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說?」蘇恒看出她有些走神,拉著她往桌子上走,邊走邊道:「既然不想說,我們就吃點東西,歇一會繼續逛,如何?晚上城東那邊還有燈會。」


    「真的嗎?」林一禾有些期待,她來這世界這麽多年,除了上輩子宮裏搞過幾次燈會意外,可從沒在民間見過。


    原來在她進宮的第一年,汴京就有了。


    其實想想,前世挺遺憾的。那十年間,對於外麵的一切,她也隻能是聽說,未能親眼目睹丞相治理下的太平盛世。


    林一禾越來越堅定,這一世定是老天要成全她。


    另一頭,黃靈秀出了酒樓便沒心情和好姐妹再待了,急匆匆回了蘇府,迫不及待把今日看到的告訴自家夫君。


    天可憐見的,這一路她的心髒都快要躍到嗓子眼了。


    她可真是生了個了不得的兒子喲。


    在酒樓吃過午飯,蘇恒看出林一禾有些困意,記起她有午歇的習慣,笑問道:「可要睡一會?」


    如此珍貴的時間用來睡覺?林一禾哪舍得,忙搖了搖頭,緊接著又喝了一杯濃茶提神。


    「不礙事,我昨夜睡的很足,不困。」


    其實她在撒謊,昨晚她太興奮,很晚都沒睡著。


    蘇恒眼睜睜看著她又喝了一杯茶,擔心她一會內急,摸了摸她腦殼,體貼道:「我們歇上一會再走。」


    「好啊。」林一禾沒什麽不樂意的,在這待著,還可以拖拖小手呢。


    林一禾頭挨著蘇恒肩膀,眼睛眺望著窗外。


    天很藍,和地麵的喧鬧決然不同,抬頭看向天空的時候,會讓你的心無比靜謐。


    安心,是此刻林一禾最深刻的感受。是她活了三輩子,都不曾有過的那種安心。所有顧慮、所有包袱,統統都沒有了。有的,隻是眼前那藍藍的天,還有耳邊蘇恒沉著有力的心髒跳動的聲音。


    一下一下,緩慢而又有力。


    似一首催眠曲,不知不覺讓她闔上了眼。


    蘇恒察覺到身邊的人漸漸安靜了,低頭一看,笑了。


    小姑娘竟然靠著她肩膀睡著了。


    還說不困,可真是嘴倔的小丫頭。


    怕她著涼,蘇恒伸手把她整個身子摟入懷,還很不放心地摸了摸她額頭。摸完自己也笑了。


    又不是溫病,摸額頭能摸出什麽來。


    對著阿禾,他可真是容易失了方向。


    明明不是十六七歲的衝動少年,但對著她,總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五六歲,那最肆意的時候。


    揚鞭打馬,對酒吟詩。滿腔熱血與抱負。


    十七歲登科入仕,八年官場沉浮,早已將他風流快意盡數抹去。


    旁人隻道他少年得誌,仕途更是扶搖而上,不到而立之年位居相位。可誰又直到,不過八年,他的心已曆遍滄海。


    林一禾這一覺睡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若不是內急,隻怕仍會繼續睡下去。


    她紅著臉,小聲和蘇恒說道:「丞相大人,我、我要離開一下。」


    臉上窘困,眼神閃爍。


    蘇恒意會,含笑點點頭。


    再回來,林一禾已精神了許多,再不會哈欠連連。


    她有些不好意思衝蘇恒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睡著了。」


    蘇恒嘴角一直噙著笑意,說了句無妨。


    在她小憩的功夫,他的心也難得可以拋卻雜事,隻靜靜看著她安靜沉睡的容顏,何嚐不是一大快活。


    可這想法已有些不像話了,更是沒好意思把這樣的話說出來。


    兩人在這雅間待的時間實在有些久了,離開的時候,掌櫃和小二都不由多看了兩眼。


    整個下午,蘇恒耐心陪著林一禾逛廟會,但凡她想看的、好奇的,他都靜靜在一旁等著她滿足好奇心,甚至有些還能講解一二。


    林一禾聽得頻頻咋舌,瞪大了眼睛問:「你還有什麽是不知道的?」


    這樣太神奇了,學問好也不帶這麽全才的啊,連街邊小玩意都全知道。


    林一禾的勝負欲被激起來了,非要找一樣能考倒他的才肯罷休。


    然而一樣接一樣,她本鬥誌昂揚,到慢慢有些泄氣。


    蘇恒不忍再逗她,隻好老實承認:「小時候,我也是個頑皮的孩子。」


    這種廟會,小時候跟著母親逛過很多次。


    林一禾聽得好生羨慕啊,有個活潑可愛的母親,可真是幸福啊!


    嚶嚶嚶,她已經有些不受控製,喜歡起這個未來婆母了。


    兩人逗樂之際,忽聽得旁邊傳來一聲‘蘇大哥’。


    林一禾順著聲音看過去,笑容頓時垮了。就在蘇恒身後不遠處,班千柔和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齊齊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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