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丹容和李岩輿臉色難看得徹底,聽他們自說自話的唱雙簧,還越說越離譜。


    「丹容姊,我想揍人……」李岩輿咬牙切齒的低語。


    「我早就想了。」宋丹容黑著臉說,她才在想白曉鈴這外星人不知會做出什麽事,沒想到外星人就是外星人,完全聽不懂人話,是自己太看得起她了,兩兄妹截至目前為止沒做過大事,也從沒做過好事。


    原本不想在外頭惹事的,可聽白啟宣越說越起勁,她終於忍無可忍了。


    「夠了!給我閉嘴門她厭惡至極地大吼,一拳擊向身旁的一棵行道樹,樹幹馬上抖了抖,還有兩三隻鳥兒振翅飛離,樹葉沙沙的飄落一地。


    「你們兄妹倆,不要說我沒警告你們,再說這些有的沒的,我一定揍人!」


    她露這一手,威力驚人,沒見識過的白氏兄妹麵容雙雙發白,下意識地閉上嘴。


    「滾!」宋丹容怒吼。


    「容兒,你怎麽可以……」白啟宣還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誰知一句話還沒說完,一顆秀氣的拳頭便親密的接觸在他的臉頰上。「啊——」他痛嚎,因為重擊的力道身體還踉蹌的退了好幾步。


    「哥?」白曉鈴衝到哥哥身旁扶住他,驚恐的尖叫。「容姊姊,你太過分了!哥那麽愛你,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這麽無情?你真的太可怕太可怕了!」


    「很好,既然知道,從今以後看見我最好立刻繞道而行,否則我見你們一次揍一次。」宋丹容冷酷地說,渾身透著一股殺氣。


    白曉鈴嚇得身子一顫,臉龐更加的蒼白,她是真的被這樣的宋丹容給嚇到了。


    宋丹容目光冷厲的瞪著白氏兄妹,慢慢從宴會包裏掏出一包隨身包濕紙巾,抽了一張出來,緩緩地擦拭著剛剛碰到白啟宣的手,才察幹淨之後再將濕紙巾往他臉上扔去。


    「姓白的,我警告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否則你會知道,今天這一拳有多麽的微不足道」


    「容兒……」


    「石刊的一聲,一顆更大的拳頭猛地出現,直接將白啟宣給擊飛。


    「啊門白氏兄妹倆又是一個尖叫、一個哀號。


    「『容兒』不是你能叫的。」不知何時抵達的丁縉楷聲音冰冷的說,周身釋放的冷肅氣息讓這個夏夜顯得「非常涼爽」。


    「你來啦?」看見是他,宋丹容呼了口氣。


    「嗯,抱歉來晚了,讓你被外星人糾纏。」他走到她麵前,低聲的說。


    「沒關係,剛剛我也揍了他一拳。」她再次抽了一張濕紙巾,抓起他的手,替他擦了擦。


    「你……你還……」白啟宣被揍了兩拳,第二拳甚至打掉了他兩顆牙,他吐了口血水,連著兩顆牙也吐出來,說起話來就有點口齒不清。


    「哥,他……他就是容姊姊的同居人……」自曉鈴蹲下來想要扶起哥哥,但卻力不從心。


    丁縉楷回頭冷冷地瞪向他們,然後一步一步走近白啟宣,在距離他一步遠後蹲下,冰冷的話語從唇裏吐出。


    「白啟宣,你接近丹容的目的是什麽?」在宋丹容之前提過有人死纏她不放時,他就已暗地查了對方的底細,想捍衛自己的主權,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我愛她……」


    「閉嘴!我告訴你,不管你接近丹容的目的為何,你現在隻管記住,宋丹容是我未來的妻子,你若敢再對她糾纏不休,我一定讓你後悔出生在這世上,相信我,我讓一個人生不如死的手段,你絕對不會想領教。」


    「這……這是個法治社會……」白敵宣抖著聲音說。


    「嗬,你不用擔心,我可以做得就算福爾摩斯再世,也查不出蛛絲馬跡。」丁縉楷笑得非常邪惡,突地視線一轉,清冷地看向白曉鈴。「至於你,我家岩輿你就不要癡心妄想了,如果那麽想要男人,我可以安排上百個心甘情願的男人好好的『照顧』你。」


    白曉鈴顫抖著,這次不再是演戲,而是實實在在地被嚇到了。


    丁縉楷站起身,才走離兩步,又猛地回身對著白氏兄妹重重的一踏腳。


    「啊」他們同時尖叫一聲。


    「哈哈」他惡意的大笑,不再理會他們,走到宋丹容身邊握住她的於。「走吧。」


    宋丹容和李岩輿也因他惡作劇的舉動和得到的效果發笑,真是太樂了。


    「表哥,我將丹容姊安全的交回你手上了。」李岩典笑著說,坐上機車發動,對他們擺擺手。「我進去了,拜拜。」


    目送李岩輿遠去後,丁縉楷和宋丹容看也沒再看白氏兄妹一眼,直接上了車,疾馳而去。


    車上,丁縉楷正向宋丹容解釋他中途離開的原因。


    因為在車上等得無聊,所以他就用那支公事用的手機連上紐約股市,查看股票市場的行情,結果卻接到了狄克的求救電話。


    原來他們今天開車出門,但因為不熟路況,不慎出了車禍,由於是從駕駛座這邊被撞上,開車的吉恩受傷較重,左手左腿骨折,狄克電話打通的時候,吉恩還在手術室裏。


    因為這樣,他才趕了過去,幫他們處理住院事宜。


    「你那位同事有生命危險嗎?」聽完後,宋丹容關心地問。


    「沒有,不過得住院一段時間了,就算出院之後也要休養,等拆了石膏還要進行複體,我還沒問過他們,傷勢穩定後要回國做後續處理,還是留在台灣到康複,如果打算留在台灣,我就要幫他們找個臨時住處,畢竟至少要幾個月的時間,住飯店總是劃不來。」


    她點了點頭,沒有發表意見。


    「丹容,我還要去醫院,你要跟我一起去嗎?」丁縉楷問,雖然他更希望和她一起度過七夕的最後幾小時。


    「方便的話,我就一起去。」宋丹容說。


    趁著紅燈的時候,他偏頭看著她,一會兒才道。「打開置物箱。」


    她一楞,看了他一眼才打開副駕駛座前麵的置物箱。


    「這是……」她拿出裏麵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長方形,約有她的巴掌大。


    「送你的情人節禮物。」他笑著說,綠燈了,他踩下油門跟著車流前進。


    原本他在住處大樓的頂樓布置了一個情人節場景,打算接她回家之後,兩人一起度過他們的第一次七夕情人夜,那時候再把禮物送上。


    可惜計畫趕不上變化,現在趕去醫院再回到家,估計七夕就過了。


    宋丹容沒想到他竟然會準備情人節禮物,不過轉念一想,似乎又覺得理所當然。他就是這樣,一直是不停的付出。


    她拿著禮物,沒有拆開,隻是低頭看著。


    她是遲鈍沒錯,感情神經粗,可是她並不是笨蛋,這段日子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及對她的態度,就算再遲鈍的人,也無法認為他是在演戲。


    那麽她呢?她對阿楷是什麽感情?


    她沒有談過戀愛,不曾對哪個男人動過心,所以她不知道心裏這種酸酸甜甜的感覺,是不是就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阿楷」她低喚。


    「嗯?」他溫聲回應。


    「你是真的喜歡我是不是?不是為了擺脫丁媽的相親,而是真的喜歡我,是嗎?」她沒有看他,垂看頭啞聲低間。


    丁縉楷沉默了一會兒,長長的、用力的時了口氣。


    宋丹容心髒一緊,他歎氣是什麽意思?


    她正想開口間,他已經先出聲了。


    「真是謝天謝地,你終於明白了。」丁縉楷覺得自己想要感謝上帝了,感謝各路神佛菩薩,感謝天、感謝地,若不是正在開車,他還真的想要仰天大笑。


    這個遲鈍到不行的女人,終於終於理解了他的感情。


    宋丹容一怔,他的意思是……承認了?


    她伸手按住左胸,驚愕地發現心髒飛快的躍動,像是要跳出胸口一樣。


    喜悅的泡泡一直冒出,這種感覺太過強烈,好不真實。


    「女人,好歹你也有點表示啊?」久等不到她的反應,丁縉楷隻好提醒她,這女人該不是在考慮怎麽拒絕他吧?「行不行一句話,不過我先申明,我是不接受拒絕的。」


    無賴!宋丹容腹誹。


    「我不知道。」她說,抬起頭來認真地看看他。「我是喜歡你的,阿楷,可是……我不知道這種喜歡是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我沒經驗,也不懂……」


    車子又在紅燈前停下,丁縉楷偏頭凝望著她,見她晶亮的眼裏有些許茫然,他明白她不是不懂,隻是不確定。


    他點點頭。「沒關係,我給你時間,你慢慢的想,想清楚了再回答我。不用著急,我總是在的。」


    我總是在的。


    這是承諾,她知道。


    車子繼續向前,車內維持了好一會兒的沉默。


    「他們是不是還在等你回去?」她突然低聲地問。


    「嗯,但我的合約早就到期了,辭呈也是提前兩個月遞出,一切都符合公司規定,偏偏大老板不想放人,還給我加薪升職,不過我是沒打算再回去了。」這次他沒有隱瞞。


    「那兩個人……吉恩和狄克?」見他點頭,她繼續問。「他們是你的同事?」


    「應該說是我的助理,大老板讓他們跟來,就是要他們勸我回公司。」


    「阿楷,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老實的回答,好嗎?」


    「好。」他沒有猶豫的道。


    「你辭職的理由,是像你之前告訴我的『想家了』還是有什麽其它原因?」


    「想家大概占了百分之二十吧。」他低笑。車子駛進醫院的停車場,他停好車、熄火、抽出鑰匙。


    「那……」她看著他,等候下文。


    他笑望著她,在昏暗的車廂裏,他的眼神深情熾熱。


    「其它的百分之六十,是為了追老婆。」


    「那還有百分之二十呢?」宋丹容好奇的問。


    「嗬嗬!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丁縉楷笑了笑,沒有說下去。


    宋丹容很不安,自進病房和丁縉楷的同事打了招呼後。那個叫吉恩的受傷較重,不過已經沒有大礙,他們到的時候他已經睡了,而那個叫狄克的隻受到輕微的撞擊,額頭腫了一塊,經檢查大腦沒有傷害,也就不必住院。


    聽看丁縉楷和狄克流利的用英文溝通,原本以為自己英文還不錯的宋丹容,卻發現因為他們語速太快,她有大半根本聽不懂。


    雖然阿楷沒有疏忽她,總是會適時地為她翻譯一下他們說了些什麽,不過她也知道,阿楷是挑她能知道的跟她說,因為在他們的談話中,她聽到了幾次「莎莉」這個名字,但在阿楷的翻譯裏,並沒有提起過。


    她察覺到,那個狄克總是在阿楷沒注意的時候,時不時用譴責的目光看她。


    她也看得出來,狄克想單獨與阿楷談話,因此就算她聽不太懂,還是在一個適當的機會告罪離開病房,將空間留給他們。


    狄克樂見其成,而阿楷也沒有反對。


    獨自坐在病房區的家屬休息室,手上雖然拿著一本翻開的雜誌,她卻一個字也沒看進眼裏。


    對於阿楷是為了她才離職的這點,她真的很不安,因為那確實是一個讓人羨慕嫉妒的好工作。


    尤其是他還這麽受到大老板的重用,就這樣義無反顧的辭了工作回台灣,真的好嗎?


    不知道丁爸丁媽知道了心裏會怎麽想?


    辛辛苦苦栽培出一個這麽出色的兒子,卻因為她而放棄了這個有前(錢)途、有理想、有成就的大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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