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一禾道別的時候,她再三叮囑要他早些回家。雖然出了宮,他做什麽她也不會知道,但蘇恒就是不想陽奉陰違。


    不過他說急著回家,讓陳遊誤會他是避之不及,麵色更難看了,黑著臉道:「借一步說話行不行?」


    蘇恒笑了笑,借一步自然是可以的。


    兩人走到一無人角落,陳遊依舊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和太後說我……」


    陳遊忽然有些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麵色複雜。


    「說你什麽?」蘇恒不解,他確定自己沒和太後說過陳遊什麽。可看他這有些氣急敗壞的反應,又好像他真說了什麽。


    「說我……」陳遊第一次覺得有些難以啟齒,那日元英特意找他說了那番話,讓他像忽然生出了羞恥心。


    「說你什麽?」蘇恒再次問。不解為何幾日不見,他突然變得如此婆媽。


    陳遊心一橫,咬牙切齒道:「說我喜歡流連煙花之地。」


    見他掙紮半天說出這句話,蘇恒嗤笑出聲,道:「雖然你確實如此,不過我不會在太後麵前這麽說。」


    不是為了維護你,是為了維護我自己。


    太後已經說過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可不想天天不是十全大補湯就是下火湯。


    「不是你,太後為何這般說我?」


    蘇恒挑了挑眉:「興許你名聲大。」頓了頓,他說了個更狠的:「你們陳家名聲大。」


    陳遊說不出話,神色難得如現在這般肅穆。


    蘇恒說的對,他們陳家在汴京,這方麵風評確實不好。


    大哥不是母親所生,母親擔心把他養得太好,以後陳家要落在他這個庶子中,故而打小酒縱容他學壞。家裏通房一堆,更是尋歡場所常客,甚至和有夫之婦不清不楚。


    而他…陳遊露出了個自嘲的笑容。母親舍不得管教,姨娘整日捧著,自然也是好不到哪去。若不是遇到蘇恒,隻怕他也是汴京紈絝子弟中的翹楚。


    是啊,名聲如此,也許娘娘主仆進宮前早就聽說過了。


    感受到他突然的低沉,蘇恒拍了拍他肩膀:「無需介懷,了解你的人,自知你本性。」


    「我本性如何?」陳遊苦澀反問。


    蘇恒笑了笑,沒回答,隻是道:「我雖然算不上什麽君子,但絕不和無道德底線之人相交。」


    這話算是間接對陳遊的認可,他心好受了些,輕哼了聲,道:「不阻著你回家了。」


    「你也早些回去。」


    陳遊冷笑:「我早些回去做什麽?看家裏如何烏煙瘴氣嗎?」想了想,他又道:「走,我們找上裴太傅一起喝兩杯。」


    「不去。」蘇恒想也沒想,拒絕。


    陳遊一臉鄙視,道:「你不去我去。」


    「隨你們。」


    蘇恒怕他抓著自己不放,連忙離開。


    看著那急匆匆上馬車的身影,可不是一副迫不及待回家的慫樣。陳遊有些酸。他一向羨慕蘇恒有一個幸福和諧的家。


    酸溜溜的陳遊獨自打馬去了裴府,和裴高揚聊了沒兩句就開始黑蘇恒,在宮門口相遇,他如何不願意過來。


    裴高揚問:「丞相忙到這個點才離開?」


    「可不是,但看樣子但挺精神的,不像累了一天。」


    裴高揚就像一隻嗅覺靈敏的獵犬,忽然嗅到了獵物,眼眸忽然一亮,放下手中的酒杯,對陳遊道:「走,我們去找丞相。」


    隻是聽旁人說,直覺就告訴他,今日的蘇恒不一樣。


    陳遊聽他這麽說,立刻臉黑了,咬牙道:「不去,他眼裏隻有朝廷。」還有太後。


    若不是如此,怎麽會把他和裴高揚都拖下水。


    裴高揚勾了勾唇,對他道:「我總覺得丞相這兩天心情似乎有些太好了。」


    陳遊沉默。這麽一說,還真是有點。


    「走吧,自從幼帝登基,就難得見他心情好的。」


    陳遊拗不過裴高揚,隻得隨他。


    兩人來到蘇府,蘇恒剛好木沐浴出來,顯得格外神清氣爽。


    裴高揚喲了一聲,打趣道:「兩日不見,丞相怎麽忽然春光滿麵了?」


    陳遊也有此感覺,之前在宮門口。滿心滿眼都是問話,沒怎麽注意他人。但這會,看著剛出浴的他,裴太傅說的春光滿麵還真不是調侃。


    「你們過來做什麽?」蘇恒一臉嫌棄看著在他書房悠然自得喝熱茶的兩個男人。


    裴高揚笑道:「聽說丞相心情好,找你喝酒。」


    聽到喝酒,蘇恒更嫌棄了,他才不要明天給阿禾聞到他一臉酒氣,誤以為他花天酒地了。


    「明日要上朝,不喝。」


    裴高揚道:「離明日還早呢,丞相擔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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