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為什麽?林一禾身上有什麽他們忌憚的?


    這次他們折損嚴重,怕是不敢再輕舉妄動。隻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得抓緊回京才行。


    陳遊聽到晉王,有些震驚,也有些了然。


    晉王先皇唯一的弟弟,先皇登基前,太、祖皇帝冊封其為晉王,去封地的時候不過五歲。如今三十年過去,先皇已逝,而他正是盛年。


    三十年,大家都當晉王偏安一方,與世無爭,可誰又敢保證,他沒有那份心。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利益都能讓人熏心,何況是皇位。


    如果晉王已經不想藏拙了,這朝廷怕是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但他為何朝太後下手?陳遊怎麽都想不明白。旁的不知道也就罷,知道的都清楚,太後於這皇權爭奪,太無足輕重了。


    蘇恒開口打破沉默:「下麵這幾天還是抓緊趕路,早點回宮。」


    陳遊嗯了聲,知道這事嚴重。


    蘇恒想了下,又開口:「先不要給太後知道。」


    知道了也是徒擔心,不如讓她這一程開心些。


    陳遊再次嗯了聲,看著蘇恒,有些想問,你欲拿太後如何?


    他會入禦林軍,旁人都以為是父親陳閣老的緣故,沒幾個人知道,他不過是受蘇恒所托,守護宮裏兩位主子。


    但他終究沒問出口,有些問題問了又能如何?


    就像當初蘇恒拜托他加入禦林軍一樣,但那時候他以為,蘇恒不過是想遵守先皇後的囑托。


    唉,這小子,明明是人人羨慕的天生贏家,偏要拚命往自己人生裏滲黃連。


    如今又多一個太後,他倒好奇如何收場了。


    翌日,隊伍再次上路。


    林一禾明顯感覺出他們比之前趕了許多,但經曆兩次黑衣人刺客的事,她也理解。便也收起自己作的心,也暫停了撲倒丞相的計劃。


    來日方長,回宮後是沒那麽方便了,又不是沒機會。


    可一想到回汴京後,對蘇恒虎視眈眈的人除了裴靜雅又多了一個班千柔,她這心裏又不舒服了。


    為何前世她都沒聽過班千柔這名字呢?是不是可以間接說明,這人不重要?


    但女人妒忌心起,又哪能很理智去分析,哪些情敵是重要的,哪些是不重要的。隻要是情敵,一律抹殺在萌芽狀態。


    這日趕了許久路,歇下的時候林一禾已經能聽到自己骨頭嘎嘎作響了。


    想著明日就能回到汴京了,鬆一口氣的同時也讓她有些鬱結。也不知道這些日子那幾個大臣有沒好好批閱奏章,可不要堆積太多。此行丞相都瘦了一圈了,能休息幾日是最好的。可丞相休息,就意味著她不能見到。


    為了提前透支一下自己的福利,梳洗過後,林一禾領著元英端著一盤瓜果來找蘇恒。在門口,就聽到蘇恒和陳遊講到晉王。


    這名字一出來,她整個人忽然打了個冷顫。


    奇怪,她根本沒聽過這個人,為何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會這麽恐懼?


    蘇恒他們發現了太後,停下說到一半的話看向門口。


    林一禾將在門口不遠處,元英喚了兩聲才回過神來。想擠個笑容,卻發現連臉皮都僵硬了,根本笑不出來。


    她本想說,給你們拿點瓜果吃,出口的話卻是:「你們剛才……可是在談晉王?」


    陳遊默默看了蘇恒一眼,心道還好這樣的問題不用他來回答。


    蘇恒一愣過後,麵不改色應了個是字。


    「說晉王什麽呢?」林一禾努力去想,卻真的想不起來半點關於晉王的,更別提音容樣貌。隻知道他是老皇帝的弟弟,比老皇帝小很多。


    不應該啊,前世她做了十年太後,難道晉王一直都沒進過宮?


    陳遊抱拳,忽然道:「臣要去巡夜了。」


    說完,趕忙離開。可不敢繼續留在這了。丞相可以不回答太後,若太後反應過來逼著自己問,他說不說呢?


    林一禾自然沒理會陳遊,她想看的人是蘇恒,要問的人自然也是他。


    她難得的,極其好耐心的等著蘇恒告訴她。


    蘇恒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對她撒謊。


    「懷疑晉王是這些黑衣人的幕後指使。」


    林一禾眉頭微擰,眼眸映著蘇恒的臉:「晉王不是對皇位無欲無求嗎?」


    蘇恒沉默,半響才道:「沒有人可以對皇位無欲無求。」


    不知為何,林一禾想起前世,她死後停靈七天。在這七天裏,她的靈魂一直在皇宮四處飄蕩。她看到了這個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嘔心瀝血為大齊付出的丞相竟真有篡位之心。


    當時她好生氣,既然有這個心思,為何不早一點,把她這個有名無實的皇後也一並奪了去。她一介從異世穿來的靈魂,真不介意這江山跟誰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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