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呢?」


    「姐姐說去地裏除草,還沒回來。」舒盛不自覺流露出幾分擔憂,這眼見著太陽就要落山了,姐姐再拚,現在也該是回來了才對。


    封景安將買回來的東西往舒盛懷裏一塞,扭頭便往自家地的方向而去,「我去看看,你守著家,把那些東西都收好。」


    ‘我跟你一起去’的話還未出口,封景安人已經走出了老遠的距離,舒盛沒法子,又不想給封景安添麻煩,隻好是依言將懷裏的東西先抱進屋。


    封景安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自家地,沒見舒燕身影後,他就知道舒燕根本就不是她對舒盛說的那般是來地裏除草!


    大病初愈的人,她能去哪裏呢?


    「封景安,我想進山一趟。」


    突然,舒燕曾對他說過的話浮上腦海,封景安臉色瞬間一變,難怪他讓舒燕隨他一起去交貨,她不肯,合著根本就是在打著趁他不在進山的主意!


    她到底知不知道一個人進山有多危險?


    胡鬧!


    「景安,你怎麽杵在地裏臉色這麽難看?」王寡婦收工回家路過封家的地兒,見封景安臉色難看地站在他家的地裏,不由得有些奇怪。


    封景安勉強笑了笑,問:「王嬸兒,您今兒個見著大丫了嗎?」


    「沒見著,不過倒是見著了方芥藍對著後山的方向嘀嘀咕咕,說什麽應該是看錯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看到了啥。」王寡婦搖頭。


    封景安本就難看的臉色這下直接是黑了下來,這二者之間肯定有關係,方芥藍那人,不關心的,從來不會在意。


    她會那般嘀嘀咕咕,多半是瞧見了舒燕進山,又懷疑舒燕沒有那個膽子,所以才說‘應該是看錯了’。


    「王嬸兒,勞煩您去知會村長一聲,就說大丫自個兒一人進後山了,請他帶著人前往後山尋一尋。」說完,封景安抬腳就往後山去。


    王寡婦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封景安說的啥,臉色頓時變了變,拍了大腿一掌便趕緊往村長家去,「哎喲,這個大丫,真是要命!」


    「自個兒一人,她怎麽就敢進山呢?這不是胡鬧呢嗎?」


    封景安一頭鑽進後山,臉色冷凝地仔細辨認著後山裏新添的痕跡,順著那些痕跡去尋舒燕。


    她最好是沒事,否則……


    後山甚少有人敢往深處走,所以往深處去發現的新痕跡,必定就是今兒個舒燕走過的。


    這對於封景安來說不難,隻是找到了痕跡之後,發現其中有些新痕跡很亂,像是在慌不擇路的情況下弄出來的,他本就不安的心頓時更不安了。


    什麽情況下才能讓一個人在深山裏慌不擇路地亂跑?


    遇到生命威脅的時候!


    「大丫!聽見了應我一聲!」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暗,他還沒找著舒燕的身影,封景安更急了。


    躺在樹下,死去野豬旁的舒燕眨了眨眼,「剛剛,我是不是聽到封景安的聲音了?」


    「大丫!你在哪?!」封景安得不到回應,又喊了句,憑直覺選了個方向找。


    好死不死,剛好跟舒燕所在位置相反。


    舒燕眼睛一亮,「我沒聽錯!」


    「封景安!我在這兒!」她興奮的用最大的聲音回應。


    太好了,隻要封景安找到她,今兒個她就不用在山裏過夜,時刻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夜間出現的猛獸給吞了。


    封景安往相反方向而去的腳步一頓,這聲音……


    「大丫,是你嗎?你在什麽位置?」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但是,我躺在一顆大樹下,你過來的時候要小心些,這裏有顆很大的蜂窩!」舒燕簡直要哭了,封景安他聽到了!


    封景安辨認出舒燕的聲音好像是從自己的身後傳來的,當即毫不猶豫地轉身尋了過去。


    繞過了一人高的灌木叢,封景安發現了被自己遺漏掉的新痕跡,忍不住加快了步伐,須臾間,舒燕如今的狀況就撞入了他的眼中。


    被砍刀砍中後臀躺在地上不動彈了的野豬,舒燕直挺挺地躺在那野豬邊上,目露興奮地看著他。


    舒燕動了動想向封景安招手,沒想到牽扯到了自己的傷,瞬間疼得齜牙咧嘴,啥話也說不出來了。


    「……」封景安抿唇,走近舒燕,俯視著她,「你可真是能耐啊,野豬都被你給砍死了呢。」


    舒燕:「……」


    大可不必說這種透著反意的誇獎。


    他在拐著彎罵她不自量力,她懂的。


    偷偷一個人進山是她不對,舒燕乖乖認錯,認慫:「對不起,但我不是想逞能,我隻是想在山裏找些能拿去賣的東西換銀子,沒曾想遇見了野豬。」


    「你該慶幸遇見的是野豬而不是老虎,否則我找到的就不是活生生的你,而是你衣裳的碎片。」被老虎給撕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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