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有幾戶反對,不過算不得大事,我會處理好。」徐子安說道。


    陸之遠眼中有失望,半晌之後沉聲道,「吩咐下去,花燈節取消,城裏的燈兩天內全部撤下來。」


    「什麽?」徐子安愣了愣,「那上麵怎麽交代?」


    「上麵我想辦法。」陸之遠說罷見徐子安還想再說,擺了擺手,「此事不用再說了,照辦吧,出什麽事有我頂著。」


    徐子安我在袖子中的手緊了緊,最後垂眸道,「我明白了,現在就去辦。」


    從知府衙門出來,徐子安臉上閃過陰鷙的光,他還指著趁這次花燈會賺上一筆,現在這個時候突然說不做了,那些事先收了錢的商戶肯定會要求退錢,還有之前定好的煙花炮竹,都是一大筆錢,這會要是都退了,豈不是他這些日子白忙了一場。


    越想越生氣,一張臉便越是難看,正巧路上有小廝擋了路,他怒極,一腳踢了過去,「哪個不長眼睛的敢擋我的路!」


    「徐公子,我家主子有請。」那小廝被踢了一腳卻紋絲不動,反倒是徐子安皺了皺眉,自己腳疼的厲害。


    「你家主子是什麽人,我憑什麽要見他!」徐子安本來就憋了氣,加上這會腳上又一陣陣的疼,語氣就更顯得暴躁。


    「徐公子見了就知道了。」那小廝垂手說道。


    「不見。」徐子安說罷一甩袖子便要走,卻不想那小廝往前移了幾步,伸手擋在他的麵前,徐子安大怒,「你瞎了狗眼,我的路也敢擋著!」


    他跟在陸之遠身邊,有好有壞,壞處是經常因為和陸之遠意見不合生悶氣,好處就是不管是當時在安陽還是如今再臨安府,甚至於在京城,一般人見到他都要給幾分麵子,這也讓他享受的同時脾氣越來越大。


    「我家主子要見的人從來沒有見不到的。」那小廝麵皮都未動一下,伸手直接按壓在徐子安肩膀上,略微一用力直接讓他覺得肩膀差點廢掉了。


    徐子安吃痛,皺著眉卻不敢多說一句話,隻要他說一個字肩膀上的力道便加深一分。


    那小廝帶著他一路繞過了主街道,在街邊拐角處有一頂小轎子停在那裏,周圍連個抬轎子的小廝都沒有。


    看到那頂轎子的時候,身後小廝的手也鬆了,示意他自己過去,徐子安雖是不解,但無法隻能依言走了過去。


    他剛靠近便聽到男人淡淡的聲音透過轎子傳了出來,聲音不大,甚至帶著幾分病態的虛弱。


    「徐公子好久不見了。」


    徐子安乍一聽這聲音有幾分耳熟,他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那轎簾掀開,先露出來的是一雙修長的手,比常人多了幾分白,等轎簾完全掀開,男子的一張臉露了出來,徐子安先是一愣,隨即皺起了眉頭。


    「章平,你做什麽裝神弄鬼!」


    徐子安還以為是得罪了什麽大人物,卻不想對方是章平,他語氣立刻輕蔑了起來。


    章平和他當時都跟在陸之遠身邊,隻不過兩人一直負責的事情不同,加上平時交集不多,算是點頭之交的關係。


    「是我。」男人笑了笑,說話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嗆了風,掩唇咳嗽了起來。


    「你這麽長時間沒有動靜,身體怎麽弄成這樣了?」徐子安見他這副樣子說是病了都是好聽的,根本就像是半死不活了。


    「一點小病,過一陣就該好了。」


    徐子安又看了看他,見他不願意多談這個話題,便也沒有多問,「對了,你讓人帶我過來是為了什麽?之遠知道你回來了嗎?」


    男人笑了笑,「不知道,我這次是專程找你來的。」


    聞言章平更加疑惑了,「找我有什麽事?」


    「有筆買賣要跟你做。」男人在笑著,可那笑容背後似乎帶著更深層的味道。


    徐子安還沒來得及看懂那眼中的含義,便被他接下來的話嚇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等對方話音落下,他愣了會才開口,「你是不是瘋了!」


    「你不是一直不甘心在陸之遠之下嗎,這次機會來了,隻要你跟我合作,事成之後,他的位子就是你的。」男人語調淡淡的,平靜的語氣聽不出很明顯的情緒。


    徐子安沉默了,他在猶豫也在懷疑。章平的話沒錯,他確實不甘心,論本事,論圓滑,他自問都不比陸之遠差,唯一差的就是出身,他是個窮人家的孩子,陸之遠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


    所以陸之遠年紀輕輕便可以當安陽太守,任期滿了又被調回京城做了大理寺卿,而他呢,不管是當時的地震還是前不久的瘟疫,他都來回奔波,可是朝廷卻絲毫不知道他的貢獻,因為所有的好處都記在一個人身上。


    這些事他心裏不能說不嫉妒的,甚至他有無數次在想,如果陸之遠出了事,他就能頂替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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