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逸抿了唇線,平常裏倒是未有見著她這般的模樣,俏生生的樣子倒是別有一番味道,他不由得哈哈大笑出來,他的眉兒,可真真是太有趣了。


    隻不過,笑聲越大,夏侯逸身上的疼意就越加的深,他的眉頭不由得皺起來一些,但是,卻是止不住地笑。


    秦殊眉明明就看到夏侯逸的眉頭皺得老高,但是她還看到夏侯逸笑的聲線非常的爽朗,仿佛笑得要哭出來似的。


    「快別笑了你,笑得比哭還難看咧。是不是方才我壓到你的傷口了?快給我瞧瞧,你去宮內折騰了半天,之前的那傷口恐怕早就裂開了。」秦殊眉急得團團轉,一定是傷口疼了,否則夏侯逸的笑容都快要扭曲了。


    夏侯逸搖了搖頭,他一把拉住秦殊眉上來探究的手,不想要讓她看到傷口,就連他都在喊疼的話,那傷口恐怕早就爛得不成樣子了,待會子他去尋了軍醫,讓軍醫給他抹點藥草也就是了,秦殊眉看到的話,她指不定又得擔心。


    「無礙事,不過是區區箭傷罷了。倒是你,這幾天累得你連覺都睡不好,瞧瞧你眼睛下頭的青色,越發的深了。」夏侯逸忍了疼意,盡量不在秦殊眉的麵前表現出來。


    但秦殊眉不是傻子,她看得出來夏侯逸分明就是傷口疼極,否則,那一顆顆流下來的汗水珠子,這還能有假麽?恐怕這男人是怕她擔心,所以才自己一並的忍了下來,究竟是她傻,還是夏侯逸傻。


    秦殊眉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倘若她非要看的話,夏侯逸隻怕還會攔著,看樣子她還得唱一唱親情的麵子戲了,不由得,秦殊眉靠得夏侯逸近了一些,「夏侯逸,我知道,你是怕我擔心,所以才會這樣,可是你要明白,因為你在我的心裏非常的重要,你的疼,便就是我的疼,倘若你疼了,我會比你更疼的,所以,夏侯逸,你不要將我撇開好麽?我是要知道你的傷勢究竟嚴不嚴重,你不要讓我不放心,好麽?」


    眼波盈盈,唇線輕柔,讓夏侯逸的心都跟著秦殊眉的最後一個字一起落了下來,他從來不曾聽到秦殊眉這般對他說過心思,原來,在她的心裏,正如她在他的心裏一樣,已經牢牢占據了一方位置,是絕對不會因著他物而轉移。


    「可是眉兒,你知道麽?正因為如此,我才不想要讓你擔心,你明白麽?」夏侯逸撫著掌心上頭的柔荑,看著麵前雙瞳剪水,齒如瓠犀的秦殊眉,連心都跟著她一起被放軟了。


    秦殊眉翻了白眼皮,看來這男人又忘記她的性子了,她可是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的秦殊眉,不看到他的傷勢,她是絕對不會罷休的,於是乎,她跳起來,對著夏侯逸一指,「順本俠的心思,你才有活路,還是老老實實解下你的衣帶,本女俠就放你一條小命。」


    她這麵色,夏侯逸微微一愣,立時又哈哈笑出聲來,這一次笑得他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罷了罷了,秦殊眉向來直拗得很,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今日恐怕不給她看一番傷口,恐怕她後頭鬧出來的動靜會更加大了。


    於是,夏侯逸隻得妥協,沒辦法,秦殊眉那未來可是他的將軍夫人,他的後半輩子可都全交在人家手裏的,說什麽都要聽一聽媳婦的話不是。


    護衛長在外頭把夏侯逸的笑聲聽了個一清二楚,瞧瞧,將軍往些日子還言說著娶了媳婦的人就是隻瞧到媳婦,連嘴角都往上頭彎著,簡直是蠢死了。這不,將軍同著秦姑娘在一道,笑聲比他們還要直接呢。


    「呀,夏侯逸,你這男人再不給老娘看,是存心要等肉都爛掉了麽?你自己疼不要緊,老娘可是心疼死了。」高吭在聲線砸在了院子裏,護衛長不禁抬頭望天,一群黑壓壓的鴿子從頭頂上頭飛過,他若是沒看錯,有一半的鴿子因著這一聲高音嚇得抖了三抖。


    得,他得快去讓人準備著處理南夏人的事情,這裏橫豎沒有他的事情了,人家小兩口打情罵俏的,他再聽進去,耳朵都要紅到底去了。


    高高的紅牆之外,清河郡主被貼身丫頭扶著下了轎子,她望著長長的官道,心裏卻是冷哼不已,皇城之內再大,再奢華又有何用,不過是一座華麗的牢籠,困著人的大半人生,叫人左右兩難。


    榮華不過浮生一夢,若是太過於在意了,那便就一生都隻能與之相轉,再也無法得之解脫,幸得父王未有爭位之心,得了個閑王之位,也是樂得自在了。


    其實相對裕親王來說,清河郡主這個女兒是最像自己的了,瀟灑恣意,不戀權貴,也因此清河郡主也極受裕親王的寵愛,不拘著兒女的一生,那才是裕親王真正的福氣。有些時候,奢華,並不是那般容易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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