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沐春堂果然不同凡響。師兄我在這傀儡係待了這麽些年,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呢。那個老鬼還真夠吝嗇的,這麽個好地方,隻顧著自己和洪方劍那個下三濫享受。”大長老的兩個記名弟子待得便宜師父走遠後,方走進門內,無所顧忌道。


    “是啊。認真說起來,我們的天資哪裏比姓洪的差了,可師父偏偏隻寵著他,事事為他出頭。有時候我都懷疑洪方劍是他遺落在洪家的私生子了。”另一個弟子似乎也飽受嫉恨之苦,借機暢所欲言道。


    “算了,李師弟。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我們也隻能在這裏說說而已,平日裏還是順著他們些好。那個老東西不喜歡任何逆了他意的東西。我們以後多下些工夫,總能抓到他的軟肋,到時候由不得他不對我們刮目相看。”


    “嗯,師兄言之有理。我們還是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好好淬煉xiati格吧。這些含有異香的蘭草,對身體機能有強大的改善調理作用。附近的溫泉水汽也是不可多得的補品呢。”


    “好。”叫鄒平的弟子答應一聲,就往溫潭邊走去。


    待走得近了,才看清白霧氤氳中,一個半身**的黑發男子緊閉著雙目盤坐在潭口。馬馬虎虎算得精壯的上身有著不少傷痕。左肩處更是青紫一片,一看就是淤血凝結導致的情況。


    “他就是葉飛?”李銳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不禁疑惑地問出了口。


    “怎麽,你認識他?”鄒平笑問道。


    “是歐陽大師兄的小跟班路一鳴跟我說的,他與我曾在一個學堂裏讀過書,總角之交那種。”李銳回答道。


    “哦?那他還說了些什麽?我怎麽聽說他竟是家主請上門來的貴賓?”鄒平有些困惑地問出口。


    “是啊。這個小子還真算個人物。”李銳不置可否地讚了一句,接著把自己從路一鳴那兒打聽來的消息一股腦兒放送了出來。


    在他們迭聲的感歎崇拜中,葉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隻能在心裏默默呼喊著,“不要崇拜哥,哥隻是個傳說。”


    “那他現在是個什麽情況,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鄒平上上下下打量了葉飛一遍,甚至還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道。


    “哼,還不是被老東西和姓洪的打傷的,這不是他們對待礙眼的人一刀切的辦法嗎?”李銳鼻子裏哼著氣的道,對大長老和洪方劍保留著滿滿的不以為然。


    “嘖,師弟連這些都知道?那師父安排我們在這裏照看他會不會有什麽陰謀,不會是想把這筆賬賴到我們頭上吧?”鄒平有些擔憂地說道。


    “鄒師兄,你不要擔心。老家夥雖然沒什麽好心腸,但也不是個山路十八彎的主兒。再說,你當他那麽急匆匆地出關是為了什麽啊?家主早已知道事情的真相。這會兒說不定正在給他們做思想教育工作呢。”


    兩個人對傀儡丁家的情勢又討論了陣,這才下到溫潭裏,在白霧朦朧中坐下,安心地修煉起來。


    這裏雖然等同於寶藥熬成藥浴淬煉身體的效果,但過程卻毫無痛苦,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曼妙無比的享受的。


    人在其中,隻需最大程度的放鬆自己,全力打開全身的毛孔氣穴就好。如此待上哪怕幾個時辰,不僅先前練功的倦怠一掃而空,渾身更是充滿了能量。


    葉飛感受著二人的氣息,心裏又是一歎,明顯大宗門的弟子就是不可與散武同日而語的,即使是邊緣子弟,他們也能得到基礎的吐納之法。這些東西雖然現在看起來無所用處,但是有了這一層基礎,待到第五重使用精神力,嚐試讓身體與周圍環境共呼吸無疑會可行的多。


    畢竟,什麽都不是一蹴而就的。特別是博大精深的武學。


    原本大長老一走,葉飛就三下五除二地除了上衣和軟甲,全身心地投入到這一場比之前輕鬆愉快的多的修煉中,但現在溫潭裏多出了二人來,自然迅速地消耗著周圍的靈氣。就連馥鬱的花草香氣都在短時間內消散了不少。


    葉飛鬱悶間,恨不得敲暈眼前這兩個同他搶機緣的家夥。


    “太他媽欺負人了。”葉飛憤憤地睜開眼,見兩人進入了入定的狀態中,似乎已經忘記了他的存在。嗯,現在他是重傷之身,他們對自己沒有戒備之心也是常理。


    不過,大長老這般匆匆而走,是有什麽重要的事麽?也不知雨晴那丫頭在幹嘛,有沒有將自己的事情稟報家主。認真說起來,撇去利益的成分,真正關心他生死的恐怕也就她一人了。葉飛難免對她抱著希望。


    如果家主知道的話會怎樣呢?雖然前麵表現的很寬容大度,但還是不能不先考慮好應對他的辦法。


    葉飛抬眼望了望石門口的紫風鈴,心裏叨念道。


    現在已經上了賊船,哪有輕易脫身的道理。既然選擇了,就不後悔退縮,對方真要以勢壓人,大不了魚死破就是。


    家主令牌雖然外人拿著沒用,卻是家族曆史和底蘊的雙重象征。橫山鎮四大勢力,通玄宗有三百年的曆史,狂刀武館和狼山寨隻有區區幾十年,而傀儡丁家卻已經延綿四百年了。不僅傀儡術獨步一方,在橫山鎮也算是受人尊敬追捧的存在。


    如此,家主令牌才顯得尤為重要。這也是家族曆史最好的證明。


    葉飛不相信對方會有棄之不要的想法。


    所以即使騎虎難下,自己也是有底氣的。反正已經敲了竹杠,而且是在對方心甘情願的情況下,自然不在乎繼續做這個惡人了。什麽叫因勢利導,順水推舟,他還是懂的。


    “這一次不說滿載而歸也不差了,最起碼要達到我的初始目的,不枉我這般舍生忘死。”葉飛目光閃動地道。


    接著略微活動了下四肢,仔細打量起大長老的所謂“沐春堂”來。


    傀儡丁家的山門位於空霧山脈,也算是橫山鎮的絕佳風水寶地所在。不僅山林茂密,靈株廣植,四季氣候也是宜人如春。更為難得的就是,各處閣樓密室均都傍著山勢與靈脈而建。


    大長老的這處沐春堂便坐擁了地下火山活脈,其妙用自然無窮無盡。


    眼前所見,雖說是人為開辟的密室結構,但石林密布,怪石嶙峋。更為奇特的是,明明位於山腰處,但不知是流水衝刷出的罅隙還是常年受季節風的侵蝕作用,竟有絲絲縷縷的陽光照射進來,密室中央,更擺放有一枚鴿蛋大的夜明珠,四下水霧繚繞,溫泉汩汩,更有靈草奇花或翠綠欲滴或紅豔招人。


    總之,用琳琅滿目,美輪美奐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


    “哼,竹杠的第一筆就讓大長老來承擔吧。”葉飛抿著嘴角,頗為滿意地道。


    “咦,那是什麽?”葉飛忽然目光一凝,看著背麵石壁上隱隱約約刻著的幾個大字。


    “抱元守一,草木之息。萬法諸象,返璞歸真。”


    這是?


    “抱元守一,草木之息……”葉飛在心裏喃喃念道,一顆心跳動地越來越快,臉上也顯現出驚喜異常的神采來。


    這簡短的十六字銘刻在石壁上應該有些年月了,看其棱角就能窺出一二。顯然這個密室或許大有來頭,大長老甚至是傀儡丁家都不一定是它原來的主人。


    “難道是武功心法?”葉飛的臉上浮現一抹淡紅色,武功心法啊,自己勉強踏入三重後夢寐以求的就是上品的武功心法。


    不過果真如此的話,大長老和他的徒子徒孫們豈不是都已閱讀過。


    嘿,管他呢。凡事自己盡力就好,不管別人如何。再說了,憑大長老自私狹隘的脾性,能到此修習的徒弟也不會太多。


    “抱元守一……”葉飛一邊默念著壁上的十六字心法,一邊呼吸吐納。不過片刻時間,密室裏的靈氣果真又以他為中心旋轉聚攏而來。


    從密室上空看去,儼然一副鯨魚吸水的壯觀景象。


    葉飛明顯感覺到一股子精純的力量自外界湧入了自己的各個穴位,但他還不太懂得如何控製並有效溝通,讓其最終歸附於自己的身體,供己驅使。


    他不知道的是,這種與天地溝通,自如交流的本事卻要到衝擊煉體期五重境界後才能勉強擁有的。


    現在的他之所以能在參詳了這幾句心法後能做到這一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這密室靈氣濃度遠遠非外界可比的緣故。在此修煉自然事半功倍。


    “唉,可惜了。”葉飛努力了半晌,想要激發身體的力量,抓住那些想要外泄的力量,可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白色氣旋轟然而散。


    “咦,這是怎麽回事?”叫鄒平的弟子感受到四周靈力的變化,驀地睜開眼,從入定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這?”李銳也隨後睜開了雙眼,驚奇不已。


    “會不會是這個叫葉飛搞的鬼?他醒了?”鄒平霍地站起身來,指著盤坐溫潭口,始終未曾移動半步的葉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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