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翠中一墜紅瓷瓶並排的是紫檀彩漆銅鼎,瞧著純色度十分的搶眼,得,秦殊眉翻了翻白眼,又是聖上賜的。


    「敢問夏侯將軍,您府上真有不是皇家所賜的寶貝麽?」她妥協了,這夏侯逸一點也不像表麵看上去的那麽實誠,明明府上都是不能隨意所贈的賞賜,還偏偏要讓她去選。


    秦殊眉覺得這一回她的算盤好像打錯了些,縱觀全局來看,這書房裏的寶貝好像全都是皇家所賜的。


    夏侯逸唔了一聲,略帶了然地開口,「姑娘不說,在下倒還未曾發覺這一層。姑娘不是還未有瞧完麽,總會有一些不是皇家所賜的。」


    不是皇家所賜的?秦殊眉有些不相信夏侯逸所說的話,方才說他們家有寶貝可以隨意挑選呢,眼下裏哪一件不是皇家的嘛。


    但是,夏侯逸往那書架上努唇線是何意思?秦殊眉狐疑地將眼光順著挪向了書架的最頂端,一襲方方正正的盒子,用了灰白的布皮包裹。


    這破爛爛包著的東西,會是寶物?


    在夏侯逸像是鼓勵她打開的眼光下,秦殊眉到底還是將那破爛爛的盒子搬了下來,什麽東西還需要包成這般模樣,說好聽點這布匹的手藝太不如人意了。


    「夏侯將軍,小女可以冒昧問上一句,這真的是寶貝麽?」她真的,真的對夏侯逸五體投地。


    這實在不是她的眼光太高,而是這裏盒子裏頭的東西普通得,就是一管活脫脫的以木頭打製的木笛子,上頭還能清清楚楚地瞧到一些裂紋,估摸著是被人常年撫摸所製的。


    夏侯逸不愛聽這話了,難道說秦殊眉還要懷疑一番他的眼光不成?「姑娘的意思,這笛子算不上寶貝了?倘若能用金線上來量度,那寶貝還能算作是寶貝麽?」


    這,這明顯是推脫之詞嘛。


    拿著一管木頭製成的笛子,硬要說成是寶貝,還堂堂正正地曰上一句,拿著金線來量度的,就不算是寶貝的話。


    好吧,仗著夏侯逸這般熱切邀請她前來府上尋寶,還有這向她挑過來的瑟瑟眼鋒,她攝於夏侯逸的威懾之下,極其艱難地點頭稱是。


    天知道這笛子要成了寶貝,那這天地下的金銀珠寶都成了後院牆角裏的一堆殘葉了。「是,的確是寶貝,夏侯將軍說得實在是有道理。小女萬分佩服。」


    這若是把笛子拿回去給老爹看了,指不定會暈過去的吧,堂堂一品護國大將軍的府上,竟然還分毫的寶貝都拿不出來。


    算她秦殊眉眼裏揉進了沙子,瞧錯了對象,竟然會以為夏侯逸的府上會有寶貝,繼續還白跑著這一趟。


    哦不,算不上白跑一趟,她還得了一管木笛子呢。


    「姑娘過獎了。夏某果真沒有看錯姑娘的心性。都說秦姑娘性子豪爽,今日一見,果真入目三分。」夏侯逸爽朗地一聲笑,將滿屋子的光色都抬了幾分明亮出來。


    「小女在此,謝過將軍所贈了。」秦殊眉咧咧嘴角,她這算不算是得了不想要的東西,還要對夏侯逸叩謝三聲的下場啊?


    回去府上的轎輦,秦殊眉真想要淚流滿麵,夏侯逸果然是生來克他的,往些年夏侯逸未有征戰歸來之時,她的日子可是過得風生水起的,偏生這好日子就是不長。


    從此往後,有夏侯逸在的地方,她還是能躲則躲吧,硬碰上去,隻有她吃虧的份。


    夏侯逸瞧著秦殊眉的轎輦漸行漸遠,身旁的護衛上前一步開了口,「將軍,您將您最珍藏的木笛送予秦姑娘了麽?」


    看來,還是有人能夠知道他的一番苦心。「無妨事,原就是想要贈予給她的,眼下裏得了這樣的契機,也算是上天頭一遭安了好心。」


    護衛點點頭,聰明的沒將後頭的話說出口,這木笛在秦姑娘的眼裏看起來,就是不值銀錢的木頭,哪裏知道這是將軍外頭征戰之餘,時常吹起的木笛呢。


    將軍真的知道秦姑娘的心思麽?他可是聽說了,秦姑娘同著傅公子同在一路呢。等等,護國側過頭看自己主子的臉,莫不是將軍對秦姑娘動了,動了其他心思了?


    夏侯逸抿了抿唇線,不答護衛的話,秦殊眉的出現,對於他來說,的確有一些意外,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多年未曾沾染過的男女之情,在秦殊眉的身上他很想要得到。


    甚至,當他得知秦殊眉對傅展蘅窮追不停,死纏爛打還會生上一些嫉妒。沒錯,就是嫉妒,秦殊眉在麵對傅展蘅之時,完全沒有當著他麵之時的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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