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強並沒有立刻要代老板表態,他能看出來,這個代老板不是那種單純的好勇鬥狠之人,想要收服他,絕對不能用硬的。


    路強對代老板也很寬鬆,準許他們家人見麵,但不能離開江陵。另外還特意囑咐春蘭好好照顧代老板的妻兒。


    擄人妻兒實屬無奈,雖說是劉嗣女動的手,但最終還是為了自己,所以也要在其他方麵補償他們。


    今天是水師誓師大會,一早起來,路強就趕到了江陵城外的水師大營。


    路強在入主江陵之後,非常重視士兵的生活,取消軍戶、提高士兵餉銀,官府還對那些軍屬施行特殊待遇,這一係列的舉措無疑給他征兵帶來很大便利。


    江南水運發達,從來都不缺水手,所以在很短時間內就征集了三千水軍,甚至路強等人都能感覺到,這些新招募來的水軍裏麵,有很多是從前桓家的水軍士兵。桓玄兵敗後,他們或回家、或遠走他鄉。


    現在江陵軍民生活越來越好,這些遠走在外的士兵也都紛紛回來了。對這樣的人,路強並不打算深究,隻要他們一心為自所用,管他從前是幹什麽的?


    現在江陵水軍有十三條戰船,雖然不夠幹什麽,但用來巡視江陵水麵、維護水上治安、打擊水匪,已經足夠用了。


    三千水軍整齊地排列在岸邊,在他們身後是十餘艘重新漆過的戰船,看上去象新的一樣。江家兄弟作為水師正副都統,一身戎裝地站在隊伍最前列。


    雖然有些士兵還沒有經曆過戰火,但路強已經很滿意他們的精神狀態,沒有人天生就是戰士,是必須經曆血與火的考驗才能成長起來的。


    路強從王凱手中接個黑豹戰旗,來到江大龍麵前,朗聲道:“你們都是江陵的好兒郎,本官今天將黑豹戰旗授與你們,望你們如神獸黑豹一般,戰必勝、攻必克,誓死扞衛我大晉水師的威嚴”


    江家兄弟同時跪倒,江大龍高舉雙手,在路強手中接過黑豹戰旗,大聲道:“請大人放心,旗在人在,屬下等決不敢辱沒黑豹戰旗”


    水軍的黑豹戰旗和陸軍不太一樣,主麵雖還是黑豹,但邊緣卻繡上了波浪,以示同陸地士兵的區別。


    “好,操演起來吧!”


    路強當然不能說幾句話就走,他還要看一下水師訓練,就象訓練陸地士兵那樣,水師也必須搞那種對抗性訓練,這樣才能不斷提高戰鬥力。


    在號角和一連串的命令聲中,水師人馬開始操演起來……現在的江陵城,可謂是一天一個樣,隨著局勢的逐漸穩定,這座位於大江南岸的水陸要衝,正如一顆新星,冉冉地在江南大地升起。


    還是那家福勝老店,隨著江陵的逐漸繁華,又開始顧客盈門,而且在知道刺史大人曾住在這裏後,掌櫃的福如心至,更是大肆宣揚,到現在,許多新老顧客都會去路強曾經住過的院子住上一晚,這估計就是現代人常說的名人效應了。


    不過最近這個院子怕是沒人能住上了,因為一夥從廣州過來的客商將整個院子包了下來,而且一包就是一個月,給的房錢也高過掌櫃的定價,所以掌櫃幹脆整個院子的居住權預定到了一個月之後。


    外麵的人並未注意,這個院子裏看似平常,實際內裏卻戒備森嚴,即便是夥計來送酒菜,還沒等進來,就會被不知從那冒出的下人攔住,然後客氣地告訴夥計,他們主人不喜被打攪,所有事情都會有他們的人做。


    盡管院子裏的客商帶著一絲神秘,不過人家給的小費卻不少,所以這裏也很少有人來打攪。


    此時正房的廳堂裏,一個下人模樣的人,正在向高坐在上的一個年輕人匯報著得來的消息。


    年輕人麵色陰冷,雙眼半開半合,雖是坐在那裏,卻如一頭隨時要擇人而食的野獸,令人不寒而栗。


    “少主,屬下已打聽清楚,路小賊今天帶的侍衛不多,正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年輕人叫桓振,是桓玄的從子,也就是幹兒子,桓玄象他這樣的幹兒子還有不少,不過基本都大難臨頭各自飛了,而這個桓振雖不太受桓玄待見,卻一直記掛著桓玄的恩情。


    桓玄兵敗逃回江陵,桓振本是要來效命的,結果他還沒等到,江陵就被路強占了,桓玄也一溜煙跑進了蜀中。


    這個桓振在桓姓眾人中,可謂少有的猛貨,打仗悍不畏死,不過也同樣繼承了桓家的一個大優點,就是腦子裏缺點東西。


    在他想來,隻要成功刺殺路強,就能象路強控製江陵一樣,重新替他義父掌控江陵,到那時他就是義父帳前的第一功臣。


    為此他喬裝改扮,早早就潛入江陵,而且還住進路強曾經住過的院子,隻是他也不想想江陵當時是什麽樣、現在又是什麽樣?


    聽了手下人的回報,桓振一拍桌子,振衣而起,略帶興奮地道:“可都計劃周全了?”


    “少主放心,我們選在距離刺史府最近的地方動手,因為那裏已經臨近府衙,路小賊的警惕性也最低,而且幹掉路小賊後,我們還可順勢衝進府衙,將他的調兵令箭搶到手,隻要令箭在手,大事成矣”


    “好,事不宜遲,我們立刻行動”


    桓振雖殺過不少人,可刺殺這麽大的高官還是第一次,一時間隻覺渾身都在冒熱氣……水師的演練還在緊張地進行著,其實這第一次全體上場,根本看不出什麽來,不過為了能在路強麵前顯示一番,江家兄弟還是很下了番功夫。


    戰船上的武器和陸地差不多,遠距離用弓弩,近距離可用拍杆,再之後就是接弦肉搏戰了。


    路強雖乘坐過戰船,不過卻沒經曆過水戰,對拍杆這東西很是好奇,在江大龍的解說下才明白,原來這也是一種近距離攻擊的利器,如果敵船不夠堅固,很容易被這東西直接打散架。


    其實路強更向往戰船遭遇敵人的時候,多以火攻,這樣就可減少很多傷亡,隻是那時候沒有火藥,也沒有適合作戰用的火油,即便是想以火攻取勝,也有很大難度。


    搞發明創造,路強是不行了,不過他記得在那本書上看過,火油這東西是從石油中提煉出來的。石油這東西不用發明,隻要找準地方就可以挖出來。記憶中東北和西北都能挖到,隻是一來那裏還不是自己的地盤,二來也不知有沒有能勘探石油的大師,所以這件事現在也隻能是先想想了。


    不過這冷兵器時代,如果僅憑勇武解決戰鬥,勢必要有太多的傷亡,最好有種適合這個時代科技的武器,這樣就能無往不利了。


    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大人,建康有信使到了”


    賀廣勝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打斷了路強的感歎。


    建康信使?


    直覺告訴路強,應該是兄弟那邊有消息了。


    顧不上再看水軍操練,告訴江家兄弟一聲,立刻帶人回城。


    現在的刺史府就是原來桓玄的住所,隻是為了辦公,前院稍加改動了一些。另外路強也沒搞什麽特殊,府外人來人往,甚至街頭巷尾還有擺攤賣貨的。


    老百姓在感念刺史大人平易近人的同時,卻也給了桓振等人機會。


    不過桓振顯然即沒選對時間,也沒選準目標,他不知道,有些人不是他能碰的。


    其實正如桓振手下人說的那樣,最安全的地方,往往也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因為人在這樣一個地方都會放鬆警惕,路強也是個正常人,同樣也不例外。


    在十餘個侍衛的護衛下,一行人很快拐進刺史府門前的街道,不過因為行人越來越多,他們不得不減慢了速度。


    路強一直在等待建康方麵的消息,不過因為這個時代消息傳遞的奇慢無比,而他的情報網又沒建立起來,所以建康發生的事,他到現在還沒收到消息。


    現在能把建康消息傳遞給他的除了兄弟,或許就是何無忌了,隻是能傳來什麽樣的消息呢?


    眼看就要到府門了,也不急在這一刻,路強騎在馬上,一邊走一邊想著。


    就在這時,忽聽一聲輕喝,接著就見一道身影從路旁的房頂撲下,寒光閃爍,似乎是把短刃正在刺向馬上的路強。


    此時桓振和他的手下們,有的偽裝成賣柴小販,有的偽裝成路人,正準備伺機動手,卻沒想到竟然有人趕在他們之前。


    桓振見此情景,先是一愣,自己什麽時候有這麽厲害的手下了?隨即心中大喜,看來這家夥得罪的人還真不少,這就叫天作孽尤可為,人作孽不可活啊!


    大喝一聲:“動手”


    拔出隨身的兵刃,縱身撲向路強,見少主動手,手下人也紛紛撕掉偽裝殺了上來。


    就在這時,一幕令人意想不到的場麵發生了。


    剛剛從房頂撲向路強的刺客突然掉轉了兵刃,手中的短刃如一條遊魚般鑽入跑在最前麵的桓振手下胸膛,然後毫不停留,閃電般拔出,又刺入第二人的脖子。


    “殺……”


    桓振的嗓音象被挑斷喉嚨的公雞,隻喊了一半就喊不出來了,手中的刀也停在了半空。


    而這時無數的士兵也象變戲法似的從四麵八方湧出來,轉眼就將刺客圍在中間。


    這變化實在太快了,以至於連路強都半天沒反過味來,刺客怎麽還窩裏鬥了?不會是自己在做夢吧?不過當他看清那個隨手就刺倒一人的刺客長相後,不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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