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將軍馮遠敬自朕登位前便告病在家,朕心甚憂啊,不若明日二位陪朕一同前去看望一下馮將軍吧。」問過兵馬事宜,趙承德自然想起馮遠敬來。


    殷鴻離與蕭景夙對視一眼,同應了一句。


    待二人離去後,薛太後從龍案後頭的屏風內走出來,盯著殿門兀自出神。


    趙承德卻輕拍著桌案,樂得出聲:「太後可聽到了,蓉城及平洲都在朕的手上,合圍青州不過是彈指之間。」


    薛太後見他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忍不住潑起冷水來,「皇上就真的信他們兩個?不該乘機將二人的兵權拿回手上嗎?況且武將相護對皇位可是大大的禁忌,皇上還是想想辦法,如何平衡他們的勢力。」


    「太後說得真是輕鬆,兵權是朕想收就收的回來嗎?父皇這麽些年都沒有收回,等趙承乾臣服於朕再說!」趙承德聽她指責的口氣不免皺起眉頭來,若不是仍需要依靠著她,還能由著這個婦人在殿內頤指氣使的,先前那一巴掌他可是記得清楚。


    「本宮聽說南都王爺有個庶妹,封為縣主的,至今還未婚配。」薛太後誌得意滿地笑道。


    很多時候,趙承德還是極為佩服他這位嫡母的,腦筋轉得就是極快。


    「那馮家千金不若就賜婚給蕭景夙,正可以籠絡人心。」


    薛太後卻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既然蕭家和殷家的孩子都中意她,何必早早將她賜婚了,放在手上利用一番豈不是更好。」


    「這……朕有些明白太後的意思了。」趙承德狡詐一笑。


    ☆☆☆


    馮府書房。


    「父親,我知道您的忠心,可趙家不值得父親您的這份忠心。」


    馮清歌與馮遠敬相談得並不順利。盡管馮遠敬對趙承德繼位保持著不讚同的姿態,那是因為傳國玉璽並不在他手上,而在青州的趙承乾手中,但這並不能說明他對趙氏皇族起了背叛之心。而馮清歌勸說他的竟是與趙家虛與委蛇,這令他震驚。長年在官場上沉浸,他很快便能明白馮清歌這是勸說要另擇趙氏之外的人。


    「你一個女兒家為什麽扯到這上頭去。」馮遠敬瞪著眼,連胡須都被氣得根根分明豎著。


    「父親,趙承德的皇位來曆不明,而薛太後一直把握著朝政,企圖分撥權利。而趙承乾雖在外賢明遠撥,實際上卻是忌憚武將,蕭家和殷家討不得好,馮家一直掌握著京城的禁軍,早已是他們的眼中釘。」馮清歌不能將真相說出來,隻能依靠這些蒼白的,模棱兩可的話來勸他。


    「所以,是西北要反?」馮遠敬壓著怒火,語氣裏盡是冷意。他與殷明坤並不熟悉,隻知他驍勇善戰,威懾西北。若他有了反心,便是一個極大的麻煩。所以先皇曾多次在他麵前提及過西北的禍患,他不願意參在其中,每每都裝作不明糊弄過去。


    「不是……」馮清歌心知這麽談下去毫無效果,從地上站起來,剛回家她便跪了兩回,又是一直跪著說話的。


    「父親,清歌此時多說什麽都是無益的,便是這幾日趙承德便要來馮家看您,也是想請您出山的意思。清歌別的不想,隻是懇求父親凡事為馮府的未來想一想。」馮清歌最後深深行了禮,眼裏微含著淚看向他。


    馮遠敬因她眼裏的光而皺起眉頭,為何她的眼裏是濃濃的悲傷,是無力的自責。


    「孩子,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為父?」馮遠敬子嗣簡單,唯有清歌一女,從來連責罵都沒有一句,哪怕她方才出言無狀,妄談朝政,他都不舍得責罵一句。


    馮清歌卻搖了搖頭走出去,她難以言說再多,心裏忽然生出許多的無力感。


    馮遠敬看著她的背影,不禁愣著神,到底是怎麽了,清歌的表情那麽奇怪,一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馮清歌出了書房便見到母親站在廊下等她,靜靜地立著,臉上是溫柔慈愛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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