不是我便引開他們。絕不叫人傷了你。」說完深深看了一眼這個容貌絕美一直淡定自若的女子,便向外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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