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說餓,蘇母有些心軟了,怎麽說都是唯一的孩子,還真從小到大沒凍著餓著過。


    掙紮再三,母愛還是輸了,黃靈秀踢了丈夫一腳。蘇成立刻明白過來,板著臉道:「孩子怎麽能餓呢。」


    說完,讓人去添了一副碗筷。


    黃靈秀努力維持麵上的怒意,心裏卻不免有些心酸感慨,一家三口好久沒遮掩坐在一起吃飯了。


    等飯吃的差不多,蘇恒屏退了一旁伺候的下人,打算和父母開誠布公談一談。


    不等他開口,蘇母先說了。


    「你這臭小子,從小到大聰明有主見,娘一直覺得生了你這個兒子,省心,我和你爹也不曾怎樣管過。所以現在,你是想把我們過去二十五年不曾操過的心,一下子補回來嗎?」黃靈秀說著說著,眼紅了。


    她其實也不是想幹涉兒子的感情,畢竟哪怕對方是太後,她也糾結得分不出,到底是兒子終於有女人了讓她更高興,還是兒子單身一輩子讓她更擔心。


    蘇恒長這麽大就沒看母親眼紅過幾次,所以這次,自己是真的讓她擔心了。


    心一軟,他柔聲道:「娘,兒子有分寸的。」


    黃靈秀很想呸他一口,可不敢,更不舍得。


    她有時候也真開不起自己這個做母親的,怎麽就這麽怕兒子呢?難道是老天爺對她不怕丈夫的懲罰?


    含淚望天!


    蘇成沒想到自己夫人真的流淚了,心痛不已。


    心痛讓他失去了幾分理智,也有了罵兒子的勇氣。


    他怒拍了拍桌子,吼道:「有個屁分寸!」


    但他這一下,沒把蘇恒鎮住,倒是把自己妻子嚇了一跳。


    黃靈秀捂住胸口,一臉不敢相信看著丈夫,磕磕巴巴道:「你、你竟然如此粗魯!」


    蘇成臉刷一下紅了,忙解釋:「我、我這是氣昏了頭!」


    說完,真帶了三分怒氣瞪了兒子一眼。


    若不是這個兒子,他怎麽會在夫人麵前形象大跌。


    不孝子!氣了娘又連累爹。


    蘇恒心中的無力感啊,別提有多重。他的爹娘是不是太快忘記,叫他過來是為了什麽事?


    從小到大總是這樣,每次他們要說事情,總是說不了幾句就自己把自己帶偏。


    成長中的多少困惑,都是他自己解決的!


    唉!


    蘇恒這一聲重重的歎氣,終於再次把蘇父蘇母的注意力拉了回來,意識到自己還沒和兒子講正事。


    蘇成輕咳了聲,掩飾自己重妻輕子的事實,道:「你說說,昨日和太後是怎麽回事。」


    蘇恒苦笑:「爹娘覺得呢?」


    頓了頓,他一臉堅定和他們說道:「你們放心,這事我自由分寸,但對太後,我誌在必得。」


    誌在必得!


    黃靈秀聽得後背發涼,好想暈過去!


    二十五年,黃靈秀可從來沒從自己兒子口中聽過,對什麽誌在必得。哪怕當年科舉考試,也是一副聽天由命,盡力就好。


    關乎一生的事,卻如此雲淡風輕,她和丈夫都急壞了,請了三個先生日夜輪番教導,就是怕這個聰明絕頂的兒子不把科考當回事,自毀前程。


    興許是被逼煩了,他幹脆在外麵找了處宅子搬出去住,揚言不考中不搬回府。這又把黃靈秀夫妻嚇到了,生怕沒了這兒子。還好他天資聰慧,果然一舉得魁。


    黃靈秀想起當年,仍頗覺驕傲。


    等等,她想遠了。


    黃靈秀喝了口熱茶穩住飄遠的思緒,但卻控製不住去想,兒子對太後如此誌在必得,如果逼急了,會不會和蘇家脫離關係?


    這一想,心肝都顫抖了。眼看丈夫又要吼人,她忙把手中的杯中往桌麵上重重一擱,教訓道:「好好說話,大聲嚷嚷能解決問題嗎?」


    本來也隻是裝模做樣的蘇成和已經做好思想準備好好哄母親的蘇恒齊齊一愣,父子兩都很詫異,他們妻子/母親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沉著理智了?


    黃靈秀可不管丈夫兒子詫不詫異,指了指丈夫,道:「跟我過來一下。」


    說完,領著他走到外頭,腦袋挨著腦袋,嘰裏咕嚕說了好一番話。


    無非就是重提蘇恒十四歲那年因為被家裏逼得急,在外頭買了宅子,搬出去住了兩年的事。兩人分析者,這次他對太後還誌在必得的態度,要如何做,才能把握好這個度。


    但越商議,兩人心裏越沒譜。


    最後蘇成小心翼翼勸道:「恒兒一向比我們聰明,要不,隨他?」


    黃靈秀苦著臉,對丈夫這建議很是心動。主要是太清楚一點,他們全家加起來,怕都不是兒子的對手,反對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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