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混蛋的一聲嚎叫,著實把我嚇得夠嗆,我望著炕上的那個鬼魂,它轉頭望向了我,我渾身一抖,二話不說穿著大褲衩,連鞋都沒來得及穿拔腿就跑。


    開玩笑,我現在要啥沒啥自然鬥它不過,但是要說小哥這一年也不是白混的,隻要老七在手我還怕它?


    於是,我慌忙朝著門外跑去,可是還沒等跑兩步,忽然冷風襲來,我渾身一震,直感覺到兩條腿就好像灌鉛似的那麽沉重,竟然一動都動不了了。


    奶奶的,這是什麽妖法啊!?我渾身不停使喚,隻能僵在那裏,連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隻能張大了嘴,不住的喘氣,同時心中的恐懼再次出現,這可怎麽辦啊?!


    隻見那個穢三兒對我陰森森的笑了笑,然後對著韓萬春招了招手,韓萬春的身子就像木偶一樣直勾勾的坐了起來,隻見那個鬼魂伸出了手來,慢慢的抓住了韓萬春的脖子,將其提到身前,然後將臉湊了過去。


    “不要!!!”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我都無法接受這老家夥就這麽掛掉,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錢紮紙又跑了進來,他手中抓著我的老七,我心中一喜,便對著他大喊道:“小錢!趕緊的,用這玩意兒敲它!!!”


    錢紮紙聽到我這麽一說後,哪裏還有半點猶豫?隻見他大吼了一聲,一腳踏在炕上,然後借力縱身一躍拿著老七就要砸向那個鬼魂。


    可下一秒的事情,我竟怎麽都想不到,隻見那個鬼魂嘿嘿一笑,一隻手抓著韓萬春的脖子,另一隻手就這麽隨手一拉,竟然將錢紮紙打飛了出去,錢紮紙瘦弱的身板摔在了炕頭的強上,咣的一聲!他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我驚呆了,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見那錢紮紙跌坐在了炕上,而那個鬼魂竟抓著韓萬春向他砸去,兩人的腦袋磕在了一塊兒,就好像兩塊大石頭或者大西瓜互相碰撞似的,彭的一聲,然後下一刻,我感覺臉上濺上了幾滴黏糊糊的液體,在看兩人已經倒在了炕上,手足不住的抽搐,鮮血染紅了被子,眼瞅著是活不過來了。


    而我,卻一動都不能動,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我感覺自己的瞳孔放大,他倆……就這麽死了……?


    “啊……啊…………”極度驚恐之下,我竟然說不出話來,這兩個我最要好的人,竟然在這個晚上,被一個惡鬼給殺死了,這讓我怎麽能接受?極度的傷心之餘,伴隨著極度的恐懼,兩人的屍體,勾起了我內心之中潛藏最深的那份恐懼,看見老瘸子上吊時的那種心情再次出現,我瞪著眼睛,嘴巴張的大大的,呼吸混亂,抽氣的聲音聽上去就好像一個破風匣。


    但是,那個惡鬼並沒有給我思考的時間,在我還沒有回過神兒的時候,他就已經飄到了我的身前,雙手朝著我的脖子伸了過來。


    而就在這時,我的身體似乎又恢複了正常,她的爪子卡住了我脖子的同時,我也就來不及多想,雙手也同時伸出,老天保佑,我竟然能夠碰到他,於是我絕望的大叫了一聲:“你想殺老子,老子死也要掐死了你!!”


    如果放在以前,估計我是沒有這般的勇氣,但是現在卻不同了,我心中萬念俱焚,心想著錢紮紙和韓萬春都死了,那我即使活下來又有什麽意思?一瞬間,我雙目緊閉不能呼吸,而雙手也不敢放鬆,狠命的掐著那個鬼魂的脖子,也不管鬼能不能被掐死,但卻不斷的用力。


    而就在這時,忽然我的左太陽穴一陣劇痛,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給砸了一下似的,忽然渾身一哆嗦,等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我竟然還躺在炕上,眼前是錢紮紙是錢紮紙一張蒼白的臉,他蹬著眼睛,雙目上翻,嘴角上掛著白沫,而我的雙手,竟然正掐著他的脖子!!!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我頓時愣住了,然後慌忙放開了他的脖子,隻見錢紮紙不住的咳嗽了起來,一邊咳嗽,一邊對著我罵道:“你奶奶的……咳咳,不就是摸了一下你的屁股麽,至於這麽玩命的掐我,想弄死我麽?!”


    我頓時慌了,於是也連忙坐起了身子,然後不敢相信的四下望了望,發現韓萬春還在我的身旁打著呼嚕熟睡,黑漆漆的屋子裏,哪裏有什麽穢三兒的鬼魂?


    我這是怎麽了?我不住的喘息著,這時才發現渾身已經被汗水浸濕,隻見錢紮紙罵罵咧咧的小聲對我說道:“你這是中的哪門子邪啊………………”


    於是錢紮紙告訴我,他說剛才自己忽然醒了,然後發覺有點不對勁,院子外麵好像有個什麽,他拿眼一瞧,原來是個鬼魂,他覺得那鬼魂有點不對勁兒,於是便搖醒了我,哪知道他剛對我說‘鬼來了’以後,我竟然愣住了,臉色越來越差,過了好一會兒,他見我不對勁兒,便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我的屁股,哪成想我忽然發難,竟然卡住了他的脖子,他驚嚇之餘,便隻好隨手亂摸,慌亂中抓到了一根東西,便狠狠的砸在了我的太陽穴上。


    我聽他說完後,身子頓時一哆嗦,隻覺得這種經曆似曾相識,想著想著似乎想到了什麽,於是便慌忙轉身望向了窗外。


    那群瘟死的黃皮子!!一定是他們,他大爺的,一定是他們在暗中搞鬼!


    要說這一年裏它們還算安穩,以至於我都差點把這幫貨給忘了,感情他們埋伏的夠深的啊,要說早日裏聽到的那些奇怪的傳聞確實讓我的心中有了些恐懼,外加上我剛睡醒時神誌有些不清醒,聽到錢紮紙說鬼來了,自然會往哪被掘墳了的老太太身上想,這幫孫子就趁此機會又讓我體驗了一把4d電影。


    他奶奶個孫子的,看來對於這幫家夥,真是一點都不能放鬆啊,我說剛才拿經曆怎麽好像有點熟悉呢,感情是大話西遊啊!


    想到了這裏,我便不由得憤怒,然後罵道:“嗎的,有是那些貨,小錢,真對不住,你沒事兒吧…………”


    “差點被你給掐死。”錢紮紙這時似乎恢複了一些,他問我:“你說哪些貨啊?那些黃皮子烤肉?”


    我惡狠狠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著他說道:“跑不了了,一定就是它們,這幫混蛋簡直欺人太甚了,我一直以為這些孫子消停了就沒管,沒想到今天又跟我玩這一套,嗎的,我叫胡白河它們來除掉它們算了!!”


    要說對於那些黃皮子,我之前的心裏其實還是有些愧疚的,畢竟祖輩對不起人家,心想著反正我都不怕它們了,它們願意跟著就跟著吧,哪成想這根本就防不勝防,又中了幻覺,剛才差點兒沒把錢紮紙給掐死,於是我頓時起了殺心,心想著畜生就是畜生,真的不能跟它們玩和平講道理,對付畜生最有效的方法隻有以牙還牙,它們還當我是那個什麽都不懂的膽小鬼呢啊這是,我心裏想著它們不是想在老子有生之年弄死老子麽,開玩笑,我等得了那麽久?把我惹急了現在就弄死你們!!


    錢紮紙剛才抓著的正是我開元鼓的鼓鞭,這鼓鞭質地很硬,戳在太陽穴上沒想到還能起到跟蘇譯丹那銀針一樣的效果,要說昨晚跳完神以後,我脫了衣服,連同著鼓將那些東西都丟到了炕梢,沒想到這一舉動竟然救了我一命。


    於是我說到了這裏,便對著錢紮紙惡狠狠的說道:“跟我走,出門跳神碼人來給你報這個仇,我就不信了………………”


    哪成想我這話剛說出口,隻見錢紮紙眨了眨眼睛,然後跟我說道:“你說那些黃皮子,我也沒看見它們啊?”


    什麽?我又愣住了?心想著不是它們?那我為什麽又出現幻覺了?難道是這些三孫子學會了什麽新技能?隔空催眠麽,不帶這麽玩兒的吧!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隻見錢紮紙忽然小聲對我說道:“不好,那鬼來了,趕緊躺下!”


    說罷,他一把拉我躺下,我當時腦子裏麵亂的可以,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隻聽錢紮紙對我說:“剛才它是去那老聶頭房間了,現在又過來了,這玩意兒挺邪門兒,別出聲!”


    原來,這錢紮紙剛才在院子裏麵看到的那個鬼魂,並沒有直接來到我們這個屋子,而是飄到了老聶頭的房間,我聽到了此處,心中便又道了聲不好,暫且把那黃皮子的事情拋到了腦後,躺在枕頭上閉著眼睛,直感覺到一股陰風吹來,同時心中不住的苦笑,奶奶的,這感覺怎麽這麽熟悉?


    那冷風嗖嗖的吹來,我和錢紮紙一聲不吭,又裝作睡覺,老實說,我當時真的感覺自己都有些神經衰弱了,真不知道是我瘋了還是怎麽一回事兒。


    不過即便如此,我也沒敢聲張,隻聽‘滋噶’一聲,門開了,然後屋子裏的氣溫下降,我心裏想著,娘的,這回可是正主兒了。


    屋子裏依舊漆黑一片,我感覺到腦袋上麵一陣風吹起,便小心翼翼的把眼睛眯開了一條縫隙,打眼望去,心中又是一驚!


    靠,這哪是什麽穢三兒啊,分明就是那個聶寶中嘛!!


    隻見那聶寶中低著頭站在我們的麵前,上半身不住的搖晃著,翻著白眼,提著一把菜刀,陰森森的望著我笑著,表情十分的猙獰,隻見他望著炕上的我們三個,然後張開了嘴巴,幽幽的說道:“一個,兩個,三個,嘿嘿……都跑不掉啦,都跑不掉啦……。”


    通過我多年的臨床經驗來看,這聶寶中是典型的被髒東西上身以後的反應,我心裏麵暗罵了一聲,看來這個聶寶中一定是被髒東西給附身了,雖然我不知道這個髒東西是什麽,不過也能猜出,十有八九就應該是那個鬼魂了,妥妥的,雖然不知道它為什麽要殺我們,但是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啊!隻見那個老聶頭兒右手提著菜刀,左手朝著錢紮紙的頭發慢慢的抓去,我心裏麵苦笑著,難道又要上演幻覺中的那一幕了麽?


    別開玩笑了,現實哪是幻覺啊,錢紮紙哪有那耐性,隻見那聶寶中的手還沒碰到錢紮紙的頭發,錢紮紙便再也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就跳了起來,起身的同時,抓著自己身上的被子猛地朝那老聶頭蒙了上去。


    而我見既然已經動手了,便也不再裝睡,馬上爬起了身,朝著那聶寶中撞了過去,那被付了身的聶寶中被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被子還沒有掙脫掉就被我撞倒在了地上,一擊得手,我順手就抄起了開元鼓的鼓鞭,心裏麵大罵道:娘的,看來今天晚上是睡不踏實了。


    不過似乎心裏有了剛才幻覺的陰影,外加上這聶寶中手裏麵拿著凶器,要用老七同他鬥估計是不行,還得跳神請人幫忙,想到了此處,我便大聲的對錢紮紙喊道:“小錢兒!快抄家夥先頂上一陣!我要請人降他!!!”


    錢紮紙應了一聲,然後抄起了炕梢上的背包,從裏麵翻出了一把做紙紮釘架子用的錘子,直接就跳到了地上,掄圓了錘子就朝著那個聶寶中砸去,我心裏麵頓時暗暗叫苦,看來錢紮紙是玩遊戲玩的時間太久以至於分不清夢幻現實了,你這一錘子下去,如果把那聶寶中敲死了那可怎麽辦?要知道這是和諧社會啊大哥,不像遊戲,殺人是犯法的!


    錢紮紙似乎十分的緊張,他這錘子沒什麽準頭,而那聶寶中已經扯開了被子,他揮舞著菜刀,一下就把錢紮紙手裏的錘子砍飛,而且菜刀還在錢紮紙的手臂上劃了一下,劃出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錢紮紙‘啊’的一聲,那錘子脫手而出,砸在了一個衣櫃的玻璃上,啪嚓一聲,玻璃碎了一地,我當時已經摸索到了開元鼓,心中真不知道應當是該慶幸還是該擔心,而玻璃碎掉之後,隻見我身旁的韓萬春忽的一下坐起了身,然後揉著眼睛罵罵咧咧的叫道:“幹啥啊,三更半夜的,還讓不讓人…………”


    我們都愣住了,韓萬春話還沒有說完,就轉頭望見了滿地狼藉,以及翻著白眼表情猙獰的聶寶中,他十分平靜的望了望聶寶中手裏滴血的菜刀,那刀在黑暗中甚是紮眼,還有受傷了的錢紮紙,然後又望了望我,那一瞬間臉上最少閃出了五種表情,隻見他驚悚的大嚎了一聲:“媽呀!!”


    然後就暈了過去,腦袋倒在了枕頭上,不省人事。


    我心中苦笑道,看來現實跟幻覺還是有相同之處啊,這老混蛋又嚇暈過去了。


    但當時情況緊急也由不得我多想,我也顧不了多少了,一邊狠狠的敲了一下手中的開元鼓,一邊對著錢紮紙叫道:“小錢兒!拿凳子跟他幹,給我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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