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火出現得真及時,要不然怪物肯定直接撲上來了……不過火是從哪兒來的呢?”


    時羨魚摸摸他的臉,又摸摸胸口,自言自語:“難道是泥巴人開啟靈智之後,又激發出了什麽異能嗎……”


    她到處亂摸,試著撓他癢癢,嘴裏說:“我來檢查一下。”


    ……但他好像不怕癢,坐得紋絲不動。


    她故意逗他,繼續往下摸。


    這時,忽然想起一件無傷大雅的小事——當初捏泥巴人的時候,她沒有捏……那玩意。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吧?如果真照葫蘆畫瓢的捏出來才更加奇怪吧?況且……她也不知道龍的那玩意兒是個什麽樣子。


    既然下麵隻有空氣,這樣的戲弄貌似也沒多大意義。


    時羨魚悻悻收回手。


    再抬頭看他,那張熟悉的臉龐雖然始終維持著麵無表情,可是眼神……好像不怎麽友善?


    ……生氣了嗎?


    還是別鬧他了,本來脾氣就大,惹急眼了又跑掉怎麽辦?


    時羨魚不亂摸了,默默幫他把淩亂的衣襟整理好,然後規規矩矩的坐在他懷裏。


    就這麽坐了三五分鍾,姿勢逐漸懶散,腰不直了,胸膛也不挺了,時間太難熬,她再次翹起腿,舒舒服服躺他身上。


    侍神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


    他隻一段時間沒盯著她,她怎麽就散漫得如此離譜,這般儀態哪裏有半點神仙氣質,實在是……唉!


    某人在心裏捶胸頓足。


    時羨魚自是什麽也不知道,她翹著腿一晃一晃,歎氣道:“現在還不到中午,要等好久才會天黑……”


    雖然帶了手機和平板電腦打發時間,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被鬼怪的氣場影響,從剛才鬼怪出現之後,手機和平板電腦就都沒有信號了。


    隻能玩單機遊戲。


    道友們都在專心致誌捉鬼,此情此景下玩遊戲,時羨魚的良心過不去,她決定端正態度,打開手機,翻出昨天拍的照片繼續研究線索。


    她拍了很多照片,有樓房的外形,有院子的布局,有秋千、沙坑,幹硬的油漆桶,鏽跡斑斑的人字梯……


    相冊翻到最前麵,是鐵箱子裏那堆畫冊和玩具,也是她來這裏之後拍下的第一批照片。


    時羨魚看著那幾副畫,輕聲嘀咕:“畫得雖然很醜,但還挺細致的,比如這個方框框應該是窗戶吧,框框裏畫了一個秋千,所以這幅畫裏的場景發生在一個可以看見秋千的房間……那就應該是一樓了。”


    如果可以這樣推理,那她是不是也能分析出其它畫裏的現實場景?


    時羨魚頓時來了興致,開始仔細觀察每張兒童畫,不放過任何一個細枝末節。


    但兒童畫,畢竟是兒童畫,筆法稚嫩,輪廓簡單,一些突兀的黑點,一些散亂的線圈,除非問畫作本人,否則很難猜出畫中真意。


    時羨魚看了大半天,看得腦仁兒疼,隨後想到,即使弄清楚這些畫裏的場景,似乎對捉鬼也沒什麽用處,也就提不起幹勁了。


    她躺在侍神懷裏,百無聊賴的翻相冊。


    從前往後翻,翻到最後一張,再從後往前翻……


    “我小時候畫得再怎麽差勁,也要比這個強吧?……這滿身的奶油果醬,畫得跟泥巴似的,塗個紅色估計跟血差不多……”


    往前再翻一張,時羨魚眉頭蹙起,用指尖放大畫麵。


    被爸爸媽媽抱在懷裏這張,身上也有很多……血?


    會是血嗎?


    如果這是一張色彩豔麗的兒童塗鴉,她可以從顏色去分辨,可這些畫被保存了近三十年,顏色氧化褪減,隻剩一層灰粉色的筆觸痕跡,再加上小孩子的畫法天真,很難說那些斑點是血還是什麽別的東西。


    “假設是血的話,這些畫的意思豈不是可以完全逆推?”時羨魚翻了翻相片,若有所思,“……順序貌似也可以逆推?”


    第一張小女孩過生日;


    第二張小女孩試穿新裙子;


    第三張小女孩收到滿屋子玩具禮物;


    第四張小女孩在院子裏玩;


    第五張小女孩摔倒被爸爸媽媽哄;


    第六張小女孩睡著了,全身上下不知是果醬還是泥點……


    ……


    她皺著眉把這六張照片翻來翻去,試圖尋找疑點,最後目光停留第三張圖上。


    本以為這張圖是小女孩收到滿屋子玩具作為禮物,而這種理解,是建立在第一張生日圖的基礎上,因為過生日就必然會收禮物,可如果順序本身就是錯的?


    鐵箱子裏的畫,沒有裝訂,工作人員說發現這本兒童塗鴉本的時候,就已經脫頁了,所以誰也不知道第一頁是哪張。


    時羨魚狐疑的盯著眼前的畫……如果拋去固有思維,不是生日禮物,那麽這幅畫究竟有什麽含義?


    布偶熊,小汽車,紙箱子,兔子燈,玩具皮球,機器人……


    時羨魚皺眉。


    畫裏的機器人掉了一條腿。


    哪有禮物剛收到就壞掉?


    等等……別忘了,這裏是照相館,而且,是一家兒童照相館,為了哄小孩也好,當做拍攝道具也罷,總之這地方一定有許許多多玩具。


    玩具用舊了,用壞了,會放在哪兒?倉庫?


    小女孩呢?畫裏的小女孩為什麽也在倉庫裏?是自己跑進去的,還是……被關起來了?


    時羨魚越看,眉頭皺得越深,神色也越凝重。


    如果第三張圖可以這樣解讀,那麽其它的……換新裙子,可以解讀成被逼換衣服,在院子裏玩,可以解讀成想要逃跑,被爸爸媽媽哄,可以解讀成逃跑被發現於是挨打,最後打得渾身是血在床上昏睡——


    僅從畫麵看,二者之間並沒有差別。


    “這麽一來就說得通了,否則好端端的一家三口,怎麽會變成滿是戾氣的鬼怪?”時羨魚一下子從侍神懷裏站起來,“我得告訴邱端明和善慧子。”


    這可是重大發現呀。


    她迫不及待的下樓,把自己的猜測跟善慧子和邱端明說了一遍。


    邱端明捋著黑胡須慢慢點頭,“確實有這種可能,鬼怪最初形成時是一團混沌,無思想,無智慧,而怨氣重的天然有著吞噬其它魂魄的本能,這棟樓房鬧鬼幾十年,從未有人見過小女孩父母的魂魄,要麽是早早消散了,要麽是被那孩子吞噬了。”


    善慧子皺眉,“知道這些又有何用?”


    時羨魚舉著手機道:“如果小女孩真的經常被關起來,那她一定對這個地方深惡痛絕,我們隻要把這地方找出來,再在這裏布下陣法以逸待勞,驅鬼的成功率一定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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