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廷堅的吻已經滑落在她纖細的脖子,慢吻輕齧,手卻果決地脫去她的衣物。脖子上的酥麻,他蠻橫動作帶來的些微臣服感讓她的神經產生了一陣輕微快 感的漣漪,很奇妙也很瘋狂。她忍不住輕嗯,眼光迷離中發現他還衣衫整齊,也許是這次開始的太完美了,她非常想讓他也分享到剛才她的快慰,無力軟垂在他肩頭的手突然注了力量,把他按倒在枕頭上。阮廷堅眼中的錯愕和驚喜讓梅施也起了征服的豪氣,她撐在阮廷堅的身上,俯視著他因為泛起欲 望火焰而顯得有些妖媚的俊顏,突然很想說“讓爺香一口”,終於還是沒有膽,於是隻好在動作上找補一下,扯著他睡衣的領子一拉——梅施頓時要哭,阮廷堅向來穿高級貨,怎麽扣子也釘得這麽不結實,劈啪清響,居然被她拉掉了三顆,土匪搶了壓寨夫人後及時行樂的氣勢立刻出來了。


    阮廷堅驟然像受了什麽強烈刺激,雙手猛地掐住了她的腰,眼睛亮得真得有星星掉在黑眼仁裏,“施施,施施!”他喊她的名字低而急切,那種忍無可忍的索求一下子讓她也激動起來。


    果然人人都有霸王夢,梅施翻身做了主人覺得興奮難抑,成天欺壓別人的真霸王似乎也有被開弓的隱秘心理需求,梅施暗暗一凜,試著拉住他的雙手按到頭頂,他也沒反對,反而更激動地盯著她瞧。糟蹋美男也是陰暗天性的一種吧,梅施努力讓自己不露出獰笑,海華絲在極端的占領者姿態帶來的瘋狂興奮中粗魯地扯脫他的褲子。他盯著她,眼睛眨都不眨,向來會說話的眸子真是把該表示的都表示絕了。


    反倒是反客為主吞了他的梅施享受地閉起眼,滿足地體會他帶來的充實感。


    “動一動,施施……”他死忍了兩秒,霸王卻在此時軟塌塌了,伏在他身上沒骨頭一樣好像自刎了。


    他輕輕一笑,歎了口氣,猛地坐起身,因為他動作而被更深攻擊了一下她哼了一聲,繃著身子顫了一下,阮廷堅被她刺激的疾喘了一下,死緊地握住她撐在他身體兩側的纖腿。


    “我來給你講講那幅圖的意思。”他抿嘴一笑,那笑容在她眼中極盡魅惑。他一扯,把她的兩條腿拉平,為了有著力點,她隻能緊緊摟住他的脖子。這個動作也給了他更大的行動空間,捧住她的身體瘋狂進攻。梅施完全迷亂了,隻能隨著他在極樂天堂裏不住起起伏伏。最後的火焰散去,他還保持著抱住她的姿勢,她也還僵直顫動著,雙腿死死抵住他身後的床頭。


    阮廷堅的呼吸漸漸平複,淺笑著回手撫了撫她浮著薄汗的腿,“現在明白了吧?”


    梅施的身子也漸漸軟癱了,趴在他的華麗,想了半天才切了一聲,原來是這樣……“你懂得真多。”她緩過氣兒來忍不住刺他一句,“我以前還以為……”


    “以為什麽?”他撐住她的身體,低頭看她紅暈未散的臉。


    “以為你沒……沒‘知識’。”梅施謹慎選擇詞匯。


    阮廷堅挑著嘴角一笑,梅施閃了下神,阮少爺壞笑的時候非常動人心弦嘛,“我有沒有‘知識’取決於我高不高興。”


    梅施欽佩地看著他,真是狂妄到無恥的地步啊。“我原來怎麽讓你不高興了?”梅施眯著眼鄙視他。


    “你說呢?”阮廷堅居高臨下,又天生自帶,鄙視他人的殺傷力強盛她n倍。


    梅施沉默。


    “過去的事情不要緊。”他摟住她,突然顯得非常寬容。梅施以為他要說:關鍵是未來,結果她又錯了。他說:“關鍵是我現在又高興起來了。”


    梅施咬牙切齒,“你不說我也感覺到了!”


    【第四章】


    梅施耳邊盡是嗡嗡的聲音,連做夢都去了工地,她在不停的搬磚,推土機就在身邊反複路過……梅施累得哼哼,一想到問老板討要工錢就覺得無比絕望,隱約中,老板好像就是阮廷堅。梅施悲痛地從夢裏醒來,還是能聽見推土機的轟鳴。黑暗中阮廷堅在接手機,屏幕的光非常刺眼,梅施神智模糊,漸漸明白過來,令她淪為苦力的噪聲是阮廷堅的手機震動。


    阮廷堅原本懶散地躺在床上,聽了手機傳來的消息慢慢坐起身子,梅施即使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感覺到他的驚訝和沉重,想問他是誰打來的,又怕打擾他聽電話。瞥了眼表,已經是淩晨兩點了,心有點兒發悸,總覺得發生了非常不好的事情。


    阮廷堅終於掛斷電話,愣愣地坐在黑暗裏,梅施嗯了一聲,輕輕問他:“開燈好嗎?”


    阮廷堅頓了下,有點兒抱歉地說:“吵醒你了?”伸手擰開了燈。


    梅施眯了會兒眼才看清,阮廷堅臉色一沉重就有與生俱來的威儀,隻是……他光裸著上身,燈光柔和地照在皮膚細膩的胸膛上,冷而俊雅,讓她的心重重一跳。男人和女人這點一樣——不穿衣服的時候最有魅力。她忍不住伸出胳膊環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觸感實在一流,她的心也輕輕軟軟的,好像喝了二兩酒一樣似醉非醉。“怎麽了?”她無意識地問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軟嚷嚷的,有點兒嗲。


    阮廷堅靠在床頭,似乎十分享受她主動的親昵,輕摟著她的肩,有一下沒一下的扯她的發梢。“奚成昊,還記得嗎?”


    梅施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父親剛才過世了。”阮廷堅平靜地輕聲說著這個噩耗,與他接電話的態度有很大差別。


    “哦,真不幸。”梅施敷衍地說,她和奚成昊算不得熟悉,對他的桑父之普測 沒什麽真切的悲痛。


    “是不幸,更不幸的是,他父親的死與他妻子有關。”阮廷堅皺了皺眉,好像有點兒煩躁。


    “呃……聽起來很複雜。”梅施又想起時裝發布會上看見的和奚成昊在一真怕 美女,是她?感覺不太可能,其實她也想不起那美女的確切容貌了,隻記得非常漂亮,嬌小脆弱,不像是個滿懷心機或藏有惡意的人。


    “奚成昊一直很喜歡那個女孩,他們好像高中的時候就在一起了。”阮廷堅舒開眉頭,梅施在他懷裏仰頭看他,真喜歡他這樣輕聲說著話!“奚成昊的父母不同意兒子那麽早結婚,那女孩的父親和她上門理論,回去的途中女孩父親意外過世了。”


    “啊?”梅施盯著阮廷堅看,享受他難得的多話,反應慢了幾秒。她一驚,坐直身子,真夠狗血的往事啊。“那女孩該不會記恨奚成昊的父母吧?”


    阮廷堅點了點頭,“是啊,她記恨。”


    梅施有點壓抑地聽阮廷堅說完,突然感到惡哀,那麽撕心烈肺的痛苦,他們這樣局外人說起來也就三言兩語。“奚成昊就打算這麽拖下去?”她有點兒不以為然地問。


    “現在簡思懷著孩子……奚成昊也不想讓她太困擾,先彼此冷靜一下吧。”阮廷堅似乎很讚同奚成昊的做法。


    梅施搖了搖頭,“如果是我,寧可放棄。冷靜?冷靜下來,就能當那麽多事沒發生過嗎?”


    阮廷堅看了看她,“奚成昊放不開她,如果能,就不會念念不忘五年,最後還是要回來找她。”


    “他就不該回來找她!五年前既然分手了,就不該回頭。其實開始一段新感情並沒那麽難,最痛苦的是死抱著過去不放。”梅施說得很果斷,“就算將來他們倆再複合,心裏還是有那麽多疙疙瘩瘩,堅持愛著對方要付出的努力是常人的好幾倍,換了是我,肯定長不了。我要是那個女孩子,都到這份上,孩子就不該要了,不然永遠都割不斷和那個男人的聯係,也擺脫不了過去。”


    “施施,每份感情都不可能完全沒有瑕疵。”阮廷堅認真地說。


    “我可不是完美主義者,我從來就沒想過要‘毫無瑕疵’ 的感情,隻是覺得沒能 必要為一份感情擔上那麽多痛苦。要我說,那個女孩現在要錢有錢,要貌有貌,就該放棄孩子開始全新的人生,找個好男人,安心過日子。”


    阮廷堅眉眼深深,抿著嘴,不太高興地看著她。


    梅施回看了他一眼,能和他說八卦真是太興奮了,她滔滔不絕地說:“我可不是殘酷,我是承認現實。現在丟棄孩子好像是扼殺生命了,但把孩子生出來,注定要麵對互相敵視的父母,要背上那麽多恩恩怨怨,孩子不是更可憐嗎!”


    “見了簡思,你不要這麽胡言亂語!”阮廷堅的語氣有點兒嚴厲,讓梅施驚了一下。“孩子已經很大,如果不要隻能引產,太血腥。”阮廷堅麵無表情,“奚成昊不能照顧簡思,讓我代為出麵。”


    “啊?”梅施又驚,奚成昊看著沉穩果斷的一個人,心思怎麽這麽彎彎繞?!他愛老婆,可老婆間接害死了父親,他現在原諒老婆又不甘心,還做不到對妻子和孩子不聞不問,所以就拉好朋友出來假裝路過打醬油,幫著照顧周全?“別扭的人!”她想著,不自覺地說出聲來。


    阮廷堅啪地關了燈,人也背對著她躺下,梅施知道,肯定是剛才她說的不要孩子讓他感覺毛骨悚然,男人一聽女人說分手就不要孩子的話,多半覺得這是個惡毒的妖婆吧?她也是一時興奮胡言亂語的,現在想想,她也是事不關己說得輕鬆,畢竟是自己的骨肉,都在肚子裏成了形,哪能說不要就不要呢。


    她悻悻地躺下,阮廷堅就是太沒八卦精神了,太往心裏去。還沒等她擺好入睡的姿勢,就聽見他低沉而堅定地說:“奚成昊不是別扭,他是太愛那個女人。”梅施撇了下嘴,沒有答話,這人到底給找補回去了,關了燈都非要給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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