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睡了吧,白姨娘那邊一般不到亥時就歇下了。」吉祥回道。


    「嗯。」陸之遠這個音節過了很久才響起來。


    又站了會,吉祥兩腿凍得都有些站不穩的時候,他聽到陸大人開口了,「回吧。」


    雖然就短短兩個字,但從陸大人嘴裏說出來怎麽聽怎麽透著股子委屈,對,沒錯就是委屈。


    吉祥,「……」說好的憂國憂民呢,您這個時候想著白姨娘一個小小的女人合適嗎!


    陸之遠,「……」本官這一個多月都沒見到自個的女人了,還不讓人想想嗎。


    入冬的第一場雪毫無預兆的飄灑了下來,簌簌下了一夜,溫度驟然下降,夜裏白芷蓋著錦被都覺得屋子裏涼颼颼的冒著冷意,身子不自覺地往被窩裏鑽了鑽。


    江南也有雪,但和北方的雪是完全不同的感覺,陰冷陰冷的,那冷好像要透過衣裳往骨頭縫裏鑽一樣。


    第二天一早,白芷難得的起了個早,一邊打著嗬欠一邊聽著門前兩個掃地丫鬟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今年的冬天來的可真早啊。」


    「可不是,昨天夜裏凍得我直哆嗦呢。」


    「哎,外麵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凍死。」


    「別想那麽多了,哪年還沒個把人凍死餓死的,咱們自己吃飽飯就得了,哪裏管得了其他人。」


    「哎。」


    說話間院子裏的積雪已經清除的差不多了,兩個丫鬟便去了外院,白芷看著天空灰蒙蒙的顏色,心想這天看樣子還有大雪。


    一場突如其來的雪,城外確實有十幾戶人家出了事,夜裏年紀大的老人經受不住寒意被凍死了,子女們哭了哭,這事情到底也就過去了。畢竟窮苦人家,凍死餓死實在不是個新鮮事,一聲歎息之後日子該怎麽過還要怎麽過。


    最近幾年年景並不怎麽好,老百姓吃不飽飯的有很多,底下的人粗略的算了算,至少有五千戶人現在還掙紮在吃不飽飯的邊緣。


    一件棉襖至少要二兩銀子,可有的人家全家一年的收入也就三五兩銀子,讓他們拿出二兩買棉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每年冬季,經常會看到外麵下著雪還有人隻穿著一身單薄的衣裳,露著腳趾的鞋子在外麵走著。


    陸之遠聽說這件事也是憂心,這才剛入冬就這樣了,後麵冷的時候還在後頭,等到了嚴冬的時候豈不是要死更多人了。


    他正為這件事發愁的時候,有人便給他提了個好建議。


    年前朝廷給邊關將士定製了一批過冬的棉襖,用的都是上好的棉花,商人們縫製了一萬件,可不想朝廷那邊臨時有變故,整批棉襖都不要了。現在那些棉襖都在手裏積壓著。那些商人們著急將棉襖賣了換銀子,正在找買主呢,因為著急價格比市價便宜很多。


    陸之遠一聽這倒是個好主意,忙讓人去找了商人打聽下具體情況,果然得到的結果和他聽說的一樣,現如今那些商人們果然是有一批棉襖積壓在手上而且價格很便宜。


    市麵上一件棉襖要價二兩銀子,用的是二等陳年棉花,若是新棉花就要二兩半的樣子。這批原本給軍隊用的棉襖要價隻有一兩,商人們說了若是能夠全部買下,價格可以做到更低。


    因是朝廷定製給軍隊的過冬棉襖,質量肯定是上乘的,所以陸之遠也沒有過多考慮,估算了需要的銀子數目,自己出了一部分,又號召當地官員和商戶們一起行動捐了銀子出來。


    一萬兩銀子總算是湊齊了,這棉襖也買了下來。


    一萬件棉襖在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內被送到了百姓手裏,幾乎是人人都分到了一件過冬的棉衣,有了棉衣想必這個冬天也不會冷了。


    這是件好事,陸之遠也不是獨自攬功的人,雖說此次他出了最多的銀子,但還是用出錢官商們共同的名義。


    轉眼又過了兩個月,天一天比一天冷了,白芷的衣裳也比之前加厚了一層,風平浪靜兩個多月的衙門裏卻出了件怪事。


    事情是丈母娘告女婿謀害妻子。


    離金陵城不到五裏的林華鎮上有一對小夫妻,夫妻兩個經營著一家早點鋪子,小日子過的倒是也滋潤。


    但是好景不長,那男人前幾年迷上了個青樓女子,為了博美人一笑出手幾位闊綽,不僅給青樓女子穿金戴銀還要將那女子娶進門做妾。前幾天更是連夫妻兩個賴以生存的鋪子都給變賣了,一心要給那青樓女子贖身。


    那女子身懷六甲,挺著個大肚子眼看著丈夫越來越不像話,一開始還哭過鬧過,到了後麵已經完全死了心,隻隨他自己折騰去。別的女子都可以不計較,可早點鋪子是女子的父親生前留下的產業,這會被男人這麽偷著賣了,當時便忍不住,兩人吵了起來。


    據鄰居們說兩個人從一開始的爭吵到後麵的砸東西,最後似乎聽到男人打了女人,甚至還有人聽到那男人揚言要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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