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潤、老婆,你在那?”


    左右看了看,又向下望去,這顆大樹離地麵少說也有五六米高,按說以王神愛那樣嬌滴滴的人,自己是不可能爬下去的,放眼樹上樹下,也沒有她的影子。


    “去那了?”


    顧不得身上的酸疼,坐起身子,正準備從樹上爬下去找人,忽然發現原來給王神愛穿戴在身上的皮質盔甲,此刻竟然都蓋在自己身上。


    要知道這身盔甲不但能保護王神愛不受傷害,在這個季節,還可以起到保暖的作用,現在她把盔甲蓋在自己身上,她怎麽辦?


    再一看,剩下的幹糧和水袋也都掛在路強身邊的樹枝上。


    見此情景,路強心裏頓時湧起不好的感覺。也顧不上身體疼痛,忙從樹上爬下來,四下尋找起來。


    而此時,山路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地出現在彎曲的山路上,馬車旁還有十幾個勁裝侍衛,顯然此行並不是普通人。


    除了“嘚、嘚”的馬蹄聲,一行人都很沉默,好像有什麽心事似的,不過這種沉默很快就被一個侍衛的大嗓門打破了。


    “大人,前麵樹上好像有個人,哎!好像還是個女人”


    隨著侍衛的喊叫聲,馬車簾挑開,一個麵容清瘦的青袍老者從馬車內伸出頭來,向著侍衛手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就見一個人橫躺在從山崖旁長出的大樹上,雖看不清麵容,但隨風擺動的長發,以及粉紅的衣裳,都足以說明那是個女人。


    老者又順著山壁向上看了看,隻見上麵是高聳的峭壁,峭壁上還有幾顆被壓斷的樹木探在外麵,顯然是這個從懸崖掉下來的人壓斷的,如果不是有這些樹木攔著,估計她就掉在山路上了。


    “去看看那個人還活著嗎?”


    兩個侍衛跳下馬,手腳並用地爬上樹,並很快將人救了下來。


    “大人,還有氣,哎!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兩個侍衛一邊說著,一邊把女人抬了過來。


    此刻老者在侍衛的攙扶下,已經從馬車上下來,待看清女人精致的麵孔後,也不由一愣。


    女人的臉上雖有幾道輕微的劃痕,卻並未影響她絕世的姿容,眼睛緊閉,長長的睫毛偶爾動兩下,顯然是處在昏迷之中。


    老人自認見過不少美女,卻還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心中也不免奇怪,荒山野嶺的,這女人是從那冒出來的?驚詫過後,腦中突然浮出一個想法來。


    “以那昏君的個性,見到如此絕色,不會不動心,到時老夫不就有機會報仇了嗎?”


    老人打定主意後,也無心去探究這女人的來曆了,回頭把後麵馬車上的丫鬟叫了下來,讓她們救醒並好生照顧這個女人,然後傳令掉頭往回走。


    一個侍衛忍不住道:“大人,我們不去建康了”


    老人陰陰一笑:“我們那也不去了,回中山”


    在老人的吩咐下,隊伍掉頭原路返回。但聞蹄聲陣陣,很快就消失在山路盡頭。


    “玉潤、玉潤你在那?別嚇我,快出來”


    路強一邊找一邊喊,他自己都沒感覺到,他的呼喊聲已經帶著一絲顫音了。


    這個季節,一個女孩子身上穿著單薄的衣服,一個人走在這荒山野嶺之中,萬一……路強已經不敢在想下去了,開始尋找的時候他還算鎮定,隨著尋找範圍的擴大,還是沒有見到王神愛的蹤影之後。


    他終於控製不住情緒了,耳邊也突然響起昨天逃跑時,王神愛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


    “夫君,放下玉潤,一個人走吧!”


    難道她是怕連累自己,一個人走了?


    路強越想越覺這種可能性越大,但內心深處卻猶自欺欺人地想著不會,老婆不會丟下自己一個人走的。


    “玉潤,你在那?王神愛,你個小混蛋,快點出聲,再不出來我就不要你了……”


    路強哽咽地喊著,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不知不覺中,路強的眼睛模糊起來。


    從穿越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王神愛就一直陪伴在身邊,雖說隻有短短的十幾天,但她的一言一行、一眸一笑,都已深入到路強的骨髓中。甚至可以說她已是路強身上、乃至心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每天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她,被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已經是路強的習慣,現在這個習慣突然不見了,這如何讓路強受得了?


    一邊找一邊喊,喊了沒反應就罵,最後又變成了乞求,可四周除了路強的喊叫,那裏有半點王神愛的音訊?


    也不知找了多久,喊了多久,日上中天的時候,不知道饑渴的路強終於靠著一顆大樹滑坐在地。


    長時間的呼喊,已經讓他的嗓子變得嘶啞起來,身上的酸痛也早被心中的傷痛代替。


    “為什麽、為什麽要離開我,沒有你,我該怎麽辦?……”


    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嘴裏不住地嘟囔著,仿若又變回了從前那個白癡模樣。


    不知何時,一條身影出現在路強的身後。黑衣蒙麵,讓人看不清容貌,不過那對桃花眼卻讓人一下猜到他的身份。


    赫然就是一直在追尋路強的那個五師兄。


    要說這五師兄也夠窩火的,原本以為憑借自己的本事,想要找兩個人還不容易,卻沒想到二十幾個人找了一夜,竟然連人影都沒看到。


    剛剛若不是她聽到路強的呼喊聲,估計還在別處找呢!尋聲找過來之後,她並沒有立刻出手,說實話,她對這個傳說中的廢物皇帝,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這個人真的是那個白癡皇帝嗎?可不論從那說,這個人也不像白癡啊?都說皇帝的女人多如衣服,看他對那個女人的鍾愛程度,似乎不象是一個皇帝能做出來的吧?”


    二十多人早已分散開,這附近就她一個人,而師父的命令是抓人,不是殺人。所以好奇心甚重的她更不急著動手了。


    路強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他知道桓玄的人一定不會發過自己,那麽王神愛就很可能被抓回去了,既然那樣,自己一個人在外麵有什麽意思,還不如也被他們抓回去,要死兩個人也可以死在一起。


    打定主意,路強就準備爬起來尋找回去的路。無意中低頭,忽然發現地上竟然多了條身影。


    這是密林深處,四周沒有喊殺聲,顯然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那這個苗條的身影就應該是王神愛了。


    狂喜之下,路強猛地從地上跳起,然後回過身,二話不說,猛地將五師兄緊緊抱在懷裏。


    “玉潤,你去那了?嚇死我了知道嗎?再不許離開我了”


    五師兄還在細細觀察著路強,卻那想到路強突然來了這麽一手,冷不防之下,被路強抱了個結實,同時男人身上那種特有的氣息,一時間,竟然讓她忘了反抗,而路強深情的話語也讓她的心沒來由地慌亂起來。


    明明是女人卻偏偏被稱做師兄,很大原因就是因為她從不給任何男人顏色,有出言不遜的,直接拔刀相向。正是這種強硬的性格,才讓她有了五師兄的稱呼。


    激動過後,路強突然感覺出不對來,懷中這個雖然也是女人,不過卻要比王神愛高很多,身材也比王神愛結實豐滿。


    似乎有些不甘心,探手又在這人的屁股上捏了兩下,這下終於確定不是老婆了,老婆屁股上的肉沒這麽結實,忙鬆開手,推開懷中人。


    “你……那是誰?怎麽在這?”


    “啪!”


    路強的話音未落,臉上就重重地挨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得雖重,路強卻一點脾氣都沒有,因為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確實是過分了,女人的屁股是隨便捏的嗎!


    五師兄真的是快氣瘋了,沒防備的被人占了便宜不說,這家夥居然還得寸進尺了,那裏能是別人隨便捏的嗎?


    路強這時也看清了麵前是個黑衣蒙麵女人,摸了摸被打的臉,苦笑道:“對不住,剛剛認錯人了,不解氣的話,就再打幾下吧!”


    五師兄越想越氣,自己何曾吃過這虧,怒哼一聲,猛地拔刀就要向路強的腦袋砍去,不過她總算及時想起了師父的吩咐。


    把刀架在路強的脖子上,嬌喝道:“你是不是司馬德宗?”


    聽她的口氣似乎不是桓玄的人,不過顯然也是為自己而來,她是什麽人?路強的心漸漸冷靜下來。


    打也打過了,自己再不欠她什麽,當下冷冷地道:“是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五師兄現在是怎麽看路強都不順眼:“哼!是就跟我走,不是就殺了你”


    “看到我老婆了嗎?你能找到我老婆,我就跟你走”


    “你老婆死了,走不走也由不得你”


    一直擔驚受怕的路強最怕聽到的就是王神愛死了,驚怒之下,也不管對麵是不是女人了,揮拳就向五師兄打去。


    五師兄的刀一直就架在路強的脖子上,不過卻沒有砍下去,閃身躲過路強的拳頭,然後手臂輕探抓住路強的手臂,借著路強向前衝的勁,順勢將路強摔了出去。


    其實說完路強的老婆死了,五師兄就後悔了,她反感這個人不假,但她卻不是心地歹毒的人。


    一個照麵就被人弄趴下了,這身手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不過路強顯然並不領情,翻身坐起,紅著眼睛,象隻受傷的野獸般,又向五師兄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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