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和錢紮紙已經定下了一個初步的計劃,畢竟現在那盡頭有鬼差把守,如果我們不做點什麽的話,我很難潛入其中。


    於是我和錢紮紙當下就解下了背包,酒水之前就已經喝了個幹淨,現在裏麵剩下的隻有實用的東西,也就是紙錢。


    錢紮紙望著背包裏的紙錢,然後抬頭又望了望我,隻見他對著我說道:“姚子,答應我,你可一定要回來啊,我就在這裏等你,明白麽?”


    我聽完他的話後,心中一陣感動,他對我確實兄弟情義深重,但正是如此,我才不想讓他這樣,於是我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對著他說道:“兄弟,咱倆不用多說什麽,能認識你,哥們這輩子值了,你等會在外麵等我吧,算我求你幫我一個忙,在外麵給陳叔打電話,如果兩天以後蘇譯丹真的死了,那你就不用再……………………”


    “放心吧,我會等著你的。”錢紮紙打斷了我的話,然後也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對著我十分無所謂的說道:“反正這是我老家,我一直等著你,你可別不回來啊。”


    他這話真的給了我極大的力量,於是我點了點頭,我倆也沒再說什麽,隻是抽出了手擊了掌,一世人兩兄弟不過如此。


    之後,我把背包裏麵的紙錢留了一些,剩下的全都交給了錢紮紙,然後這才躲在了一旁裝路人甲,而錢紮紙則大模大樣的朝著那兩個鬼差走去。


    “站住!還沒到時辰不準回去!”還沒等我倆走進,二鬼差其中一個便發話了,我拿眼望去,隻見這倆鬼差長得一個比一個寒顫…一個的臉型就像個牛角麵包一樣,還是個‘地包天,,留著八字胡,兩個小眼睛賊溜溜的,無時無刻不透露著市儈猥瑣的光芒,而它旁邊的那鬼差的長相也比它強不到哪兒去,臉型整個一撒尿牛丸,圓滾滾的臉上布滿了坑坑窪窪的麻子坑…不過這位仁兄的眼神倒是相當的正義,就跟倆燈泡似的炯炯有神。


    我心想著這地府裏麵的審美觀怎麽就這麽差勁,怎麽鬼差都長了一副副食品的臉啊,不過它們的聲音倒是相當有威懾力,而且腰間攜帶的長刀還沒出鞘就已經帶給了我壓迫感,說起來這種情況我們早就預料到了,於是在那鬼差說完話後,錢紮紙立馬堆出了一副笑容…隻見他伸手擦了擦鼻涕,然後伸手從口袋裏麵掏出了自己的文牒,打開之後朝著那倆鬼差說道:“隊長別開槍,自己人自己人。”


    那倆鬼差見他亮出了錢家的遊陰契,便也沒怎樣,隻見那個牛角麵包臉的鬼差對著他說道:“前天不是才來過麽…怎麽今天又來了?”


    這鬼差的意思,可能就是錢紮紙的老爹前天已經來過這陰司街了,隻見錢紮紙嘿嘿一笑,然後對著那倆鬼差說道:“嗨,你說這事鬧的,我今年不是要高考了麽?所以想來發發錢圖個吉利,來來來,兩位都拿點。”


    我聽到錢紮紙的這話後心裏頓時無語了,我心想著大哥你多大了居然還說自己高考?在過幾年你孩子都能高考了喂!


    不過說起來錢紮紙這人渾身似乎真的帶有一種詭異的氣場…無論是多麽離譜的話…但是從他的嘴裏一傳出來就會變得讓人無法去反駁,可能這也是瘋子的特權吧,起碼那個兩個鬼差好像沒懷疑,說起來也許它倆也不知道高考是個什麽玩意兒吧。


    錢紮紙說罷便從包裏抓出了兩把黃紙往那倆鬼差麵前送…那倆鬼差見送錢的上門兒了,臉上也都不自覺的流露出了樂模樣,不過它們卻依舊沒有動地方,隻見那個牛角麵包有些為難的說道:“小兄弟,你這就有點為難我們兄弟了,我倆正當班呢,不能私自收你的錢啊,你們錢家也真是有心………………………………算了,你去給那些鬼發吧,我們心領了。”


    這一幕被我瞧得真切,我相信傻瓜都能看出這個鬼差心動了,瞧它的小眼睛一邊盯著錢紮紙手裏的錢一邊歇著身邊那個撒尿牛丸,相比它是怕這同班的兄弟打小報告吧,所以隻好幹眼饞而不敢輕易答應。


    其實錢紮紙也跟我講過,貌似地府的規矩很嚴格,特別是對鬼差來說,如果犯錯必有重罰,而且它們往往都是兩兩一組,舉報對方還有賞,所以誰也不敢造次。


    當然了,這些事情也是我們早就預料到的了,所以錢紮紙便對著那鬼差嘿嘿一笑,然後說道:“嗯那,那我發錢去了,卡卡的就是發。”


    說罷他轉身就走,留下他身後的那個牛角麵包有些納悶兒的對旁邊的撒尿牛丸小聲的說道:“這錢家不一致是巴蜀人麽,怎麽這小子說話一股玉米麵兒味呢?”


    撒尿牛丸看了看它,搖了搖頭也沒說話,依舊蹬著倆好像燈泡似的眼睛瞅著四周,而那錢紮紙僅僅走了一酪步便停下了腳步,隻見他一把將文牒塞在懷中,然後從背包裏麵抓住了兩大把紙錢扯開了喉嚨對著前方大喊道:“來哩來哩!!沒錢買貨的父老鄉親們快來哩!!剛出鍋的有情大派送,先到先得,後到你就沒有哩!!!”


    說罷,隻見他把手裏的印鈔往天上用力這麽一撒,昏蒙蒙藍幽幽的天空中紙錢紛飛啥是壯觀,而他這一嗓子喊出之後,隻見周圍的那些鬼魂們盡數回頭瞧他,錢的威力真的是太大了,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要知道這枉死城裏麵的鬼魂根本就沒幾個有錢的,它們來這‘陰司街,咣當也隻不過是當做放風,能買的起貨的鬼還真是占少數,如今見這小子忽然將大把的票子滿天扔,那些鬼魂差不多都會想:這是哪位財神下凡了?


    我望著錢紮紙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還有那些鬼魂們震驚而貪婪的表情,心想著這小子的名字還真就沒起錯,他平時的活計還真就是錢紮紙,對於鬼魂來說,此時的錢紮紙無異於比爾蓋茨他哥錢爾蓋中蓋。


    那些鬼魂們瞬間湧了過來…很多鬼魂趴在地上撿錢,更多的鬼魂則包圍著錢紮紙仲手去抓,一時間場麵相當的混亂,我躲在一旁拿眼望去,隻見那兩個鬼差看見了這一幕後,全都皺起眉頭,要知道錢家每年都來派錢,不過他們之前都是和那些街邊的商販一樣…有固定的攤位,而且領錢的鬼魂也要排隊才行,哪像是現在錢紮紙這樣站在街上就跟推銷壯陽藥似的狂喊呐?


    要知道那些枉死的鬼魂由於在枉死城待得久了,所以極易煽動,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很可能會出亂子。


    當然了,錢紮紙和我就是希望出亂子,且越亂越好…隻見錢紮紙被一群鬼包圍之後,依舊大吵大鬧,並不將錢直接派到那些鬼魂手裏,一雙手還在不斷的抓錢往天上撒,轉眼之間,場麵越發的混亂…那些鬼全都在撿錢,慢慢的,揀變成了搶,你想啊,同樣是白得的一百塊錢,你和別人一起拿在了手裏,你心裏不想要麽?


    人如此,鬼也如此,所以…紛爭出現了。要說這舉動真的有連鎖反應…有一個動手的,就有十個動手的,轉眼間就有數十個惡鬼為了搶錢扭打在了一起。


    見到場麵混亂了起來,那兩個鬼差真的站不住了…隻見那牛角麵包率先衝了出去維持秩序,而那撒尿牛丸則還沒有動彈,見此情形,我的腦袋上就有些冒汗了,該死,如果它不挪窩兒的話,那我該怎麽才能鑽出去啊?


    眼見著時間越來越緊,我當時心裏甚至想到了要拔刀跟它死磕,不過我也明白這個辦法相當的不理智,因為隻要一開打,就等於我同地府開戰,即使那個鬼差能被我給宰了,但是宰掉了一個它,還有千千萬萬個它在等著我,這如果能讓我殺的幹淨?


    該死,這可如何是好呢?


    很顯然,錢紮紙也看出現在這情況的危急了,於是他也沒管那在外圍對他吆喝的牛角麵包,索性一咬牙,將自己的背包往天上一輪,然後大聲的喊道:“全給你們啦!誰搶到就是誰的!!”


    當他做出這一舉動後,那些鬼魂們全都瘋狂了,以至於它們也不聽那鬼差的勒令,反而一窩蜂的朝那背包撲去,場麵一度失控,很顯然一個鬼差是無法維持了,就在這時,隻見那撒尿牛丸終於無法再淡定下去了,他也衝了過去同那牛角麵包一起拽著那些鬼魂,而此時陰司街的盡頭,終於空了下來。


    我心中一陣激動,於是哪敢還有半點猶豫,慌忙趁亂朝著那邊跑去,幾步來到了那片黑暗之前,而此時身後依舊一片吵雜,錢紮紙的獨特嗓音在這喧囂的環境中格外紮眼,隻聽他喊叫著:“怎麽就不讓發了?我高考啊大哥,你知道什麽是高考麽?高考就是………………就是和青春還有兄弟告別啊!!再見啊我的青春,保重啊我的兄弟!!!”


    聽完這話後,我心中一暖,於是下意識的回頭望去,隻見錢紮紙正在那群鬼裏麵對著我笑,而我當時心中一陣激動,於是便也對著他露出了笑容,之後才一頭鑽入了那黑暗之中。


    剛剛鑽進那片黑暗之後,我發現眼前的景象和我所想的根本就不一樣,這裏竟然是一條走廊,一條筆直的走廊,而走廊的盡頭,隱約的能瞧見一扇大門,而我來的那個地方,也是一大門。


    我心裏一愣,雖然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兒,但是我已經沒有了回頭路,所以隻能快步朝前跑去,可是就在這時,忽然身後傳來了兩個嘈雜的聲音:“真跑了一個?”“真的,我清清楚楚看見的!!”


    事後我才知道,原來當時我的運氣不好,那兩個鬼差在維持那些鬼魂秩序的時候,那個撒尿牛丸臉的鬼差正好一回頭,這一看不要緊,登時望見了似乎有個影子鑽進了黑暗。


    所以當時它就急了,一把將刀抽了出來大吼了一聲‘作亂者魂滅,!那些鬼魂登時被它這一嗓子嚇的不敢再動,而它這才跟那牛角麵包吵了起來,當時我哪裏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不過聽到這兩句話後,我心中頓時一驚,心想著壞了,這下暴露了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這條走廊很長很長,我根本無法在它倆進來的時候跑到盡頭,而就算我跑到了盡頭又能怎樣呢?還不是敗露了行蹤?


    該死,這可如何是好?


    當時我直感覺門外的聲音越來越近,於是隻好下意識的讓到了一邊,就在我剛剛站定腳步的時候,門被推開了,那半邊門板差點打到了我的臉,而當時的我自然一聲都不敢吭,就在這時,隻聽那兩個鬼差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了過來,那個牛角麵包鬼差有些抱怨的說道:“你看看,哪有什麽鬼啊?”


    而那個撒尿牛丸臉鬼差的聲音也傳了出來:“真是奇怪了,我明明看到的啊,難道是我看花眼了?”


    我當時躲在門板後背被嚇的渾身是汗,心裏麵不斷的念叨著:沒錯大哥,你是看花眼了,我隻是路過而已啊我真的隻是路過!


    就在這時,隻聽那牛角麵包的聲音說道:“一定就是你看花眼了,你想啊,這些個死鬼在城裏一天天總想上外麵放風,哪有幾個沒長腦袋的想要提前回去的?行了行了,別看了,輕點一下數量不就知道了?”


    老天保佑!隻聽那撒尿牛丸臉的鬼差有些納悶兒的應了一聲後,這大門再次關上,等到聲音遠去之後,我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想起來那時候的情景可真夠驚險刺激的了,差一點啊,就差那麽一點點,如果那倆貨稍微勤快一些走進門來的話,那我真就無所遁形隻好坐以待斃了。


    說起來也真是多虧了錢紮紙,正是他在外麵製造混亂所以才讓那兩個鬼差有些手忙腳亂的,而且也正如同那牛角麵包所說,枉死城裏的鬼都是腦袋削尖了想往外鑽,還真就沒有想提前回來的,所以種種原因加在一起才讓我保住了性命。


    而我之前也問過錢紮紙,他這麽做會不會有危險,錢紮紙聳了聳肩,然後對我說:“怕啥,現在陰間可是法治社會,我又沒犯法,頂天它們找我家長唄,頂天我家長揍我一頓唄,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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