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禾也明白,這世自己沒帶她跟著去養生殿,怕是在心裏記恨自己了。但隻要她熬到自己從養生殿出來,到時候自己在這後宮中也能做主了,就放她出去,也算成全了她和原主的主仆情分。


    時間一天天過去,躺在龍床上的老皇帝一天比一天沒生氣。


    大皇子經常來看他,林一禾每次都是能避開則避開,盡量減少和大皇子的碰麵。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夏日裏,昏迷了半年之久的老皇帝終於停止了呼吸。


    得知這個消息的大皇子飛奔而來,麵色蒼白看著龍床上的父皇,嘴裏一直念叨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隨後又大笑。


    這一次林一禾看清楚了,大皇子眼裏哪有激動。他的笑都帶著狼狽和慌張。


    上一世,是她看岔了。


    接下來的劇情更是無懸念,大皇子倒台,七皇子登基,蘇恒作為首相輔政。


    隻是她……


    林一禾坐在仁壽宮的鳳榻上,有些傻眼。


    怎麽她要聽政了?


    不是,她做了什麽,讓大家那麽看得起,讓她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聽政!


    若有什麽讓大家誤會她有什麽才能,她可以解釋的。


    假的,什麽才能都沒有,她就是條鹹魚。


    渾渾噩噩當了幾天太後後,某日醒來,林一禾覺得不能什麽都不做就接受,召來蘇丞相等重臣,向他們傳達自己沒能力垂簾聽政意思,並表示很放心把大齊交給他們。


    蘇恒神情肅穆,認真說了好長一段關乎國家社稷的話。


    林一禾聽不懂,她活了兩輩子,就不懂什麽叫政治。蘇恒說的那一大段話,她隻聽明白了那一句,皇帝年幼,需要太後教導。


    「哀家作為……呃,皇上的……咳咳……母親,自然會好好教導皇上。至於讓哀家聽政,不妥不妥。」哪怕前世已當了十年的太後,可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六歲的兒子,林一禾還是有些不自然。


    林一禾還在努力說服蘇恒等大臣不要讓她聽政,她那個便宜兒子就又過來了。


    小皇帝看到幾位大臣在,怔住了,顯然是沒想到在太後寢宮也會看到他們,顯得有些害怕。就連他們向自己行禮,說那句免禮都說的磕磕巴巴。


    林一禾看著還不及她腰的小人兒,努力克服恐懼,越過幾位臣子,走到自己跟前,規規矩矩磕頭行禮,心有些軟了。這個便宜兒子,其實對自己一向不錯。前世他長大後,雖然和自己生分了,但對自己一直挺尊敬的。林一禾也能理解,畢竟他們又不是親母子。


    「兒子給母後請安。」


    「呃……快起來吧。」林一禾耳尖微紅,偷偷看了蘇恒一眼。害,這算什麽呢,她才十七八歲,就平白多了個六歲的兒子。蘇恒都二十五六了,卻還是汴京人人垂涎的黃金單身漢。


    小皇帝來到林一禾身側坐下,看著下邊那些臣子,下意識就往她身後鑽。


    林一禾拍了拍有些顫抖地小皇帝,努力把注意力從蘇恒身上拉回到剛才的話題上,道:「那個……呃……蘇丞相,幾位大人,哀家覺得,有你們輔助皇上就夠了。朝政上的事,哀家真的不懂,可不可以不要聽政啊?」


    聞言,幾位大臣紛紛看向蘇恒,顯然是他說了算。


    蘇恒態度很堅決,依舊堅持要太後聽政。最後,甚至耍起了小計謀,問小皇帝:「皇上是想娘娘陪著一同上朝,還是自己?」


    小皇帝想到要自己坐在那張偌大的龍椅上,獨自麵對文武百官,立刻直搖頭,並緊緊拽住林一禾衣袖,哀求道:「朕需要母後,懇請母後不要推脫。」


    推脫……林一禾扶額,怎麽上升到這個高度了。暴風哭泣,她真的就是條鹹魚!為何要她做鴻鵠。


    感覺今日是說不動他們的了,林一禾隻好作罷。


    待幾位大臣離開後,小皇帝常常籲了口氣,紅著眼對林一禾道:「母後,我、朕不敢一個人上朝。」


    林一禾看著小皇帝,隻覺得他抽鼻子想哭不敢哭的樣子十分可憐。顯然他和自己一樣,也沒完全適應這身份,稱呼都還沒完全改過來。


    「上朝真讓皇上那麽害怕?」


    小皇帝狂點頭:「朕聽不懂他們說什麽,而且他們喜歡吵架,爭吵起來,個個麵紅耳赤,也隻有蘇丞相能壓得住。」


    林一禾也上了幾天、朝,小皇帝這感受她太懂了。可不正是如此嘛。


    什麽江州發大水,西北大寒,鄰國又純純欲動,這些就算告訴她,她也想不到辦法解決呀。坐在鳳椅上,像個愣頭青一樣。最重要的是,還要每天卯時起床。現在是夏天還好,天氣暖和,早起沒那麽痛苦。想到以後大冷天的,也要這樣早起,她整個人就不好了。前世她當了十年太後,做了十年鹹魚,已經頹廢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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