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氣急了,陸三老爺臉色也不好看,兩人各自坐在屋裏一邊,院子裏婆子丫鬟們都被陸宜雪趕了出去,隻留下了關鍵的幾個人在場。


    陸三老爺這會胳膊上火辣辣的疼,心頭惱怒,這個可惡的丫鬟,竟然敢往死裏咬他,這塊肉險些被撕扯掉了。


    如琴這會被捆起來跪在地上,陸之博眼見著母親跟丫鬟打起來了,也嚇得縮了脖子不敢說話。


    陸宜雪眉頭從進屋開始就一直沒有鬆開過,這事情本也不複雜,她來的路上也聽丫鬟們說了,想著一個小丫鬟罷了,發賣了出去也就算了。


    可不曾想竟是動起了手,堂堂陸三夫人當著一屋子下人的麵,跟個卑賤的丫鬟動手,還被丫鬟撓了臉,這事情要是傳出去那她們陸家都不用在外麵做人了。


    「母親消消氣,下人犯了錯自然有婆子們收拾,何用您親自動手。」陸宜雪一邊給喬氏順氣一邊朝貼身丫鬟使了個眼色,小丫鬟也機靈,明白了意思,轉身出去了,沒多久便回來,手上拿了個小瓷瓶。


    「這是宮裏賞下來的碧凝膠,對外傷最有奇效。」陸宜雪溫聲說道,伸手取了藥膏輕輕給喬氏擦了,喬氏看到女兒關切自己心中熨帖,麵色也好轉了不少。


    「還是你關心娘。」喬氏說著話眼風一掃便瞪了一眼縮在一旁沒吭聲的陸一博。


    陸一博脖子又縮了縮,小聲道,「娘你臉還疼不疼了。」


    「你娘還沒被你給氣死了。」喬氏一聽他說話就更生氣了,偏偏一張嘴扯動著臉上的傷口還有些難受,氣的她狠狠拍了一把桌子泄恨。


    「這事要我說也不怪四哥,若是個安分的丫鬟,四哥又怎麽會見得到。」陸宜雪繼續在給喬氏擦藥膏,溫柔的嗓音淡淡,「且丫鬟不聽話,打殺了也就罷了,不值當生這麽大的氣。」


    說話的功夫便擦完了藥膏,陸宜雪將小瓷瓶交給丫鬟,取了帕子擦了擦手上殘留的藥膏,而後轉頭漫不經心的看了眼跪在地上這會被五花大綁著的如琴,目光淡淡冷冷,「拉到柴房關起來。」


    這會喬氏和陸三老爺都受了傷,自然也不適合處置人,陸宜雪說罷便有兩個婆子一左一右拉扯起地上的如琴,將她拖了下去。


    陸之遠直接騎馬出了府,想著剛才的一幕幕除了陣陣厭惡之外便隻剩下了煩躁。駕馬直接出了城,跑了一個多時辰才一點點停了下來。胸口憋了怒氣,怎麽都消散不得。


    暮色四合,這季節天黑的本就快一些,回到陸府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朱平跟在他身後,見主子心情不好,做奴才的自然要想辦法讓主子高興起來。


    「二爺,時候不早了,不如去白姨娘那邊?」


    提起白素素,陸之遠皺了半天的眉終於有點點鬆開,朱平一看就知道這是做對了,忙又繼續道,「白姨娘今日讓人去庫房要了兩匹布,說是要給小公子做衣裳穿。」


    這話說完陸之遠眉宇間鬱積的煩躁這才又消散不少,他嗤笑了一聲,「白姨娘還會做衣裳,我看隻會浪費布料。」


    話是這麽說著的,但語氣卻是溫和染笑,而後朱平也不用再說,陸之遠便自己邁著步子往荷風院去了。


    白素素這會剛聽春蘭把事情說完,不勝唏噓,「那如琴怎麽樣了?」犯了這麽大的錯,敢動手打主子,恐怕這條命是保不住了。


    春蘭搖搖頭,「現在不知道呢,說是給關在柴房裏麵了。」


    晚些時候又飄了些雪花,陸之遠便是這個時候踏著風雪進門的。


    白素素在屋裏待的時間久了,乍一觸碰涼風,隻覺得渾身都哆嗦了一下,她邁著小碎步迎了上去,卻被陸之遠一把給推開了。


    「你別碰我!身上涼,省的過了涼氣。」


    白素素也知道近來天寒,她有孕一旦病了也不能吃藥,很麻煩,所以便乖乖的在榻上坐著。


    陸之遠將脫下來的鬥篷交給了丫鬟,又去裏間換了身常服,接過丫鬟遞來的暖手爐子,靠在榻上抱了一會。等身上緩和了過來,手腳也不涼了,這才伸手將白素素拉到身邊坐下來,「今個有沒有想我?」


    按照往常他定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但今日又不同,剛才在喬氏那邊看了一出好戲,擾的他頭痛欲裂,隻這一刻到了這裏,才覺得有些安靜。


    白素素自然是點點頭,又往他身邊靠了靠,「想了。」


    陸之遠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她下文,低頭失笑,「就這麽簡單?」


    白姨娘最會順杆往上爬,平常這時候肯定是借機要說上半天怎麽想的,這會突然安靜了,倒是讓他覺得驚訝。


    「恩,就是想您了。」她摟著男人的脖子,將臉貼的很近,嗓音低低柔柔好似輕柔的流水,一點點浸了心頭,陸之遠白日裏種種糟心事,這一刻終於如雲散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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