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不一樣了,曾經青澀的眉眼如今越發英俊內斂,渾身都帶著讓人安心的味道。


    徐錚去後,徐家那群如狼似虎的東西便逼上了門,以她多年無子為理由,將她公然趕出了家門。甚至連徐錚留給她的一些私人產業,都逼著她交出來。就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陸之遠突然出現了,三言兩語便讓那些人灰溜溜的離開了,救她於水火。


    一想起徐家那些人,林素兒姣好的麵容便帶著幾分明顯的陰暗,握著杯子的手不由得收緊了,她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徐家那邊你不用太過擔憂,我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男人的聲音情緒起伏不大,但無端透著讓人值得信任的力量。


    林素兒心頭輕輕顫了顫,她抿唇笑笑,麵上還是忍不住擔憂,「你初來乍到,徐家在這邊勢力並不小,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沒事,我應付得來。」陸之遠語氣輕鬆,似乎並未將徐家放在眼中一樣,「時候不早了,我讓人帶你回去休息。這段時間你就放心留在我這邊。」


    林素兒點點頭,心中著實是感激的,感激之外還有些其他情愫,說不清道不明,在她心裏好似一點點有破土而出的征兆。


    送走了林素兒,陸之遠臉上情深義重的情緒一點點消失,麵色恢複成平日裏淡漠的模樣。


    他得到消息,徐錚生前留下了一個賬本,上麵記錄著他在江南任鹽政司這些年官商勾結的一些證據。而徐錚突然離世,那賬冊現在不翼而飛。


    若是能拿到賬冊,無疑是對他整治鹽業有很大的幫助,所以賬冊他是勢在必得。而林素兒與徐錚多年夫妻,若說知道賬冊下落的人,最有可能便是林素兒。


    所以他一直派人跟著林素兒,在知曉她被徐家眾人刁難的時候,適時地出現,救了她,也給他們找了個順理成章見麵的理由。


    他的理由便是當年的那幾許舊情,他故意讓白芷出現,給了林素兒誤會。


    其實他一開始就知道他的小姨娘跟林素兒眼睛有幾分相似,初見會覺得有點神似,其實相處下來,她們完全沒有一樣的地方,而他也不是那種喜歡找個替身的人。


    再說當年,那於他都是過了幾百年了,那時候他才十幾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惦記了人家姑娘,可惜人家還是流水無情。


    安靜的書房裏麵,男人手指一下下敲打著桌麵,咚咚咚的聲響一下下響起又落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手指明顯一頓。


    對了,剛才看樣子他的小姨娘好像有點生氣,也得去哄哄才行。


    白芷回到屋裏,氣的掉了半天眼淚,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男人真沒一個好東西。」


    這滿滿的怨氣,讓小瓶兒覺得她現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怨婦。


    「姐姐,你別難受,大不了明天我幫你修理下那個林素兒出出氣。」


    白芷氣哼哼地,白了小瓶兒一眼,被她這話氣的笑了,「得了,我們兩個小丫鬟,去給客人臉色看。」


    且不說這事跟人家林素兒根本沒關係,就是有關係那天她也沒資格去鬧。


    小瓶兒還想說些什麽,白芷卻覺得疲憊的厲害。把小瓶兒勸了回去休息,她躺在床上又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了。


    房門被人推開,有腳步聲一下下響起來,她心下一驚,連忙閉上了眼睛,裝作是睡熟了的樣子。


    陸之遠邁著步子靠近了床邊,屋內點了蠟燭,暖黃色的燈火照在女人素淨的一張臉上,他看了許久,而後淡淡的嗓音一如夜色般沉靜,「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


    白芷心思轉了一圈,不為所動。


    陸之遠見她這樣,低聲笑了笑,在她邊上坐下來,「你到底起不起來。」嗓音低沉,仿佛是蘊含著怒火一樣。


    白芷心下委屈起來,她這是招誰惹誰了,明明就是他欺負人,這會還甩臉子,當即將眼睛畢的更緊,完全沒有睜開眼睛的打算。


    「我數到三,你要是不起來,我可就真的生氣了!」


    白芷心裏哼了一聲,誰怕誰!


    她剛這樣想,突然臉色大變,嘴角抽了兩下,心道陸大人看著挺正經的一個人,竟然使出如此卑鄙手段!


    「癢死了,癢死了,您別鬧我了。」她最後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溜溜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眼睛瞪著眼前的男人,極為惱火的模樣。


    「我不是提醒你了嗎,你再不起來我就生氣了。」麵對她的橫眉冷目,對方似乎根本不買賬。


    白芷心裏跟有什麽撓了一把一樣,又是生氣又是委屈,「您這也太欺負人了!」


    見她真的惱怒了,陸之遠又不忍心繼續鬧了,伸手將她摟到懷裏,軟語輕聲道,「好了好了,不鬧了。」


    白芷這會被順了順毛,心情好了不少,但一想到適才在書房他在林素兒麵前那冷淡的模樣,便覺得心裏紮了根小刺,原本也不算大事,她一個丫鬟也沒資格去抱怨什麽。可這會被陸之遠摟在懷裏,感受著他的體溫隔著衣服傳到自己身上來,膽子竟是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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