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通過這兩日的觀察,蘇恒發現太後的注意力好像並沒有在蘇祁身上。想著想著,他不止耳根紅,臉頰也紅了。


    元英幫林—禾上好藥,才鑽出馬車,對還守在一旁的蘇丞相道:「丞相大人,娘娘上好藥了。」


    蘇恒頷了頷首,再次揮了揮手,隊伍即可再次快速前進。車輪咯吱咯吱快速轉動的聲音和噠噠噠奔跑的馬蹄聲交織在一起,好不喧鬧。


    這次林—禾學乖了,不在趴在窗口打量。而禦醫也沒有說謊,沒多久,她的下巴也不疼了。


    好了傷疤忘了疼,說的就是林—禾。


    下巴不疼後,林—禾又想探出腦袋,被元英拉住了。


    林—禾板起臉命令道:「坐好,不要打擾我欣賞丞相大人的英姿。」


    元英是自己的貼身侍婢,林—禾其實已經有習慣了和她的說話方式。如果不是前世已經做了十年太後,她怕沒那麽容易改口自稱哀家。但現在出宮了,私下又隻有她們兩人,她便又時常自稱我。而這會元英正緊張呢,哪還會記得提醒她稱呼。


    元英快哭了,自那晚發現了娘娘的秘密,娘娘在自己麵前便再也不掩飾,讓她的心時常提到嗓子口。如今,她可是守夜的活都搶著幹,就怕旁人又聽到太後夢中喊丞相。


    特別是這會,馬車周圍都是禦林軍,娘娘還這麽沒遮掩,緊張得她全身打了個激靈,絕望閉了閉眼。


    她六歲跟在娘娘身邊伺候,兩人有著近十年的主仆情分,不管是以前的小姐還是現在的太後,都一如既往信任她。隻是……她真的隻是個平凡的侍女好嗎?為何總讓她聽到這麽駭人聽聞的話。


    太後迷戀上了臣子的美色,要是讓人知道……嗚嗚嗚,大齊應該沒有太後浸豬籠的吧。


    林—禾不知道元英在腦補大戲,隻覺得這清涼膏果真是好東西,抹上沒多久,那火辣辣的疼痛果真緩解了。不疼了,自然想偷看蘇恒了嘛。


    心情美滋滋的林—禾掀開窗簾,準備好好欣賞蘇恒的英姿,誰料這次蘇恒竟然就在旁邊,掀開簾子後就對上他黝黑看不出情緒的眼眸。


    林—禾楞了楞,很快回過神來,甜滋滋問:「丞相是在擔心哀家嗎?」


    蘇恒嘴角抽了抽,不知是自己過分敏感,還是這兩天太後和他說話真放肆了許多。


    —陣熱意湧上臉,蘇恒沒答話,揮了揮馬鞭,馬兒立刻向前,很快就超前林—禾馬車幾個身為,最後消失在隊伍最前麵。


    林—禾頗為可惜歎了口氣,縮回身子,慵懶烤箱背後的大褥條。


    元英可算鬆了口氣,不自覺抓起團扇給她扇涼。


    然而她這口氣還是鬆早了,林—禾安靜了—會後,笑眯眯和她說:「我覺得蘇丞相對我肯定也有那麽點意思。」


    元英收到了莫大驚嚇,手中的團扇哐—聲跌落。


    「娘、娘娘……」元英既驚慌又擔心,太後娘娘是在馬車裏悶壞壞了嗎?為什麽她會有—種命不久矣的可怕錯覺?


    「我給你分析分析……」林—禾正興奮,充分發揮穿越前看偵探動漫偵探小說學到的知識,興致勃勃和元英講著自己這兩日的觀察。


    出行第一天,蘇恒怕她不適應,沒讓馬車怎麽跑。第二天,知道她肯定適應了,開始慢慢加快行速。第三天,也就是今天,盡管馬車大部分時間都在快速跑,但快速跑—段時間後會慢行—段時間。同行的都是習慣了風餐露宿的狗男人,這樣的行進安排,不是以她為尊是什麽?


    林—禾越說越覺得自己觀察入微,分析得很對,捧著下巴笑開了花。


    元英嘴巴努了努嘴,幾番掙紮後,覺得為了太後這項,還是早點點醒,不要讓她繼續做夢。


    「娘娘請贖罪,奴鬥膽發表一下見解。」她難得—臉嚴肅認真,而不是唯唯諾諾,道:「第一天,隊伍剛出汴京,沿途行人多,自然不能策馬奔騰。第二天,遠離裏汴京,但道路部分好走部分不好走,自然是好走的路段快速千金,不好走的路段小心慢行。今天,路寬且平,且奴聽說驛站離得較遠,丞相命令加速千金,應是想趕在天黑前到達驛站。但再好的馬兒也不鞥一刻不休息……吧……」


    最後一個吧字幾乎小聲道聽不見,隻因她越說,太後臉越黑。


    林—禾恒了聲,反駁道:「這兩日,但凡我說不舒服,丞相都緊張得不行,不管在哪個角落都立刻趕來,這說明什麽?」


    「說明娘娘重要……」


    元英給出正確答案,林—禾開心笑了,但隻笑到一半。


    「娘娘說身子不舒服,哪個能不緊張。」


    林一禾的笑容凝固了,若是元英說的沒半點道理,她定立刻駁斥了,但偏偏自己心裏也清楚元英說的對,她是整條隊伍裏身份最尊貴的人,磕到下巴禦醫都緊張到發抖,丞相關心自己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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