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人來之前特意去城裏的熟食鋪子割了五斤熟肉,那黑影看著肉眼睛都在冒光。話音落下他便很自然的上前將肉接走了。


    他是真的走了,拿了肉轉身就走,絲毫沒主意到院子裏還站著兩個大活人。


    「他是誰呀?」白芷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個人渾身上下除了一雙眼睛偶有精光流露出來之外,連個相貌都看不出來,腳上鞋子也丟了一隻,看起來狼狽不堪的像個乞丐。


    陸之遠這才回過神來,他咳嗽了一聲掩飾一下自己的失態,然後道,「這位是旬陽縣令騰大人。」


    白芷差點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她抽了抽嘴角看著眼前這個蓬頭垢發的人,怎麽都無法將他和堂堂一縣之長聯係到一起。


    「你別是蒙我呢。」


    「我蒙你做什麽,這副鬼樣子化成灰我也記得。」陸之遠這會有點後悔,他做什麽吃飽了撐的跑來見什麽故人,有這樣的熟人真是有些丟臉。


    白芷這才相信了,她見陸大人麵色還有些不好看,便安慰道,「我聽人說有些能人異士一般與常人不同,我想這位騰大人定是那等奇人了。」


    陸之遠嘴角抽了幾下,他嗬嗬了兩聲幹笑道,「這你可真看錯了,他還真不是那種奇人異士。他從小就是個不學無術的。」


    白芷笑道,「如果真是不學無術又怎麽能做的了縣太爺呢。」


    「他家過去有錢給買了個官。」陸之遠說完便邁著步子進了屋子,留下白芷一個人在風中淩亂著。


    很快廚房裏麵傳來了叫囂聲,「你做什麽搶我的肉。」


    「我的好酒,你給我拿來!」


    白芷揉了揉眉心,剛想跟著進門去看看,身後有人叫她,「這位夫人是之遠的娘子吧。」


    女子的聲音柔柔的,如沐春風之感,很好聽。


    白芷忍不住回頭,便看到身後不知道何時出現個女子,不到三十的年紀,梳著個婦人的發髻,打扮的偏素淨,笑起來兩頰有淺淺的酒窩。


    白芷忙欠身回了個禮,笑著道,「我是陸大人的妾室白芷。您是?」


    那婦人笑了笑,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後才簡單做了介紹,白芷這才知道原來她是騰大人的妹妹騰蘿。


    杜氏見院子裏隻有白芷一個人不見陸大人便問道,「之遠沒來嗎?」


    白芷覺得她這個問題問的很有趣,聽著好像是和陸大人很熟悉的樣子,她伸手指著廚房的位置道,「和騰大人在裏麵呢。」


    與此同時,廚房裏再度響起來騰大人的叫囂聲,「姓陸的,我的酒都被你偷喝光了。」


    話音落下去,廚房裏走出來個長身玉立的人和身後緊追著一個黑黢黢的影子,兩人幾乎是一起從廚房走出來的。


    騰蘿麵色有一瞬間的失神,她下意識的咬了咬唇,而後才勉強笑道,「你來了。」


    陸之遠這才注意到院子裏站著的女子,他目光先是有些疑惑,看了會之後才一點點變成了驚訝,「騰妹妹你也在啊。」


    騰家前些年在京城中也是屈指可數的人家,可惜後來出了事才短短幾年沒落了,也是騰家父輩早有察覺,提前將騰家兄妹一個嫁了人,一個提前送走了,這才免於遭了難。


    後來雖然事情查明了,可一個諾大的家族說沒就沒了,隻剩下一對兄妹哪裏重建的起來,雖然朝廷象征性的給了些撫恤金,但那又有什麽用處呢。


    騰達拿著那些銀子找到熟人捐了個官,那熟人也是專門拜高踩低的主,見騰家沒落了便也不降騰達放在眼裏,給他的官是富饒的江南地方最窮的一個縣。


    江南富庶那也是指的各別幾個地方,其中還是有不少的小城百姓依舊處在吃不飽穿不暖的情況。騰達去的就是這麽個地方,看似繁華的城鎮實則窮困的很。


    所幸他是個隨遇而安的人,遇到這種事並沒有怨天尤人,反倒是在這裏安穩的紮了根,一紮就是六年。


    說起陸之遠和騰蘿,倒也不算個事。無非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那點子事情。


    陸之遠年少時候長的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的,整個人就是一個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很是得京城中那些閨中小姐姐們得喜愛,不少人都將他當成未來夫君肖想過。這其中便包括了騰蘿,那時候騰家還沒出事,騰蘿是大家閨秀,因著哥哥騰達和陸之遠經常走動的關係,一來二去也熟悉了起來。


    那時候騰蘿就很思慕陸之遠,經常沒事做的時候送送秋波,訴訴衷情之類的。今天送個小荷包,明天送個小手絹。


    可惜了那時候的陸之遠對感情之事還沒開竅,他單純的覺得他一個男人帶著荷包手絹這種女人家得玩意不好看,所以便直言了當的拒絕了,還讓她以後別送了。


    當時的騰蘿正是正是少女心萌動得時候,被心上人一碰涼水澆下來,整個人就透心涼了。為了這個事騰蘿著實生了好幾年悶氣,每次看到陸之遠都沒有好臉色,因而也讓陸之遠覺得騰達這個妹妹不太好相處,總是冷臉像是欠了她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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