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陽都有些傻眼了,容辭雖然對容瑕不甚熱切,卻也是把他當成弟弟看的,現在卻二話不說要把才十歲的容瑕關到暗無天日的牢房裏麵去。容辭打量著他有幾分意外的表情,抓住他的手,問:“你這是心軟了?”蘇景陽忙搖頭,“不是不是,我隻是有點意外,畢竟你說你爹欠茹夫人很大的人情,我以為你會……”容辭注視著他道:“按容城的律令,滿十歲就該為自己所作所為負起一定的律法責任了。光他夜間偷襲你這一條,我隻讓他在暗牢裏呆三個月,已經算是小懲大誡了。”蘇景陽望著他沉吟了許久,突然將凳子拉進了些,坐到了容辭身前,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問:“容辭,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爹到底欠了茹夫人什麽情啊?為什麽還能容忍她有別人的孩子呢?而且她都要害死了你了,你都能饒過她。”容辭眸光沉靜的頓了片刻,沒有接話,蘇景陽擺擺手:“算了,不方便說就算了。”“跟你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容辭摸摸他的臉,輕歎一聲,才道:“其實就是,我爹是雙人子,他是跟我父親生了我。”蘇景陽眼睛唰得一下就瞪大了,這……可真是萬萬沒想到。“因為巫族男人能力會比雙人子女人要強大許多,能更好的的補充巫群山的能量,所以近兩百年來城主之位一向隻傳男人,可我祖父僅有我爹一個孩子,擔心他日後繼位引起子民的不滿和動蕩,便以練功帶毒為托詞,讓他自小就戴著手套,將手心裏的痣給遮住了,後來我爹懷了我,就跟茹夫人成親來掩人耳目。”原來如此!蘇景陽問道:“那她知情嗎?”“自然知道的,她為了城主夫人的位置,一口就答應下來,然後跟我爹談條件,她要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我爹應了,不過要等我滿十歲了她才能生。她跟我爹之間立了血誓,這輩子都不能說出這個秘密,否則會暴斃而亡。”蘇景陽總算是徹底明白了,又蹙眉思索片刻,“可是,怎麽看這都是一場各有所得的交易啊,為什麽你爹會覺得欠她的?而且她還想害死你,明顯就是想要她的兒子……等等,等等等等!!!”蘇景陽突然就覺得哪裏不對,猛地一拍自己的腦袋,狐疑的回想了一下,才死死的盯著容辭問:“你剛才說,你爹以練功帶毒為借口,從小戴著手套將手心裏的痣給遮住……”這波操作,如此熟悉!!!蘇景陽吸了一口氣,“難道容華她???”容辭彈了彈他的額頭,笑道:“現在才反應過來?”蘇景陽滿臉不可置信,“我的媽。”竟然被騙了這麽久!!!蘇景陽想去想來,還是覺得容華完全找不出破綻,少數的雙人子喉結是比較模糊,而容華剛好就是其中的一個,再加上他說話的聲音本來就雌雄莫辨,很難讓人起疑,最關鍵的是……他是個大胸美人啊!這到底是怎麽裝出來的!蘇景陽都有點佩服容華了!又聽容辭科普了,蘇景陽才知道容華為什麽要扮成女人——因為巫族的聖女都是巫師算好了時辰誕生的那個孩子,一刻不能早,一刻不能遲。可偏偏容華這個天定的聖女生下來竟然是個雙人子,巫師大人重複推算了好幾遍,結果指定的還是容華,愁了一陣實在沒辦法,隻好把容華接進了大殿裏,當成女孩子養,按照老城主的方法遮蔽過去。蘇景陽隻能感慨:“當個雙人子好難,不是要扮成男人,就是要扮成女人。照你這樣說,容華也是知道你爹的秘密?”“他之前不知道,他一直以為我爹真的有練那種武功,而他隻是趁機借鑒,不過現在應該早就猜到了。”蘇景陽接收的信息量太大,消化了好一會才緩神。他坐著歇了會兒,就迫不及待的準備跑去找容華玩,容辭卻拉住他,告訴他道:“你這時候去找不到他的,他去望月山莊了。”幾次跟許寐錯過了,容華也挺好奇的,從巫群山回來就應邀去望月山莊玩去了,如果他在那裏玩些日子的話,一去一來恐怕至少要一個月以後才會回來了。蘇景陽便作罷了,出門去陪陵離去了,聽李因說陵離身體恢複的很好,蘇景陽也是放心了很多。容瑕被關進牢房之後,茹夫人又跑去長老那裏哭訴了一通,那些老家夥最是心軟,十來個一起跑過來見容辭,七嘴八舌的說讓容辭還是把容瑕給放了,畢竟孩子也沒釀成什麽大錯。容辭卻冷著臉沒理,轉頭就又將關容瑕的期限加了半個月,原本還打算去找蘇景陽理論的茹夫人頓時縮回自己的殿內,不再敢興風作浪了。隻是不過十天的功夫,容瑕就因為在牢裏太過於害怕驚悸,生了場大病,被接了出來。蘇景陽隨著容辭一起去看了,熊孩子燒得身體都抽搐了,怪嚇人的。容瑕昏了兩天兩夜都沒醒,蘇景陽其實是個很記仇的人,可是終歸見他病得太可憐,再回那黑黢黢的牢房恐怕得出大問題,思前想後一番,就對容辭說:“也算是給他了個教訓了,之後幾個月就算了吧,免得你的那些長老們又說你無情狠心,不顧念兄弟情誼。不過,他下次如果還敢犯到我頭上,我就不會再饒他了。”蘇景陽說完就察覺床上的孩子動了動,他轉眸望過去,發現容瑕不知什麽時候醒了,正睜著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狠狠的瞪向他。“大壞蛋!我就算被關一輩子,也不用你來假好心!”這小破孩,蘇景陽便道:“那行吧。”蘇景陽轉過臉去對容辭說:“這是他自己說的要關一輩子,成全他吧,也不枉我假好心一場。”容辭抱著雙臂,嗬的冷笑一聲:“行啊,就如他所願。”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容瑕一聽,登時扁著嘴開始吧嗒吧嗒的流眼淚,最後一抽一噎變成了嚎啕大哭,多委屈似的。容辭沒有聽蘇景陽的將容瑕之後的責罰全部免掉,隻是將關押的地方換了個環境稍好的,將剩下三個月的時間改成了一個月。蘇景陽心想,一個月也還好了,就當是熊孩子養病了。蘇景陽過後聽說容瑕慢慢的好起來了,就沒再去看他。陵離現在也能下地走動了,蘇景陽最多的就是呆在他那兒,陪他說說話,逗逗阿軒,一點都不覺得無聊。時間流逝的飛快,等蘇景陽某天突然察覺到肚子裏有東西在動的時候,他嚇了一大跳。聽陵離說他已經滿四個月了,有胎動很正常的,可是蘇景陽卻總覺得怪怪的。之前他就當肚子裏長了個東西鼓起來了,可是到了現在他才能切實的體會到,肚子裏麵裝的是兩條生命,而不是什麽死物……感覺很複雜。隨著孩子的月份增大,蘇景陽的肚子越來越鼓,衣服也換了更加寬鬆的款式,挺著肚子走路也不如以前輕便了,而且他最近感覺自己餓得特別快,吃得多,一天要吃個六七餐。還有晚上要起夜無數次,完全睡不好覺,白天起來還總是頭暈目眩,渾身乏力。總之,也不是說多麽痛苦不堪,但就是渾身不舒坦,挺磨人的。以為孕吐緩解了過後就能平平和和到生的,結果現實給他迎頭一擊。蘇景陽從陵離那裏得知了孕後期還會有其它的各種反應時,登時僵硬的躺在床上兩眼發直,“原來,懷個孕原來這麽辛苦……”他以前是真的不了解這些,隻覺得朋友圈裏一時這個朋友家生了娃,那個同事家又生了娃,挺簡單似的。果然一切簡單,隻是因為沒落在自己身上。現在他才四個多月,以後的日子還有得熬啊。蘇景陽捧著自己的肚子,想躺在床上睡死過去算了。等容瑕解禁過了兩天,容華終於回來了。蘇景陽以為他這一趟去肯定玩的很開心,可是卻不知為何,他整個人心事重重的,回來的當天,還差點在街上打死人。蘇景陽跟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的陵離聞訊後,一起相約著去看容華。容華散著一頭淩亂的黑發,披著外衫歪靠在榻上躺著,榻邊倒了幾個空酒壺,他的身上,屋子裏滿是酒氣。蘇景陽被這濃濃的味道熏得差點又要吐,陵離趕忙將容華屋子那些緊閉的窗戶都打開透氣,又將親手熬得湯端來給他喝。容華一向愛吃陵離做的東西,可是這回卻臉色難看的說實在沒胃口,吃不下,最後那湯倒是全部便宜蘇景陽喝了個漲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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