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夫人坐在主位上,旁邊陪坐著羅氏。自從上回崔家的事,馮老夫人便在院裏獨居,不願出門轉轉,也免了馮清歌的請安,隻羅氏時常來陪著。今日再見馮清歌,老夫人麵色慈祥,卻還是微有幾分尷尬。馮清歌倒是極為大方地給祖母行了禮。


    「清歌,你父親有好茶總是往祖母這裏送,你快嚐嚐這碧螺春,口感還是極不錯的。」小丫鬟給馮清歌端了茶來,馮老夫人笑著開口說了句。


    馮清歌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舉止間不似個十六未滿的少女,倒像個當家主母一般。放下茶盅,馮清歌以帕子抿了嘴角道」父親、母親對祖母自是一片孝心的。」


    羅氏也跟著笑了笑,看了眼馮清歌對馮老夫人說道:「都說成家立業,寒兒在軍中既任了校尉之職,下一步便是他的婚事了。」


    馮老夫人聽著點了點頭,笑說道:「你說的不錯,寒兒過了年便二十了,是該訂下來了。你們可有了人選?」


    原本這些事,馮清歌一個閨房女兒應該避諱著些。隻經了上回的事,馮老夫人竟覺著有些懼馮清歌,看不透她的心思,也就不管她在場是否不便了。而羅氏自然不會避諱她,馮墨寒想娶蘇家小姐的事,原便是她提出來的。


    「媳婦看中的是禦史大夫蘇大人家的嫡次女蘇雅琴,她與清歌是閨中密友,賢惠溫良,知書達理。」羅氏也是私下裏問訪過蘇雅琴的,確如馮清歌所說是個品貌俱佳的女子,心裏已經有些認定,隻等知會了馮老夫人。


    馮老夫人雖說是祖母,到底是繼任的。連當初馮遠敬的婚事都不便多做安排,又豈能管得了孫子輩的。若當初崔氏不做那些上不得台麵的事,她或許還能多提一嘴,如今愈發沒臉了。隻能一副慈祥笑臉「你的眼光也是極好的,定能為寒兒訂門好親事。」說完,手裏的佛珠撥動了兩下又加了一句「等寒兒的大事訂下,咱們家清歌的婚事便也到了眼前的。你們也要早做打算了。」


    馮清歌頭低垂著,看著手腕上的血玉鐲子。馮老夫人也盯著她的手腕看了一眼,想說什麽又止住了。臉上露出一些疲態,羅氏見了立即會意,起身行禮「擾了母親許久,咱們就先回了,母親好好休息吧。」


    馮清歌跟著起身行禮,馮老夫人自然不做過多挽留。


    母女二人相攜著出了馮老夫人院子,順著花園慢慢走著。


    「娘今日是真有些開心。都說虎父無犬子,你父親效忠皇上,如今護佑皇城安危,墨寒卻是一心要在軍中曆練,皇上給他軍職也是對他的肯定了。」羅氏先是開懷一笑,說著語氣卻低沉下來「隻是來日你哥哥上了戰場,刀劍無眼,做娘的真是不舍。」


    馮清歌扶著羅氏的胳膊,語調十分溫柔「母親勿要過於擔憂,如今天下還算太平,哥哥作為校尉,也並非衝闖在前,更何況他一直勤於習武,會竭力護好自己的。」馮清歌雖安慰著羅氏,自己心裏卻是緊張起來。不久之後,周邊的遊牧族便要暴亂,到時候還不知會是誰前去平亂。前一世馮墨寒為駙馬,是不會上戰場。這一世的改變也不知是好是壞。


    「你父親已與蘇大人碰過麵,已經初步談及寒兒的婚事了,等你父親給皇上遞了請旨的折子,此事


    才算是訂了下來。」羅氏被馮清歌安慰了幾句,方釋懷了些。


    馮清歌低聲靠在羅氏耳邊說道:「母親先請父親等一等吧,說不定皇上會親自賜婚呢。」


    羅氏疑惑地看向馮清歌,隻聽她繼續說道:「今日皇上忽然去了軍營,母親就不會想到其他嗎?皇上定不是無意之舉,這後頭定還有其他說法的。除了賜婚,清歌倒也想不到其他。」


    「可是,皇上若真的賜婚,會是蘇家小姐嗎?你兄長既然對蘇小姐有意,若娶得非她,怕心裏會不好過吧。」羅氏經馮清歌一提醒便想到賜婚的可能性,不由又擔憂起來,馮家子嗣可皆是專情之人。


    「清歌以為此事不說十成把握,也是有八成的。蘇姐姐的年齡合適,若論身份地位,蘇家為文官翹楚,定在皇上的備選之列。」馮清歌始終未提及自己與柔貴妃的事,她不想羅氏再為她多思。


    羅氏點了點頭,輕歎口氣「隻要你跟寒兒都能順遂自己的心意,幸福度過一生,這便是為娘最大的心願。」


    馮清歌不曾回應,隻是手腕上的血玉手鐲透出陣陣涼意。


    回到聽風院,華瑤趁著巧文去小廚房取甜點,湊到馮清歌身邊說道:「小姐,世子傳了信來,約在景華樓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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