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關於孩子的事情。」白芷想起來金草的事情還沒跟羅氏說過,雖然是陸大人點頭收的義女,但羅氏是女主人,怎麽都要說上一說。


    羅氏麵色突然大變,眼神警惕的看著她,那模樣著實把白芷嚇到了,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麽了不得事情,怎麽把羅氏嚇成這樣。


    羅氏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臉色不斷變幻著。


    白芷她等了很久都沒見到羅氏開口,這才小聲開口道,「夫人?」


    羅氏皺著眉,她看著白芷一張帶著幾分不安的臉,心裏七上八下的不安。她心裏其實知道陸淮安已經上了族譜,正式歸在她的名下,這輩子是不能變的事情了。


    可即便知道麵對孩子生母的時候還是做不到底氣十足,陸大人有多寵愛白姨娘她不是不知道,當年白姨娘出意外,所有人都說她沒了,唯獨陸大人不信,非但不信還為了保護她的名聲,讓人對外宣稱白姨娘自願去家廟為陸家祈福。


    若是白姨娘真的死命的求陸大人將孩子要回去,就算上了族譜又能如何,這規矩二字都是給女人定的,男人一句話,硬是改了又算得了什麽。


    羅氏心中有強烈的不安,她幾乎是緊咬著牙關開口的,「你說吧。」這三個字仿佛是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白芷心下滿是疑惑,聞言便將金草的事情說了出來,對外她隻說金草是個孤兒,當時被陸大人和她撿到,見這孩子可憐,便收在了身邊。


    罷了她見羅氏臉色著實嚇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小聲補充道,「金草這孩子長的十分乖巧,趕明個妾身帶來給您看看。」


    羅氏一直提心吊膽的怕她提陸淮安,卻不想她根本提都沒提,反倒是提起了那個義女金草。


    這件事陸大人早先跟她提了兩句,說是在江南收了個義女。這不過就是家裏多加一份碗筷,將來多處一份嫁妝的小事。依陸家的財力自然不會將此等小事放在眼裏,所以羅氏認定白芷這是借著金草的由頭再引出來陸淮安之事。


    「雖是義女,以後按照庶出小姐的待遇吧。」


    白芷自然是道謝,說了幾句感謝的話。見羅氏的臉色不善,怕牽連到自己所以趕緊起身準備告辭。


    羅氏自然也不會挽留她,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離開,心裏頭的大石頭非但沒有放下去反倒是越來越沉了。


    她深深歎了口氣,伸手扶額,靠在身後的金絲軟枕上一動不動。


    青梅給她端來了安神茶,她擺擺手讓拿走了。


    又過了會,羅氏才睜開了眼睛,原是下人說陸淮安睡醒了,正鬧著找她。


    羅氏自然趕緊去了內室,果然見到睡醒了個的陸淮安坐在床上,紅撲撲的小臉蛋上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就讓人心軟的不行。


    奶娘見到她來了,就像是見到了救星,忙屈膝行禮,「夫人可算來了,小少爺剛醒了就一直鬧著找您,我們誰都哄不好。」


    當母親的都喜歡孩子粘著自己更多,羅氏也是這種想法,她很喜歡陸淮安粘著她,所以聽奶娘們如此說,唇邊便不由得帶了三分得意的笑,「這孩子習慣你們不知道,他醒來要喂點溫水。」


    說著羅氏便親自倒了杯溫水走到床邊喂給了陸淮安,喝了水果然就不哭了。


    奶娘自然又是一陣誇讚,羅氏都欣然接受了,她伸手抱著陸淮安,嗓音溫柔的道,「醒了就鬧人,誰教給你的壞脾氣。」


    陸淮安小小的身子依偎在羅氏懷裏,已經滿了三歲的孩子很多話已經可以說了,他吸了吸鼻子,小小的胳膊抱著羅氏,「想娘,安安想娘了。」


    羅氏一直都很難看的臉色聽到這句話之後終於一點點鮮活了起來,她唇邊笑意逐漸加深,見奶娘還在,便隨口嗔怪了一句,「這孩子就是粘我。」


    奶娘也不傻,這白來的拍馬屁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她忙道,「也是夫人您對小少爺真心好,他才如此黏您的。」


    羅氏笑了笑,低頭看了眼正趴在他懷裏的小人,輕聲歎了口氣,她擺了擺手讓奶娘退了下去,而後又陪著陸淮安玩了會,隻等他玩累了又重新睡著了才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胳膊。


    「奴婢給您捏捏吧。」青梅上前扶著她走到一旁的軟榻上靠著,而後伸手在她肩膀上揉捏了起來。


    青梅曾經跟著個老大夫學了幾年,所以對身體上的穴位知道的很清楚,也能更好地找到對應的學位進行按摩。她的手法嫻熟,一開始羅氏還有些疼,但越到後來越覺得難言的舒爽。


    捏了大約有半個時辰,羅氏臉上也有了精神,正巧床上的陸淮安翻了個身,羅氏以為他要醒來,便過去看了看,又拍了拍蓋著他的被子哄他入睡。


    青梅看著羅氏眼底深深的疲憊有些不忍心,她開口道,「夫人對小少爺真好。」


    羅氏聞言歎了口氣,「可畢竟不是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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