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前,她過來看見大丫在給小盛不斷地更換著濕毛巾,就想從大丫的手上接過來,讓大丫上床躺著,可大丫說什麽都不樂意。


    赤腳大夫姓岑,他頂上了蘇蟬方才的位置,和藹道:「大丫,你這樣隻能起到緩和作用,並不能治本,來,給我讓讓,我給小盛看看。」


    「好!」舒燕忙不迭地起身,卻因維持同一個動作太久,突然起身而導致眼前一黑,整個人虛晃著就要倒下。


    封景安臉色一變,趕忙上前扶住舒燕,「沒事吧?」


    「沒事,隻是突然起來有點暈,我坐一會兒就好了。」舒燕示意封景安將自己扶到一邊坐下。


    封景安抿唇,直接將舒燕打橫抱了起來,幾步送到了一邊的椅子上,舒燕直到被放到椅子上,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被封景安當著村長等人的麵給抱到了椅子上,耳根一紅。


    岑大夫替舒盛把脈,探得的脈象令他止不住地想搖頭,這身子骨也實在是太差了啊。


    「大夫,小盛怎麽樣?」見岑大夫搖頭,舒燕心下一個咯噔,頓時顧不得糾結封景安當著別人的麵抱她是不是不合規矩。


    岑大夫收手搖頭:「身子骨太差,即便是開了退熱藥方,也不一定能保證退熱。」


    頓了頓,還是接著道:「就算是最後僥幸退了熱,也須得用上好的養身藥材養著,否則小命仍舊沒法保住。」


    舒燕臉色一白,這大夫是在隱晦地讓她不要救了嗎?


    「開藥吧。」封景安臉色有些冷,救不救,不是他說了算的!


    岑大夫噎了噎,覺得自己白好意地提醒了,心中頓時一怒,「開藥簡單,你先把出診費付了,五個銅板。」


    「五個銅板,給你!開藥!」蘇蟬從隨身荷包裏頭取出五個銅板塞進岑大夫手裏,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看他方才對大丫那般和藹,還以為他是個好的呢,結果卻是個看不起人,想讓大丫別救自個兒親弟弟的!


    岑大夫收好銅板,轉身從自己帶來的藥箱裏頭取出一包包得嚴嚴實實的藥包,「這就是退熱的藥,半兩銀子一包,小盛要退熱,須得喝三包。」


    那也就是一兩半的銀子。


    不待舒燕開口,周富貴便先拿出銀子遞給了岑大夫,並道:「給大丫也看看。」


    「不用看,也是發熱,喝藥就行。」岑大夫提筆刷刷寫下退熱藥方,「我這兒配的退熱藥就隻剩下這三包,她的藥,你們得自個兒尋個藥房買。」


    言罷,把除了寫下的藥方以外的東西收好,提著藥箱離開。


    沒人攔著岑大夫,蘇蟬主動拿起兩包藥往廚房去,「景安,你照顧大丫姐弟,嬸兒給你們熬藥。」


    「麻煩嬸兒了。」封景安沒拒絕蘇蟬的好意,動手又將舒燕抱了起來,這回是將她抱回了床上。


    舒燕掙紮著想要起來,卻被封景安一手按下,「好好躺著。」


    「……我已經好多了,現在太晚,不能再麻煩嬸兒熬藥,我來就行了。」舒燕做不到跟人借錢還讓人給自己熬藥。


    周富貴連連擺手表示:「沒事沒事,大丫你好生歇著,熬藥交給你嬸兒來就行了。」


    「那怎麽好意思?村長,您跟嬸兒回去歇著吧,熬藥我自己來就行了。」舒燕抬手想拿開封景安按住她的手,奈何封景安的手像個鐵鉗子似的,她怎麽拿都拿不開。


    「封景安,你鬆開!」


    「不!」封景安毫不猶豫地拒絕,並讓周富貴先回。


    周富貴不放心一會兒讓自個兒媳婦獨自歸家,索性道:「景安,你跟大丫好好說,叔去跟你嬸一起給大丫跟小盛熬藥。」


    「大丫,你不必跟我們客氣,誰都有難處的時候,今兒個我們幫你,日後說不定就是你們幫我們了,所以不用心裏過意不去。」


    說完轉身出去,隻留給舒燕一個背影。


    舒燕眼眶一紅,真正的親人不聞不問,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反倒是對他們關心有加。


    「封景安,你一定要考上童生,當上官!」不能讓那些對他們好的人失望。


    折騰到後半夜,舒燕姐弟倆才喝上退熱藥休息。


    藥效作用下,舒燕與舒盛沉沉地睡去。


    封景安送周富貴夫妻倆離開後,就鑽進了木工房,將所需要的東西都搬進了正屋裏頭,方便他一邊做東西,一邊照看舒燕姐弟二人。


    一夜過去,封景安記不清自己替舒燕姐弟二人換了多少次濕毛巾,隻記得等他確認他們的燒熱都退下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趁著姐弟二人沒醒,封景安起身強打精神去廚房熱粥。


    昨兒個夜裏,蘇嬸兒怕舒燕姐弟醒來後沒東西吃,愣是替他們煮了一鍋粥,讓他想吃的時候,直接再燒一會兒火,熱一下就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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