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又紅了臉,皇後撲哧笑了,「我分明是打趣子湛呢,他都沒臉紅,你倒先臉紅了,難不成私下跟子湛在一起時,也這麽愛害羞嗎?」


    陸瑤輕咳了一聲,勉強鎮定了些,她正想說什麽,卻聽沈封寒悠悠道:「皇嫂這般愛作弄人,皇兄知道嗎?」


    「誰又作弄人了?」伴隨著一聲「皇上駕到」,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殿內,正是當今聖上。


    眾人連忙拜了拜,皇上擺了擺手,「大過年的,不必多禮。」


    皇後起身後,才笑盈盈道:「臣妾可沒有作弄人,分明是子湛護妻深切,連我這個當嫂嫂都打趣不得了,母後可以為臣妾作證。」


    太後臉上這才有了笑意,她最近一直因為徐雅的事,有些難受,見今日的慈寧宮熱鬧不少,她心底也有些高興,笑道:「哀家兩邊都不幫。」


    見她臉上有了笑意,皇上鬆口氣,笑道:「看來這宮裏還是熱鬧些比較好,朕都幾日沒看到母後這麽高興了。」


    淑妃笑道:「可不是?等明年這個時候,子湛的孩子也可以來參加宮宴了,宮裏定然會更加熱鬧幾分,母後隻怕會更高興。」


    聽了淑妃的話,太後眼眸微動,忍不住衝陸瑤招了招手,「快過來,讓哀家仔細瞧瞧。」


    陸瑤又離近了些。


    太後又問了她幾個問題,飲食如何,可有孕吐,陸瑤皆一一答了。


    太後當年懷孕時,便時常孕吐,幾乎吃不下東西,著實糟了罪,她很理解孕吐的痛苦。見她同樣胃口不佳,還跟陸瑤說了幾個緩解孕吐的法子,少食多餐,多食清淡,多喝水什麽的。


    陸瑤一一記在了心上。


    皇後打趣道:「母後還真是偏心,當初臣妾懷孕時,可沒見母後如此費心的教導。」


    清楚她隻是嘴上說說,太後笑了笑,「你呀,有皇上關心還不夠嗎?」


    皇上對她雖然向來敬重,比起沈封寒對陸瑤,卻終究少了些什麽,她早就不是當年剛入宮那個小姑娘了,也不會再奢望什麽,反正該得到的恩寵她也得到了,她隻求下輩子再也不要嫁入皇家,隻盼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眼底的寂寥一閃而過,皇上並沒有留意到,就算留意到估計也不會有波動,他處在這個位置,很多事都不能隨心所欲,連他過得都不盡如意,又哪有那麽多精力去琢磨旁人的小情緒?


    這一頓團圓飯,一直吃到很晚才散去。


    回府時,夜已經深了。


    沈封寒跟皇上喝了一些酒,他嫌棄身上有酒味,便沒有陪陸瑤坐馬車,而是騎著馬在前麵開路,走到一半,天上卻下起了雪。


    陸瑤還是忍不住掀起簾子看他時,才發現下雪了,他肩上都落了一層白雪,陸瑤心疼不已,連忙喊車夫停車,想讓他上車,沈封寒本不想上。他行兵打仗時,什麽苦沒吃過,不過一點雪,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陸瑤卻怕他受寒,見她撩著簾子,遲遲沒有放下的意思,馬車內不知道灌進了多少冷風,沈封寒隻好妥協了。


    他並沒有喝多少酒,身上的味道早散了。


    他一上車,陸瑤便拿起布巾幫他擦了擦肩上的雪,有些已經化了,他衣服都濕了,小丫頭蹙起了眉,眼底滿是指責,「你怎麽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大冷的天,萬一患了風寒怎麽辦?快把披風脫了。」


    沈封寒解開了披風,絲毫沒有懺悔的模樣,明明說著關心的話,語言仍舊淡淡的,「我身上帶著涼氣,你離我遠些。」


    陸瑤好笑不已,忍不住戳了他一下,「能有多少涼氣?我又不是弱到一點涼氣都見不得?你至於這麽小心翼翼?」


    好在馬車上有備用的大氅,陸瑤叮囑他穿上後,才有心情討論下雪的事。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陸瑤本以為今年不會下了,誰料年三十竟然又下了雪,小丫頭高興不已,下馬車時,還忍不住仰著小臉去接雪。


    剛剛還指責著沈封寒不愛惜身體,轉眼就淘氣了起來。瞧到她孩子氣的舉動,沈封寒彈了一下她的腦袋。


    瞧到他眼底的笑意,陸瑤臉上微紅,小聲解釋道:「我隻是感受一下而已,又不是一直在淋雪。」


    沈封寒將她抱下了馬車,丫鬟連忙撐開了傘,因為不敢離沈封寒太近,侍衛便接過傘,為兩人遮雪,陸瑤晃了晃沈封寒的手臂,「我想自己走。」


    路上已經落了一層薄雪,怕她滑倒,沈封寒沒有鬆手,「乖一些。」


    陸瑤隻好作罷,「那我為你撐傘總行了吧?」


    沈封寒垂眸看了她一眼,想著一把傘沒有多重,便讓侍衛將傘遞給了她,陸瑤一隻手撐著傘,一隻手抓著他的衣襟,小腦袋忍不住靠在沈封寒懷裏蹭了蹭,「我都為你撐傘了,如果雪能下一晚上,你明早替我堆個雪人好不好?」


    沈封寒瞥她一眼,「你還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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